一時間氣氛降到了冰點,九璃故作不在意的擦了下眼,宛若若無其事的吩咐疏影。


    “去歲給兄長定製的弓弩沒送出去,你改日送去明郡王府吧。”隨意扯了個理由,“你先退下,今晚就不用守夜了,我累了。”


    疏影沒有在說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王妃在這應該過的很不開心吧?


    隻是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既然六殿下將自己給了主子,那她就是主子的人,是絕對做不出一奴二主的事。


    翌日一早,疏影就看到眼眶泛著紅色的九璃,想來應該是哭了半夜吧?


    “今日的妝容稍豔點。”九璃吩咐了盈袖一句,指尖轉了轉手上的玉鐲。


    “是,”盈袖用著晚霞色脂粉將九璃眼下的紅痕遮掩,其上用了淺淺的金色勾勒。


    反而帶著些不容侵犯的威嚴,唇色偏淺,隻勾了幾筆,看著越發的美豔無雙。


    “主子,今日戴那隻累絲並蒂海棠流蘇簪如何?”盈袖從梳妝台上取出發簪。


    “可。”九璃瞥了一眼,“正合適。”


    累絲並蒂海棠流蘇簪?疏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好像在六殿下那裏看過圖紙。


    疏影作為六殿下特意培養出來的人,很多事都參與過,隻是不知道送給誰。


    用過早膳之後,各司其職的做著事。


    “主子今日可要出去走走?上善寺的君子蘭開的最好。”暗香提著建議。


    “今日就算了,給母妃請安過後再去。”九璃表示拒絕,“今該請平安脈了吧。”


    “算算日子的確是今天。”暗香仔細想了想,按著規矩王妃每三天請一次脈。


    “府裏安排的人可是到了?”九璃晃了晃手裏雙麵繡的團扇,懶洋洋的靠在一邊。


    手裏翻看著景王府上的賬冊收支。


    “回主子,家裏安排的府醫已經到位。”盈袖坐在腳踏上,看著各處人員名單。


    務必要將這些東西記在心裏,用的時候可不能臨時抱佛腳,都要了然於心才行。


    “謀定而後動,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要輕舉妄動,”九璃麵上笑的很溫和。


    “是,奴婢聽主子的安排,”盈袖點頭,遮掩住眼裏的神色,“隻是大公子那邊?”


    要不要做點手腳?


    “無需在意。”九璃晃了晃團扇,“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說的不以為然。


    “是。”盈袖繼續低著頭看手裏的名單。


    “後院裏隻要不傷及子嗣,一切都無需多管。”九璃放下賬冊,看了眼盈袖提醒。


    “主子說的是。”盈袖片刻就想通了為什麽,現在最要緊的並不是大公子而是其他。


    沒過多久,府醫在清淺的帶領下來了正院,一路走來所看到的無一不精奇的擺件。


    “主子,府醫帶到。”清淺聲音恭敬。


    “小臣,杜函之請王妃安,”跟著清淺進來的杜函之已近四旬,全程低著頭。


    “免禮,”九璃麵上掛上了標準假笑。


    “請王妃伸手。”杜函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拱了拱手,掏出了自己的脈枕。


    “本王妃的脈象可有哪裏不對?”


    “回王妃的話,並沒有不對,很是康健。”杜函之說的滿是真誠。


    “賞。”九璃看了杜函之一眼。


    清淺就是抓了把金瓜子給了杜函之。


    “小臣謝主子賞。”杜函之躬身行禮,嘴裏已經果斷的換了稱呼,這麽有錢的得抓住,又不用宮鬥簡直是完美的主子。


    “清淺送杜府醫出去。”九璃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意外,再怎麽著他們也得吃飯不是?認主什麽的也是正常。


    清淺領杜函之退下,天色漸晚才回來。


    “苗夫人那怎麽樣?”聽的腳步聲,九璃頭都沒抬問,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賬冊。


    “苗夫人一切安好,養的很好隻是胎兒略大,生產時可能費力。”清淺想到杜函之把脈的結果,嘴角抽搐,苗夫人太能吃了。


    “穩婆都安排好了?”九璃抬眼,目光落在清淺身上,“難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安排好了,不過苗夫人遞信查了一遍,”清淺低下頭從未見過如此蠢笨之人。


    “盯著點,今晚王爺去了哪?”九璃搖著團扇,例行公事的問,實則半點不在意。


    “王爺去了苗夫人那。”清淺目光裏帶著嘲諷,怕是之前兩次截寵上癮了。


    還真以為自己懷的是個金疙瘩?


    “那便熄了燭火,各自下去歇息。”九璃擺了擺手,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少許傷感。


    “是。”暗香起身,帶著眾多侍女出門。


    蔚茗居,苗夫人所居住的院子。


    “苗氏,”景王進門臉就冷了下來,這時候還耍什麽小性子?默念她孕婦是孕婦,打不得冷落不得,要不然孩子出了事可不好。


    苗夫人穿著嬌豔的桃粉色,隻高高隆起的肚子證明著是個孕婦,四肢纖細,正站在窗邊看著廊下的桃花樹,聽的聲音扭頭。


    “王爺~妾身給王爺請安~”苗夫人語氣裏都帶著嬌,兩步上前拽住景王衣袖搖晃。


    微微抬著臉四十五度角的望著景王,眼裏水汪汪的,看上去越發的楚楚可憐。


    “都是快要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愛撒嬌?”景王心裏的憤怒在這撒嬌之下煙消雲散,伸手攬住苗夫人的腰往榻上走去。


    “當了娘妾身也和王爺撒嬌,王爺就是妾身的天,”苗夫人天真無辜的撒嬌賣癡。


    “嘴甜,”景王輕笑,顯然心情不錯。


    “妾身想求王爺件事,”苗夫人察言觀色,見景王心情不錯,依在景王手臂上道。


    “什麽事?”景王麵上依舊帶著笑,隻是眼裏沒有絲毫笑意,是不是太寵著苗氏了?


    “妾身生產時候可以請妾身的母親來看看嗎?”苗夫人敏銳的察覺到冷氣,改口。


    “自然是可以,”不過,景王話沒說完,就被一臉欣喜的苗夫人打斷。


    “妾身謝謝王爺恩典,”苗夫人滿臉欣喜,在觸碰到肚子時候又乖乖坐好。


    “內宅之事皆有王妃做主,下不為例。”景王指尖勾動著腰間香囊,他要不知道苗夫人這脾氣,還以為是在借著身孕挑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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