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碼頭,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圍著他爹在說話。


    “不得了啊,這麽快又換了大船,是咱們村獨一檔的大船了。”有個漢子羨慕道。


    “這是25米的?”有人猜測。


    “這才多久啊,你家都有三艘船了。”


    也有腦子靈光的,拉著張為清問他們之前的船怎麽處理的,當聽說已經租給張文讓和張勳讓後一臉的可惜。


    但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好再說什麽。


    “阿清,你家是真發了啊,三艘船,想都不敢想。”一個跟張為清關係不錯的同輩人驚歎道。


    “回來了,回來了。”大嫂王秀蓮提著好幾筐的戚光餅叫喊著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李成雪和抱著陽陽的沈鳳霞。


    “哎呦,這船可真好看啊。”沈鳳霞也道。


    “船,船。”小阿陽也用他那稚嫩的童音喊著。


    “哈哈哈哈,等你長大了才能坐船。”張為民笑著將兒子接過來。


    “點鞭炮。”王秀蓮開始向眾人分發光餅,張為清也接過李成雪手中的鞭炮,點燃引線,整個碼頭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阿旺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還搬了一桶禮炮出來,一時間整個碼頭熱鬧的不行。


    “怎麽樣,我夠意思吧。”阿旺笑道。


    “非常夠意思。”張為清道,心中卻是犯了難,船上還裝著一萬斤的龍頭魚呢,阿旺來這麽一出,他還真不好意思全拉走了。


    “旺哥,船上有一萬斤龍頭魚,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張為清笑道。


    “你們試水就捕了一萬斤龍頭魚?”阿旺驚訝道,張為清留魚曬魚幹的事他早就習慣了,見怪不怪。


    新船試水是他們這邊的慣例,阿旺家雖然沒有船也是了解的。


    “真懷疑你是媽祖的幹兒子,這運氣,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阿旺搖頭道。


    “雖然是不值錢的魚,不過名字好聽,龍頭魚。”張為清也是笑的見牙不見眼。


    兩人正說著話,阿偉和阿彌也來了,兩人手中也各拎著一大串鞭炮。


    “同誌們衝啊,為了新中國!”阿彌搞怪的大喊著,同時將手中的鞭炮點燃。


    “還好是趕上了,我倆賣完魚幹一路跑回來的。”阿偉也道。


    “有心了。”張為清衝著兩人各捶了一拳。


    “來的剛好,每人拉個一兩千斤鮮魚回家繼續曬魚幹。”


    “啊?今天就有鮮魚了?我們都沒拉板車過來。”阿彌問道。


    “那就再跑一趟。”


    張為清家的板車也沒在碼頭,喊了一聲讓大哥盯著卸貨秤重,他也小跑著回家拉板車。


    等他回來,龍頭魚也秤的差不多了,九千六百多斤,比估算的少了一些。


    再看阿偉和阿彌,已經各裝了一車了。


    “阿清,你們拉這麽多魚去曬魚幹?這哪吃的完啊。”有看熱鬧的人問道。


    “傻,肯定是賣了啊,這段時間阿偉家都曬了多少魚幹了。”說話的是阿偉的鄰居。


    “賣魚幹?誰會買魚幹啊。”有人持懷疑的態度,畢竟臨近大海,他們討討海,鮮魚就夠吃好幾頓的。


    “哼,要不人家能發財呢。”有人陰陽怪氣道。


    對於賣魚幹的話題,張為清等人全部三緘其口,雖然這種事情肯定會被有心人學去,但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鍾了,他娘幾個女人忙著殺魚,擔心殺的太慢還叫了鄰居嬸子大嫂來幫忙。


    張為清幾人則是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午飯,早飯吃的早,幾人都快餓扁了。


    吃完飯,張為清把張為民,張為強和梁正其的錢也結了,張為民是1076塊,張為強是662塊,梁正其的12塊4。


    吃完飯,張為清才剛走出門,鄰居嬸子就問道:“阿清,你們曬魚幹真是去賣啊?”


    一傳十,十傳百,現在他們賣魚幹的事情全村都傳開了。


    張為清有些頭疼,早知道全賣給阿旺好了,這下傳的沸沸揚揚,恐怕這幾天就有有心人跟著學了。


    之前石廣量就能偷聽梁家兄弟說話,也肯定有人偷偷跟著阿偉他們,學習他們賣魚幹的方式。


    張為清想了想還是道:“是啊楊嬸,拉去遠一點的村子賣,賺點小錢。”


    與其讓別人偷學,還不如主動說出來,這樣也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能賣的出去?”


    “跑遠一點,有些村子吃不到新鮮的海魚,加上魚幹也便宜,總會買一些的。”張為清笑道。


    “那我家那些也能賣?”


    “數量少不值當,阿偉他們都是淩晨出發,要走上四五個小時呢。”


    “可惜了,還以為能賺點錢呢。”楊嬸歎了一聲道。


    海邊人家多少家裏都屯了些魚幹的,但是也不會太多,夠幾天吃的,要是跑幾個小時去賣就不合適了。


    “楊嬸,你們可以賣給我啊,那些便宜的或者收購點不收的魚,曬成魚幹,隻要個頭不是太小的都行。”


    “啊?那你多少錢收?”楊嬸明顯來了興趣追問道。


    “我也統計過這些魚曬魚幹的成本,算上人工差不多一毛二,我給你們按一毛七怎麽樣?每斤能掙五分錢。”


    “還啥一毛七啊,兩毛唄,我們家又沒漁船,全靠討海還有你那樁網的法子抓點魚,五分錢一天我們也掙不了幾毛錢。”


    張為清笑道:“楊嬸,我說的成本一毛二是指那些能賣出去的魚,那些賣不出去的成本更低啊,吃又吃不完,丟了也是可惜,但是曬成魚幹就能賣一毛七一斤,你自己算算劃不劃算。”


    “我們賣魚也不容易,你有空去看看阿偉和阿彌,兩個人的肩膀拉車都磨爛了。”張為清又補充道。


    聽到這話,楊嬸也不說話了,低頭默默盤算。


    張為清也不管這些,徑直出門去了,賣魚幹的事傳開了,他也要跟阿偉和阿彌通個氣。


    想了想他又拐回來對張為民道:“大哥,你琢磨一下船上缺些什麽,趁還有時間都買回來吧,明天如果天氣好的話,咱們就出海。”


    “行,我跟爹合計合計要買些什麽,一會就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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