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尚是清晨,屋舍外的小道便傳來沸騰聲,似是有人爭吵的樣子。


    南宮幼寧推開窗,三人順著那道縫隙向下看去,隻見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把守在街道上,正在挨家挨戶搜查,其餘的更是把守在街道上。


    “那是武忠侯親衛。”說明了一切,蔣忠於已經忍耐不住他的狼子野心了,江酬安冷笑:“嗬,不知道的以為這陳倉姓蔣不成。”想必今日後就會有結果了。


    三人收拾正好,就要動身去往武忠侯府,走出來屋門,卻看到一個道士坐在輪椅之上,笨拙的向前移動,正是前幾日被赤猴和笑麵虎追殺後為三人所救的嶺南觀道士吳生。


    他身上的毒素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右腿骨折的傷還需時日養好,目前隻能依靠輪椅移動。


    “諸位道友是可是要去武忠侯府複命?”小道士焦急的詢問,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不料小道士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可是要萬分小心啊,那個武忠侯……”


    他四處瞟了一眼,看清周圍沒人後接著道:“那個武忠侯他一不小心就會取人性命的。”還帶著幾分後怕。


    南宮幼寧無奈的搖搖頭,他也算是為了幾人好,就是膽子太小了。


    “你好好養傷。”江酬安並不打算多講話,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武忠侯府如今的情況上,帶著幾人走出蒔花館,留下道士一個人在那向他們投來意味不明的晦暗目光。


    武忠侯府內。


    沈離淵看看周圍的布局,低聲道:“今日怕是沒辦法善了了。”


    隻見武忠侯府被重兵重重包圍,但凡有些眼色的都知道這情況不對,但是被利益熏心的眾人怎會費心觀察這些。


    進入內府,與第一回潦草的布置不同,侯府早已被安排成擂台形式,台階最上側有幾張桌子像是招待上賓的地方,江酬安望向最高位置的那張桌,眼中充斥著憤怒,拳頭被握的咯咯作響,他在蔣忠於的監視下偽裝了十年,他的家庭因為他支離破散,這個仇在今日終於能報了……


    南宮幼寧感到他情況不對,拉著他的衣袖安撫著,告訴他如今不是時候。


    江酬安察覺到女子的意圖,轉頭恢複了那副風流樣子,作勢眨眨眼回應,又露出了妖孽模樣,南宮幼寧長舒一口氣,不料扯著衣袖的那隻手被另一隻大手拉下來。


    南宮幼寧回頭看向手的主人,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雖還是平日的那副淡漠樣子,臉卻臭的很,嘴角崩成一條線表示著不滿。


    南宮幼寧微微驚訝,又在看到江酬安帶著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倆,好像發現了什麽,南宮幼寧隻得低下頭,臉龐感到滾燙。


    沈離淵忽的發聲:“人來了。”


    三人抬頭望向台子上,隻見作為代表的江湖門派都落座了,仔細瞧來卻發現眾人臉色蒼白,嘴唇略微發紫,明顯的中毒之像!


    南宮幼寧三人麵色紅潤在其中倒顯得格外醒目,隻見眾人落座後,從內室出來一隻秀美的雲錦鞋。


    向上看去,身形窈窕,氣質卓然的女子麵色沉靜默然的走出,身旁還有個攙扶著的侍女,那女子麵若桃花,十分貌美,卻又伴著清冷默然的高貴氣質,仿佛人間月般叫人可望而不可攀。


    女子不經意的抬眸看了台下一眼,可是叫台下一眾江湖高手停了一拍心髒,手中的酒杯無意間傾倒一側,順著桌角留下。


    女子收回眼神,無視台下投來的道道目光,一旁負手而立的易庸見狀皺眉,隨即衣袍鼓動發出一股強烈的真氣波動,震得台下眾人頭暈耳鳴。


    “眼睛不想要了?誰準你們直視未央郡主的?!”易庸一雙鷹眼掃視眾人,直叫眾人暗罵了幾聲後急匆匆的收回目光。


    台下的江酬安神情一緊,怪不得這般熟悉,原來這個未央,姓蔣,是那日給蔣忠於送湯藥的女子!


    這女子是蔣忠於之女?怪不得昨日勸說自己留下檀玉鎏佛,莫不是給她父親送好大一個禮!


    可是…看昨日那般情形她明知自己與她父親有血海深仇還幫助自己出謀劃策,甚至大有將自己與父親陌不相識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此刻江酬安的臉色著實難看,一雙劍眉緊緊皺著,腦中思緒萬千,竟一時不清楚這女子的意圖。


    罷了,江酬安閉目平靜心神,事已至此,沒有人能阻止自己,且隨機應變吧!


    未央郡主落座後,武忠侯和空戒大師一同出來,今日的蔣忠於仍是那副威望樣子,隻是臉色比平日裏顯得難看些,許是至寶尚未尋到的原因。


    英雄宴的主人到場後,場上眾人起身作揖,唯有江酬安三人靜靜地端坐在那裏,端起酒杯送到嘴邊細細品嚐,不時還咂下嘴,露出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直叫台上端坐的武忠侯麵色一寒。


    微微眯起的眸子露出幾分危險的信號,心中冷笑一聲,本侯今日沒空與你周旋,看你還能快活幾日,擺擺手令眾人起身。


    另一邊角落中一直坐著的一對年輕男女也隻是坐在那裏細細品酒,碩大的鬥笠遮住了二人的麵孔,叫人不知道身份。


    在二人身旁的圓柱角落中,靜靜站著一名僧人,穿著樸素卻幹淨的一身僧衣,圓目笑唇,好像一副彌勒佛的樣子,眼中的濤濤智慧倒做不了假。


    僧人倒是奇怪,在場上眾人行禮時問那帶著碩大鬥笠的女子問了杯水酒,那女子明顯一怔,而後朗聲笑道:“你這和尚倒是奇怪,怎的還喝酒,不怕破戒?”


    女子抬手推了杯酒水過去,渾厚真氣托酒杯於空中,而後趁著風勢運到僧人手中,僧人一口飲下,抹了一把嘴暢道:“哈哈哈痛快!小僧多謝女施主。施主不知,小僧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獨獨這水酒是戒也戒不了的,在一位好友的督促下小僧暗下心思,從那以後問他人要酒,若是不給,便絕不強求。”說罷擺擺手,做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架勢,仿佛被人奪取了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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