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幼寧哭了一會子,直到發覺嗓子發幹才從梁放懷中退出,抬頭看向梁放,發覺他表情嚴峻的看向一側,身上劍氣外放,鋒芒畢露,顯然一副麵對外敵的樣子。


    南宮幼寧一怔,好像感知到什麽,卻遲遲不敢回頭去看,心下一沉,終究是轉了過去,視線中果然看到沈離淵,他衣衫破敗,還是方才那套,或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麵色蒼白中帶著一絲難看,此刻正用一種危險的眼神死死盯住梁放。


    南宮幼寧秀眉一皺:“你怎的會在這?”


    隨即正色問道:“難不成你還想再刺我阿爹一劍不成?亦或是,還想殺了他,啊?”說出的話足以讓對方感到難堪了,可這樣自己真的解氣了嗎?南宮幼寧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隻能這般與他說話才能緩解內心的焦躁不安。


    沈離淵不理會南宮幼寧的問題,抬起手指向梁放,指尖微微作顫:“他,不隻是你的對劍手嗎?為何你與他這般親近!”


    南宮幼寧感覺腦中有什麽炸開了一樣,微抿嘴唇,眼神流轉後沒有什麽感情的看向他,一字一句認真道:“與你何幹?你莫不然真以為在你做了傷害我家人的事情後,我們,還能如先前那般暢談。”


    她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話語都帶了兩分激昂:“而我之所以願同梁放所親近,是因為他盡管強大非凡,卻始終秉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從未憑借自己的強大去霸淩別人的弱小,更不會像你這般妄想決定他人生死!”她越說到最後越激動,手指指向沈離淵,顫抖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更是…更是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此話一出,在場二人都感到震驚,梁放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宮幼寧,眼神中帶著慌亂和疑惑。南宮幼寧沒有看像梁放帶著探究的眼神,貝齒咬住紅唇略帶恍惚的看向直直愣在原地的沈離淵。


    沈離淵如同炸毛的獅子般怒吼道:“他可以托付終生!那我為何不可!”情緒波動太大扯動了傷口,刺骨的疼痛如翻江倒海般湧進身體,胸口一陣抽痛,卻還是看著南宮幼寧那雙眼睛不曾動彈半分。


    南宮幼寧氣憤的看向他,一雙泛著紅的眼眸墜著淚光,感到萬分好笑,他到底是怎麽說出這話的。


    “你怎麽還不明白!在你試圖殺了我阿爹的時候,就注定我們沒有可能了。”她咽口空氣,強裝鎮定:“我現在沒有殺人的心思,滾出我家。”說罷轉頭過去,不再看他。


    不料沈離淵眼神掙紮間抬起腳步走過來,梁放眼神一緊拔出佩劍指向他:“我從不趁人之危,便是與你決出生死,也需在你傷好之後,別再靠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沈離淵置若罔聞的大踏步走過來,南宮幼寧一陣心悸,不知如何麵對他,走到身前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伸出手遞給南宮幼寧,眼神中帶著期許。


    南宮幼寧卻並不理會,“我沒有必要聽你的解釋。”紅唇吐出冷漠無情的一句話,卻不曾澆滅沈離淵的熱情,他眼神略顯黯淡,淡淡的說:“看看吧,哪怕看完可以少恨我一點。”而後緊緊攥著信的手向前伸出去。


    見南宮幼寧遲遲不收,沈離淵一臉不滿的看向自己,心頭一抽,發覺可能真的沒有希望了,搖搖頭冷嘲間作勢要收回手來,卻瞄到腰間佩劍上的一抹月白,隨即欣喜若狂。


    扯下劍上的白玉劍穗,和信一起遞給南宮幼寧,臉上露出兩分得意:“這是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而後趁她發愣的時候塞進南宮幼寧懷中,便趕在梁放出劍前閃身回去,隨即消失在二人眼前。


    梁放收回劍,淡漠的眼神看向還在愣神的南宮幼寧,望著白玉劍穗說了一句:“夫人的手藝很好。”南宮幼寧眼神動了一下,收回信和白玉劍穗,她現在沒有看的想法。


    門被推開,醫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對院中二人說:“小姐,莊主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應當近來幾日就可以清醒過來,還望諸位多加照顧。”


    南宮幼寧聽聞鬆了一口氣,此時一放鬆,所有的疲憊感接踵而來,精神刺激過大感覺異常勞累,梁放瞧出了她的疲憊,率先開口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莊主這有我照顧,放心。”


    察覺到自己確實力不從心,南宮幼寧強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點點頭:“麻煩大師兄了。”


    隨即走出出院子走向自己院中。


    推開房門,顧不得置換衣物,一頭倒在床榻上,回到屬於自己的私密領域,聞著熟悉淡雅的牡丹香,所有情緒無端釋放。明明勞累的很,卻怎麽也睡不著,閉上眼腦中不斷回放今天的畫麵,印象深刻。


    南宮幼寧忽的睜開眼,從懷中掏出信件和白玉劍穗,端詳著看了兩眼,眸中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索性丟在一旁不自覺合上雙眼,朦朧間睡了過去,真希望明日一醒這一切全都是夢啊…


    次日一早,南宮幼寧被門外的敲門聲喚醒,起身揉了兩下頭發,眼神從渙散中緩慢回神,眼神定格在床角上的信件,南宮幼寧搖搖頭將白玉劍穗安回幼寧劍上起身去開門,門被推開,外麵的人有了反應。


    定睛一看,原來是蔣思晗,蔣思晗已經知道昨天莊內發生的事了,看清南宮幼寧憔悴的模樣,隻感到內心一陣心酸,不想喚起南宮幼寧的傷心事,蔣思晗嘴角牽起淺笑說:“小姐,昨晚睡得還好嘛?”


    南宮幼寧知道蔣思晗是想來安慰她也輕笑回:“睡得不錯。”蔣思晗點點手上端著的托盤說:“洗漱後吃點東西吧,您昨日都沒有吃飯。”南宮幼寧點點頭讓她們進來,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吃著早飯。


    蔣思晗見她味同嚼蠟,歎口氣隨即給她盛了一碗粥,端到她身旁後說了一句:“莊主醒了。”


    南宮幼寧動作隨即一僵,猛的抬頭看向蔣思晗,蔣思晗表情不太自然,卻還是抬起堅定的眼神看向南宮幼寧。


    “莊主已經知道所有的事了,他說讓你吃好飯過去,不要一臉頹喪的樣子去見他。”南宮幼寧反應半晌,而後眼神中走了光彩,趕忙吃完手中的飯,不料吃的太急被噎到了,蔣思晗遞過去水叫她慢一點。


    終於她一點點吃完了早飯,起身就要去見南宮莊主,蔣思晗拉住她的手,眼中柔情似水:“小姐,思晗沒有能力去幫你,但是,不管什麽時候,您還有我,請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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