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椅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看著過來過去的和一般大的孩子舉著甜甜的笑容,頓時覺得手裏的白桃味冰激淩不好吃了。


    撅著嘴不開心的舔了一口,清甜的桃子味道充盈在味蕾,涼涼的感覺從舌尖蔓延至心口,那種羨慕的感覺頓時輕快了不少。


    少女羨慕的是他們手裏又大又軟的嗎?


    不是。


    是給他們買的父母。


    她搭在長椅上的腿忍不住晃動,看著那些步伐匆匆卻難掩幸福的父母,忍不住低頭盯著麵前的冰激淩,喃喃道,


    “不氣不氣,我還有明天哥哥。”


    冰激淩有些化了,粘稠冰涼的液體流到白嫩的手背上,那種感覺很快讓她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去舔。


    “怎麽吃的和小花貓一樣?”


    嚇死了!


    少女猝然回頭,就見穿著員工服的高挑少年站在長椅背後,眼神裏略帶嫌棄。


    他怎麽可以這樣嚇人!


    少女不滿的嘟起嘴來,就見少年從員工服的衣兜裏掏出紙巾遞過來,還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什麽?


    少年大概是看出了少女的茫然,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冰激淩沾到鼻尖了。”


    “啊?”


    少女手忙腳亂的去擦拭,白皙的臉上忍不住漫起一陣熱意,暗暗腹誹道,好丟人啊!


    她咳了兩聲想要轉移話題,“你怎麽今天下班這麽早?”


    少年把剛剛脫下的員工服塞進了少女的書包裏,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今天辭職不幹了。”


    “啊?”少女無力的幹笑兩聲,“哈哈,是嗎?”


    “桃子,我記得你今天期中考試了吧?”


    脫下員工服後,少年清瘦的身材露了出來,他身上穿著的高中校服看起來還有些大,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即將上到高三的學生。


    鄭藝從長椅上站起來,將髒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後蹦蹦跳跳的走回來,拎起自己的書包笑嘻嘻的道,“對啊,我感覺我考的很不錯!”


    傅天明點點頭,突然發現這小妮子有些不對勁,她眼神躲閃很明顯是藏了什麽事。


    他不動聲色的開口,“你剛上初一,這都兩個月了,有沒有和老師同學打好關係?”


    鄭藝沒敢看他,她沒有穿著校服外套,反而是披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


    入了秋了,臨月市這邊本就冷的早,這幾天她不想穿著校服外套傅天明也沒有說什麽,但今天這丫頭很是不對勁。


    “打好了,”鄭藝輕聲道,像是生怕傅天明不相信還肯定的點點頭,“尤其是我們的數學老師,他可喜歡我了!”


    “是嗎?”傅天明沒有帶著厚外套,薄薄的外套扛不住冰冷,讓他的手都微微泛白,此時若有所思的看了對方一會後,伸出手將鄭藝拉住。


    冰涼的溫度讓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哥?”


    傅天明的臉色冷峻,“說實話,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了什麽?你不說我現在就帶你去學校問問?”


    傅天明的少年時候的模樣沒有成年之後隨和,可能是因為太瘦,他的臉上沒有多少肉,顯得整個人眉眼銳利,此時沉下臉來更是多了幾分壓迫感。


    鄭藝很怕他這副樣子,整個人縮的和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將所有事的都告訴了傅天明。


    這小丫頭剛上初中,正處於青春期萌動的時候,總是想要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學校讓束起頭發她就留下兩縷來,學校讓必須穿校服拉拉鏈,她就敞開懷,時不時披上自己的黑色外套。


    鄭藝的特立獨行很快便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再三提醒下也不改,這副頑劣的模樣自然也就吸引了一群男生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鄭藝長得很漂亮。


    傅天明很用心的在養她,他可以穿著洗的發白的衣服,每天打零工來湊對方的學費,也可以頓頓啃饅頭來攢下生活費給鄭藝買漂亮的小裙子。


    可以說,鄭藝就是傅天明養的最好的一朵紅玫瑰。


    但他的紅玫瑰被人摘了。


    傅天明咬著牙,“說,和你表白的那個小黃毛是誰?”


    鄭藝很怕他哥這副模樣,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小聲道,“我……我還沒答應呢……”


    “你?你還想答應?”傅天明氣的牙癢癢,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苦口婆心的勸誡道,“桃子,你還小,現在不是談感情的時候,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


    可鄭藝很明顯心不在焉,她偷偷的撇了下嘴,自以為很隱蔽卻被傅天明全部收入眼中,這讓對方的火又竄了兩米高。


    “鄭藝!”


    傅天明很少叫她的名字,這一聲讓鄭藝一哆嗦,怯生生的瞥了一眼她哥的臉色,“我聽到了,我不會了。”


    麻利的認錯。


    這讓傅天明一口火又生生的壓了回去,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我辭了在奶茶店打工的工作了,明天我會接你上下學。”


    鄭藝瞪大眼,心底很抵觸這個可麵上卻不能顯露,隻能苦哈哈的答應下來,在心底暗暗祈禱他們高三的學業再忙一點,好讓這個惡魔沒空管自己。


    傅天明先是跟著鄭藝回到她家裏,盯著對方將作業寫完後才囑托了幾句回了家,然後過了沒多久,他就帶著一個餐盒過來。


    “我媽今天新燉的排骨,底下有一層白米飯,你記得吃完了洗下盒子。”


    “好,”鄭藝知道今天惹她的明天哥哥生氣了,隻好甜甜的笑著應下,不再和往常一樣去磨著對方索要零花錢。


    傅天明家裏情況也不是很好,家裏也就是小本買賣,所以他每周的生活費有限,現在還養著鄭藝這個小拖油瓶,著實是過得拮據了一些。


    小時候的鄭藝曾經問過傅天明,“哥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當時的傅天明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傅天明半拉扯半學習,好歹是將這小丫頭給養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怕是也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所以在上高中時,他便主動提出去打工來補貼這個家。


    好在鄭藝的學習一向不用他操心。


    忙碌了一天的傅天明躺在床上,困倦和疲憊很快便席卷了他身體。


    他第二天沒有課,也不用上班,本來以為能一覺睡到天亮,可卻在六七點的時候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他的母親是財務,而如今公司倒閉了之後,所有被拖欠工資的員工都湊過來找財務索要工資。


    因為他們找不到老板。


    傅母曾是個大學生,脾氣溫婉含蓄,傅父也不是什麽強勢的人,此時麵對著一堆來勢洶洶的人竟有些手足無措,還試圖和這些人講道理。


    講道理?


    講什麽道理?


    傅天明砰的一聲踢開門,大步走向廚房,將掛著的菜刀拎到手裏,砰的一聲砍上門框。


    外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瘦弱少年身上的氣勢嚇到了,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敢動。


    傅天明沉著一張臉將刀拔下來,聲音陰沉,“你們再吵一個試試?”


    “公司倒閉是我媽的事嗎?”


    “財務上沒錢你們是聽不到嗎?耳朵聾了?”


    “別說你們收不到錢,我媽的工資也被拖欠了這麽久,她也是受害人,你們在這裏吵什麽?有用嗎?”


    少年這種不怕死的凶狠勁一下子逼退了這些人,所以也就沒看到他縮在衣袖裏的手在微微發抖。


    他哪見過這種陣仗,但傅天明心知,對付這些人他隻能表現出更狠的模樣,表現的更加不怕死一些才可以。


    傅天明將刀甩出去,砰的一下砸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刀鋒沒入桌邊,木質柄還在微微晃動。


    立馬就有人認慫了。


    “說的也是,劉姐啊,我們也是著急了,忘了你也是受害者了。”


    有一個人遞下了台階,自然也有更多人順著台階走下來,過了沒多久,黑壓壓的一群人便走的差不多,零星幾個不甘心的人在碰到傅天明那陰狠的眸子時也軟了脾氣,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傅父關上門確認這群人走遠後傅天明才鬆了一口氣,等他坐到沙發上時才發現自己腿已經軟了,整個人緩了好久才正常了些,看著父母關心的模樣忍不住苦笑一聲,“嚇死了。”


    傅母氣的拍了他一下,“你才是嚇死我們了!”


    傅天明看著兩人擔心的模樣安撫了幾句後便裝作無事一樣回了房間。


    等關上門他才鬆了一口氣,後怕的感覺一層層擊打著他的心髒。


    但凡對方有一個走過來奪下那把刀,形勢頓時就會不一樣了,因為他們一瞬間就會發現自己是個花架子。


    傅天明背靠著門,慢慢坐下,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地上站起來,一抬眼就看見窗戶外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傅天明這才意識到了今天他沒有給鄭藝送早餐。


    小姑娘在窗戶麵前帶著擔心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麽。


    可傅天明實在是看不懂,隻好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小姑娘焦急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那夥人商量著要燒了你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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