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終於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吳家鎮,外圍的一圈正是吳老爹家,大老遠兒的南宮幼寧就看到了兩個小小的身影在門外等著,逐漸走近後南宮幼寧看到兩個小家夥的身影頓了頓,然後邁開小腿就跑了過來。


    “阿爹!阿爹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我們好想你的。”


    吳阿爹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家夥抱了起來。


    “阿爹對不住你們,讓你們擔心了。”


    說罷將長滿胡茬的臉湊向兩個孩子,逗得孩子們咯咯直笑。


    瑩瑩和菘菘從吳阿爹身上下來,攀著沈離淵二人的腿輕聲道:“謝謝大哥哥大姐姐,你們真好。”


    孩童的笑意渲染著二人,仿佛這一路的疲憊都值得了。


    沈離淵學著吳阿爹的樣子將正笑盈盈看著他的小姑娘抱起,許是動作有些生疏,向來麵無表情的臉有些苦惱,小姑娘笑盈盈的盯著沈離淵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而後將小嘴巴貼了過去,親了一下沈離淵的臉龐來表達感謝和喜愛。本就僵硬的身軀更是頓時一動不動的僵在那了,耳尖逐漸攀上一抹緋紅,動也不是,靜也不是,屬實是為難到他了。


    “哈哈哈哈哈。”


    沈離淵轉頭尋找笑聲的來源,南宮幼寧捂著腹部大笑到:“唉,你害羞了唉。”


    沈離淵頓時感覺臉像火燒的一樣低下頭去。


    “好了好了,師父,我不欺負你了,你我二人該走了。”


    沈疏離淵抬起了頭問到:“去哪裏?”


    南宮幼寧頓了頓說到:“去鎮上找家客棧養傷啊,那人說了,你這傷要三日方才能好呢。”說罷伸出三根蔥白般的柔夷逼近他。


    沈離淵想了想道:“那便走吧。”


    說罷二人向吳阿爹一家道別,一家人表示感謝後就此別過。


    二人來到鎮上的一家客棧住宿,正是先前二人遇見菘菘和瑩瑩的地方。


    “小二,來兩間房,住三日。”南宮幼寧說道將銀子取出,奈何被沈離淵按了回去,沈離淵將房錢結清後二人入住了房間,南宮幼寧許是累壞了,打了聲招呼便進去歇息了。


    南宮幼寧離開後沈離淵獨自一人在房間內打坐調息,良久,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解開腰間的束縛,掀開黑布,匕首刀鞘呈彎刀型,那是一把讓人入眼即心生膽寒的凶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殺手都應該知道,人殺多了身上會有一些死士之氣,令尋常人等不敢靠近。


    而刀殺的人多了,也會沾上死氣。正如沈離淵手上拿的這把,通體玄冥,如血般鮮豔的紅色紋路順著刀鞘不斷攀延,仿佛如嗜血的怪物一般靈活蠕動著,不日將取走使用者的性命,匕首柄處鑲嵌著一枚紅色的寶石,如地獄之眼一般注視著你。


    但凡一個稍有見識的人在場,是萬萬不敢碰這大凶的匕首,還能認出此物絕非凡物!


    但在沈離淵眼中,這匕首竟是救人的利器。他注視著這把匕首,眼中旁無他物,不知在想什麽,眼神愈發堅定,默默閃過一絲陰霾來,要是南宮幼寧在此,定會感到震驚,這是她從未見過如此濃烈的情感在沈離淵眼中流露出。


    “快了,還有十一人,你在等等我。”


    次日,南宮幼寧睡醒後感到筋骨舒展,神清氣爽,打開門去旁邊敲了敲門,並無人應答。


    “奇怪,這人不像是比我起的還晚的人啊。”說罷搖了搖頭轉身向樓下走去。


    “小二,你看到昨日與我一同前來的這位公子去哪了嗎?”南宮幼寧坐下問道。


    “哎呦,那位公子一大早就出門了,至於去哪小的我就不知道了。”


    “公子,你的藥,請拿好。”掌櫃的將沈離淵的藥遞給他,沈離淵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藥房。


    盯著手中的藥想到應該夠吃一陣子了便轉身要回客棧,途中經過一家繡坊,想著南宮幼寧昨日因為他包紮而破損的衣裳,沈離淵神使鬼差的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哎呦,歡迎公子來我們錦繡坊,不知公子想要一件怎樣的繡衣啊?”來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繡娘,像是此處的管事。


    沈離淵掃了掃不大的繡坊展示出的成衣,想了想道:“可就這些繡衣?”


    那管事的本是做生意精明的繡娘,見沈離淵氣質卓然,想是沒看得上這些成衣,便笑道:“公子不知,我們錦繡坊是方圓百裏內最大的繡坊,這十裏八鄉有名的繡娘大多都在我錦繡坊從事,公子要是瞧不上這些個,不如我請公子到後院繡娘所在的地方瞧瞧,沒準公子能有瞧得上的。”


    沈離淵略作沉吟便道:“便勞煩繡娘了。”


    與較為狹窄的前廳不同,繡娘們作繡的後院較為寬敞雅靜,沈離淵站在門外望向裏麵對著管事繡娘沉聲問道:“不知此時繡娘是否方便,我一男子或有冒昧。”


    管事繡娘愣在那裏一時忘記答話,或是許久未見如此謙卑的少年郎了。


    管事繡娘心中暖意不斷答道“公子不必憂心,繡坊與繡娘們已經說好此事,平日裏也會如此,不算冒昧。”說罷便躬身請進沈離淵入院。


    沈離淵輕輕點頭示意,抬步入院,入眼便看到幾位繡娘背身坐在繡桌前,一針一線間便是落影。


    他放輕腳步穿梭其中,想要找尋一件類似的月白色外袍,恍然間看到一位繡娘與他人不同,此刻並未在作繡,身前是一張方正的小桌子,便多瞧了幾眼。


    這繡娘身著一身素衣,脊背端正,脖頸輕斜,素手執著一杯粗茶正在細細品嚐,繡娘的外貌尚算不得瑰麗,隻能用清秀尚可來形容,但那分出塵的氣質竟令人引起輕微的顫栗,或是此人身上有種強烈的未知感,莫名令沈離淵這在江湖上廝殺過的高手引起重視。


    沈離淵定定的問道管事繡娘道:“這位繡娘是?”


    管事的急忙答道:“這李繡娘是一月前來到繡坊的,哎呦,她的作繡水平可是我作繡這些年來見到最精細的,她這一月來此隻做了這一件繡衣,堪稱絕美,想是隻有豪門巨賈和皇家貴胄才配穿戴的。”


    說罷指向旁邊的一件袍子。


    沈離淵轉眼一看就定在那裏,那件白袍呈輝輝的月白色,在這大白的天裏竟如夜明珠般璀璨,更令人驚奇的是其上的刺繡,一朵出塵的牡丹花自繡衣下擺蔓延至腰間,好一個活靈活現,仔細瞧著能看出這牡丹的花蕊來,可見繡娘技藝的高超之處。


    沈離淵如墨般深沉的眸子亮了亮,轉身向管事繡娘說道:“我就要這件了,麻煩繡娘。”


    那管事的繡娘臉上露出一絲難色看向一旁品茶的李繡娘輕聲道:“公子,我這錦繡坊裏你相中哪一件繡衣都好說,可是這件繡衣還得公子自己問李繡娘討要才成,一月來,數家王公子弟貴族小姐來要買這件衣裳,可這李繡娘都不賣,因她技藝高超,也奈何不得。她說一定要等什麽有緣人才肯賣出這件繡衣,所以,您看這。”


    沈離淵抿唇看向李繡娘,沉思一會剛要開口講話,便看到那李繡娘放下了手中的清茶道:“不用了,管事的,這件衣裳就賣給這位公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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