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無視李庶妃可憐巴巴想要吃鬆仁椰蓉卷的眼神,讓人上了杏仁茶,伸出手把鬆仁椰蓉卷挪開,才看向坐在下首的宋夫人。


    “你有什麽要說的?”目光平靜卻讓宋夫人覺得這雙眼能夠看到自己的內心深處。


    “妾身有事情回稟,”宋夫人定了定神。


    “你直說就是,不必在意暗香盈袖,”九璃抬眸,“莫不是有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


    還是說二姑娘出了什麽事?不過宋夫人用習慣的府醫一直都是姓宋的本家。


    “妾身無意間看到柏使女身邊的人和朱家人有聯係,”宋夫人看了眼暗香盈袖,想來這兩個人應該是王妃的心腹。


    那就沒必要瞞著了,李庶妃的心思停留在美味的鬆仁椰蓉卷上,拿著牛乳糕吃。


    一塊又一塊,絲毫沒有注意九璃和宋夫人的對話,還悄悄的往荷包裏麵藏了幾塊。


    “你說的可是真的?”九璃轉動玉鐲。


    “妾身不敢有絲毫妄言,”宋夫人滿是篤定,“柏使女的身孕怕是朱家準備的後手。”


    “本王妃知道了,剛剛說的話出了正院你就藏在肚子裏,別讓人知道了,”九璃點頭,話裏帶著警告和提醒,“謹言慎行。”


    “是,妾身會按著王妃吩咐去做。”暗暗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眼裏狠辣。


    “看你打扮的樸素,這隻壽字珊瑚簪子賞給你了,”九璃隨手取下枚簪子遞過去。


    “妾身明白。”宋夫人鬆了口氣,這個消息果然沒錯,王妃這是收下自己了。


    “二姑娘漸漸長成,挑兩匹漂亮的紅色錦緞做兩身冬裝吧,”九璃繼續開口,“出了這個門,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得明白。”


    “妾身多謝王妃,”宋夫人低了頭,遮掩住眼裏的感動,更加確定了王妃是個好人。


    “王妃姐姐,你可不能隻給宋妹妹,”聽到東西,李庶妃放下手裏的點心說道。


    “多大人了?馬上就是兩個孩子的阿娘,坐好。”九璃看了眼撲過來的李庶妃。


    “好,聽王妃的,”李庶妃坐的板板正正,眼睛裏明晃晃的寫著你看我乖不乖?


    “乖,不過鬆仁椰蓉卷你可不能吃,你最近越發的圓潤了。”九璃看了眼李庶妃。


    “府醫說妾身可能是雙生子肚子大些也正常。”李庶妃看了看肚子,滿臉的幸福,“就是月份大了,腿腳麻。”


    “那你更得注意身子,出了自己的院子別人給的東西都別吃,”九璃提醒了一句。


    “妾身知道了,妾身就隻喜歡王妃這的吃食。”李庶妃說的膩歪,讓宋夫人懷疑,李庶妃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給王爺懷的。


    “等會雪大了路上不好走,你們趕緊回吧。”九璃看了眼窗外,雪花越發的大了。


    “那妾身就回了。”李庶妃看了看九璃,想安慰一下又不知道怎麽說話索性出去。


    李庶妃和宋夫人一路上有驚無險的回了海棠院,避開了至少三道暗算。


    “明天姐姐還是得告訴王妃一聲,”宋夫人擔憂的看了眼李庶妃。


    “我知道了,”李庶妃摸了摸肚子,“要不是你陪著,我怕已經摔倒了,這是謝禮。”


    宋夫人也沒有猶豫接過來一看,一百兩的銀票,李庶妃果然是個大方的。


    而九璃正蓋著薄毯在貴妃榻上看書。


    “盈袖,傳疏影過來。”忽然,合上書。


    “是,”盈袖放下手裏拿著的賬冊,走在門口,和月蘭說了幾句話,又進門坐下。


    疏影是在三刻鍾之後過來的,身上穿著甘草黃色的窄袖羅裙,套著件同色的褂子。


    “柏使女和朱家的關係,”九璃沒有多餘的廢話,直奔主題,撥動著茶盞。


    疏影微微垂眸,接過了旁邊小丫頭手裏的木錘,蹲在九璃腿旁,然後輕輕捶著。


    盈袖抬眼示意,一眾小丫頭紛紛退了出去,各自去了旁邊用來守夜的小房間。


    “柏使女是之前朱側妃有孕之後從前院挑上來的,”疏影回想著情報裏麵提到的。


    “說具體的,我隻看結果。”九璃指尖捏了顆鬆子糖,眯起了眼睛。


    “柏使女原名李果兒,和朱家大管事李大錘有拐著彎的親戚關係,想來是因為這個,”疏影繼續說道,不過確實夠忠心的。


    “盯著,”九璃看了眼手指,目光裏帶著淩厲,“若是有威脅的,可以直接除掉。”


    “是,奴婢定然讓人十二個時辰盯著。”疏影應下,保證他上幾次茅房都知道。


    “晚間就吃鍋子吧,你們也下去開一桌。”九璃隨口說道,“對了,外麵怎麽樣?”


    昨日的雪下了半夜,今日接近一天。


    “奴婢從外麵回來路過外城城南算不得太好,”疏影給九璃捶腿的手頓了頓。


    “其他王公府上可有什麽動靜?”九璃眯了眯眼,指尖在桌案上點了點。


    “往年在入冬之後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施粥,明日恰好初一。”疏影低頭認真回道。


    “景王府施粥的日子是哪天?”九璃看了眼疏影,“你不用捶腿了,坐。”


    “是,”疏影起身,坐在了旁邊的腳踏上,“朱側妃是在臘八前後。”


    “今年的冬天來的更早,也更冷了些,”九璃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雪越來越大了。


    “米行賣的米價幾何。”收回目光以後,拿過一旁的雜記漫無目的的翻看著。


    “比去年上漲十之有三,”疏影小聲。


    “明日你和盈袖出府,”說到這頓了頓,“去錦食記,明日發放些祛寒藥茶,白粥。”


    “是。”盈袖抬眼,“主子仁善。”


    “府裏各處人手安插進去了?”九璃翻看雜記的手頓了頓,問起毫不相幹的問題。


    疏影點頭,“各處都有是可用之人。”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一聲知道了。


    晚膳是清淡的菌湯鍋子,下人房裏正院不當值的都在,說說笑笑的好不快活。


    “主子,戌時了王爺應當不會過來了。”疏影剪去了燭心,讓燭火更加明亮。


    “柏使女有孕的消息遞過去了?”九璃放下書,坐在梳妝台前卸去釵環。


    “遞過去了,王爺很是開心。”疏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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