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楠不悅的看向俊濤,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鄭琳的手就這般僵在半空中,隨著胸膛的起伏有些顫抖,指甲的匣子從無力的指縫中掉落,啪嗒一聲掉落到地麵上,驚的眾人紛紛看向俊濤,臉色十分蒼白。


    村長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眸看向俊濤,呼吸間止不住的咳嗽起來:“俊濤,怎麽回事?”


    蒼老的聲線內隱隱顫抖,掩飾著他的不滿,身旁的劉漁生瞳孔收縮,眼神注視一旁盯著地麵上匣子的薑浣清。


    他有種預感,今日的這般情形,會與薑浣清有關。


    果不出然,俊濤低著頭沉默一瞬後,果斷的抬起眼睛看向薑浣清,堅決的眼神中倒映著薑浣清漂亮的臉龐。


    “我有喜歡的女子,故此……不能和鄭姑娘成親,抱歉。”


    鄭楠冷哼一聲:“嗬,你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何不早些說出來,卻在即將定親的時候提出來這事,當真是沒有一星半點的擔當和責任感。”


    鄭楠冷聲嗬斥著俊濤,眾人雖麵色不喜但心中無非都是這麽個想法,他鄭楠自認為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卻也懂得什麽叫審時度勢。


    俊濤臉色鐵青的抬起眼睛看向一臉淡然的薑浣清,女子眼中的平靜如同刺刀一樣紮進自己的心去,可這能怪的了誰呢?無非都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鄭琳扯著一抹僵硬的笑容拉著鄭楠的袖子:“堂兄,莫不如算了吧,他既然不喜,我也不想強迫他與我結親。”


    鄭楠皺起眉頭語氣卻放平緩了一些:“誰管他喜歡不喜歡,他既然沒有忤逆爹娘而改變自己親事的本領,那就休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駁你的麵子。”


    他雖然自認為不是個什麽好人,但對堂妹的親事上還是極為的用心,沒有人能欺負他鄭楠的妹妹,尤其是一個三心二意的男子。


    鄭楠睨著俊濤冷笑一聲,隨即看向一旁的薑浣清。


    “我大概知道你拒絕我堂妹的原因是什麽,可你若是有些本事,就休要把你所心悅的那個女子名字說出來,更不要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女子身上,那隻會讓我們鄭家更瞧不起你。”


    俊濤身子一顫,就連薑浣清也難免有些驚訝,原來鄭楠並不像眾人心中所想的那般紈絝不堪,這小子還是有些本事在的。


    見眾人都默不作聲,村長歎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你了,今日的事,我們劉家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的,屆時我會帶著這逆子一同前去登門謝罪,還望你高抬貴手,暫且放過我們村子。”


    鄭琳急急搖頭扶起村長:“伯伯您言重了,或許是我沒有這個本事讓他看上我吧,今日的事,怪不得你們。”


    鄭楠將鄭琳的手臂輕輕拉開:“好了,廢話已經說的夠多了,今日的親事我看也沒有辦法定下了,暫且就這般打道回府吧。”


    他又盯著一臉羞憤的俊濤上前兩步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不過你且記住,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弱者。”


    隨即鄭楠大手一揮眾人紛紛打道回府:“從今日起,我們鄭府不會再收漁溪村的貨品,你們的那些東西,就在家裏發爛發臭吧。”


    村民們引起陣陣騷亂:“這可如何是好啊,惹了鄭府,我們可怎樣在這閩南郡活下去啊!”


    “我看這日子沒法過了,怎麽這般不順啊。”


    眾人不忿的看向一言不發卻緊咬牙關的俊濤頗有微詞,畢竟涉及到漁溪村幾百戶人家的生計問題,而僅僅因為他一個人的任性,卻打斷了所有人的生路。


    村長看著俊濤的臉很是平靜,隨著心情的平定咳嗽逐漸平息:“這不是你想要的結局嗎?抬起頭來。”


    拐杖一下一下的用力敲擊著地麵,卻也擊痛了俊濤的心髒,他掙紮著抬起頭來,神色早已經茫然無措,像個做了錯事卻死死不敢承認的孩子。


    “啪!”的一聲巨響,俊濤的臉被一隻幹枯的手掌扇到另一側,村長的力氣隨著病痛的加重逐漸流逝,並沒有多痛的時候,卻因為眼中的不可置信而愈加猙獰。


    “爹…”


    “別叫我爹!”村長怒視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他的胸膛,似乎想將其心髒扒開來仔細查看。


    “你捫心自問,若不是因為你,漁溪村會承受如此大禍嗎?你讓依靠著漁獵生活的大家怎麽辦,啊??”村長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擊中俊濤的要害,讓他自己認識到錯誤。


    可他不死心的抬起眼皮看向一臉平靜如同和自己無關的薑浣清,此刻的他難免有些後悔,是啊,為了一個連自己喜歡她都不知道的女子而得罪的鄭家,這樣的自己,當真是愚蠢透了。


    村長發泄完怒火,努力使自己平複心情,給俊濤下了死命令:“我既然是這個村的村長,就要對大家負責,如果你沒有辦法取得鄭家的原諒,讓他們重新為漁溪村開放市場,就離開這裏吧,以後都不要回來。”


    他在劉漁生的勸阻下看了對方一眼,隨即歎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不知怎的,薑浣清渾身一凜,隻感覺到周遭一個陌生的眼神看向自己,卻始終無法分辨出來。


    罷了,或許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薑浣清看著身旁一臉落寞的陸嬸心頭一動,上前主動問候:“陸嬸,陸嬸?”


    “啊?”陸嬸急忙回過神來看向薑浣清,眼底疲憊的黑青彰顯著女人已然勞動過度,卻還想著多做一些事情為自家臥病在床的丈夫提供一些便利,可命運,偏偏為難苦命人。


    “您還好吧?”薑浣清關切的詢問,陸嬸卻隻是抿著嘴唇無奈的笑笑,這一抹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心酸和無奈,她瞧著陸嬸落寞離開得身形,旁邊來了個熟悉的人。


    劉漁生沉默一會子隨即輕聲說著:“我們回家吧。”


    薑浣清回過頭來看著男子討好卻溫和的眼神有些詫異,這是主動在和自己服軟?


    她心底輕笑一下,心情也有些好轉,順著劉漁生的話語說了下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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