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把我放下來。”九璃似乎想起了什麽,拍了拍殷臻手臂。


    “那你知道錯了沒有?下次敢不敢了?”殷臻才把九璃放了下來,抱在腿上詢問。


    “不就是看到幾個好看的?誰叫你不理我來著?這也能怪到我頭上?”九璃不滿的伸手捏住了殷臻耳朵,“還好意思說?”


    “疼,我怎麽不好意思說,你瞅瞅小六還給你送了好幾個男寵,”殷臻指了指抬腳進來送人的小太監和身後花枝招展的男人。


    “哪裏有?”九璃沿著殷臻視線看過去。


    “奴才曲曇給太後娘娘請安,”小太監腿抖了抖,但想到自己現在是秦安帝身邊的,架勢又拿捏了起來,語氣帶著恭敬。


    眼神注意到旁邊的中年人,不由自主的一愣,不是說先明親王去世?這是什麽鬼?


    “看什麽看?”殷臻沒好氣的說,繼而抱住九璃手臂,“你瞧瞧這不都是送來的?還長得好,我這舊人怕是都要被比下去了。”


    後麵一句壓低了聲音,曲曇卻是低下了頭,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難怪宮裏沒人願意過來,他也不願意啊!這煞神!


    “小六叫你帶著他們來做什麽?”九璃拍了拍殷臻手臂,輕聲,“你別想太多,說不定隻是送過來的侍衛,”也沒花枝招展。


    “陛下念及太後娘娘久居行宮,送來幾個人給娘娘解悶,都是精通琴棋書畫的,”曲曇默默的美化一番,有的話沒有說出口。


    “她不需要,”殷臻臉色臭臭的,難怪這麽輕易就讓他離開京城,合著給他添堵啊!


    “稹求太後娘娘垂憐,”而被殷臻盯著的一眾青年裏,最好看的那人利索的跪倒。


    一邊抬起半張臉頰,垂下眼眸,刻意把和先明親王相似的半張臉露了出來。


    殷臻抱著九璃的手緊了緊,該死的小六,他還沒死呢,就找了個替身過來!


    是打量著他離開京城,沒法過去打人?


    “你原先叫什麽?”九璃安撫了殷臻一下,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的確有點像。


    不過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她又不是景和帝還玩悅悅類舒那一套。


    “奴名啊朗,”那人微微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可以留下來了?


    “稹衝撞了先帝和明親王,改回原名,”九璃說的雲淡風輕,後一句帶上了威脅,“告訴小六這樣不入流的把戲就不要玩了。”


    “是,太後娘娘,”曲曇暗自給自己摸了一把淚,“娘娘一個不留嗎?”


    “不留!”殷臻出聲,想著給秦安帝添點麻煩,叫他一把年紀反而離不開娘!!!


    曲曇來的快去的也快,似乎沒有出現過一樣,而殷臻目送曲曇離開,臉色好轉。


    “卿卿,你可不能始亂終棄,你瞧瞧我現在連親王都不是,你要是始亂終棄我可就睡大街了。”殷臻無師自通的放軟聲音。


    “這都跟誰學的?你正常一點好吧?”九璃撓了撓殷臻手心,“我都不太適應了,”


    “那卿卿可要學著適應才行,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了,你有很長時間適應我。”殷臻收起剛剛的表情,恢複成往日裏模樣。


    “京城的消息我都知道了,你也是,”九璃麵上帶著擔心,“好端端的王爺不做。”


    “我這不是想盡早來陪著你?你是不知道小六恨不得把我們幾個當驢使喚,”殷臻眼裏卻是帶笑,“崔大人也被拉了出來。”


    “不過大錦在小六手裏發展的越來越好了,青史留名在那吊著能不積極?”九璃把玩著殷臻手指,“你倒是知道清閑。”


    “青史留名也比不過一個你,”殷臻目光裏都是情意,當初要不是卿卿做了景王妃,他同樣會讓卿卿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人。


    “時辰不早了,今日你好好歇歇,明日我帶你出去逛逛,”九璃看了眼天色。


    “是不早了,”殷臻嘴角勾出笑意,“我今天是應該養精蓄銳,明天和卿卿出去。”


    月色西沉,天光大亮,晚上過的很快。


    “跟你在一起忽然覺得這時間都過的快了。”殷臻抬手,遮擋住外泄進來的陽光。


    “趕緊起來,”九璃看了眼賴床的殷臻。


    “這就來了,”殷臻飛快地起身,拿過旁邊的青黛,“今我來給你描眉如何?”


    “那就有勞你了,”九璃閉上眼。


    “可以了,卿卿你要相信我的手藝。”殷臻托著九璃下巴畫了兩筆,滿臉得意。


    “還不錯,”九璃照了照鏡子,誇讚。


    “那以後我天天給你畫,”殷臻大包大攬,“這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低著頭在九璃肩上蹭了蹭。


    “算是,”九璃點評,牽住殷臻手,“走吧,出去逛逛,以後我們每天都走走。”


    “行,人家都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我也跟著卿卿走一走。”殷臻笑眯眯的看了眼牽在一起的手,現在也不晚。


    春日踏青,夏日遊湖,秋日賞花,冬日看雪,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再未踏入京城。


    “卿卿,今年京中的年禮,小六又問咱們要不要回去了。”殷臻長發已經白了,但看背影依舊是板正至極,行事利落。


    “回去做什麽?天寒地凍,水路結冰。”九璃接過手中的信件看了一眼,“不回。”


    “那就不回。”殷臻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兒,“今天可有口福了,我釣到了條魚,讓人做給你,你嚐嚐肯定好吃。”


    “成,”九璃抬手,“那我得好好嚐嚐。”


    “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殷臻笑眯眯的說著,完全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先生。


    門卻在這時候被人敲響,進來的正是本該在京城中的秦安帝和王貴妃,身後也隻帶了曲曇一個太監並一隊軍中好手。


    “叔父,”殷臻聽的扭過頭去不想理會。


    這時正是秦安四十年,九璃和殷臻都是七十臨近八十,秦安帝退位在兩人左右。


    “母親說過,不用和先帝合葬,葬在我們兄妹附近。”秦安帝眼裏帶笑卻是悲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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