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


    趙方怒不可遏,這件事的確是沈蘊受了委屈,趙誠多少也是為人丈夫的,不願體貼也就算了,怎麽還動起手來!


    “爹?”


    趙誠被這一腳踢得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勉強穩住身形,轉過頭的表情很是難看。


    攝政王都走了,為何他爹還是處處向著沈蘊?


    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兒,他竟然挨了一腳在屁股上,這讓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閉嘴,我不是你爹!”趙方心煩意亂,皺著眉頭抬手一指,“什麽都不許說,把你夫人和女兒送回鳳鳴軒,然後滾到書房來見我!”


    教導自家兒子,須得樁樁件件說個透徹,如此才能讓趙誠領悟五分,還是有一半的可能性要鬧出亂子,想到這兒,趙方又是一陣心煩。


    沈蘊朝著趙方福了福身,無論心中如何,至少這段時日,公公對她和袖袖並無慢待。


    “公公若是有事,便讓夫君去吧,有餘嬤嬤在,兒媳無事的。”


    她並不想讓趙誠送自己回屋,巧的很,趙誠也是這般想法。


    “爹,那咱們走吧。”


    這是沈蘊自己拒絕的!


    趙方不出意外地又被氣了個倒仰,到底還是黑著臉,轉過身子率先離開了。


    趙誠立刻跟了上去,仍是對沈蘊不管不問,沈蘊也並不在意,將袖袖從餘嬤嬤懷中抱過來,也離開前廳,徑自往鳳鳴軒去了。


    回到屋中,芙蕖見著沈蘊臉頰紅腫的模樣,忍不住低呼一聲,忍不住紅了眼眶。


    方才在鳳鳴軒中,世子爺和小姐是怎麽欺負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怎麽明明有攝政王撐腰,自家夫人還是挨了打?


    “我無事,不要擔心。”


    沈蘊摸了摸仍在火辣辣痛著的臉,對上芙蕖的時候,笑容倒很是真心。


    今日鬧過這一場,一來揪出了鳳鳴軒中的心懷叵測之人,二來也讓趙誠和婆母等人知道,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而那楊春月雖然不在場,事後也定會聽到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以及柳姨娘的死。


    不論楊春月想如何應對,沈蘊都不會放過她,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加上蕭鈺的突然到場撐腰,沈蘊這一仗,可以說的上是得勝而歸,便是被趙誠所傷,也親眼見著他又被一腳還了回去。


    想到方才那場麵,趙誠在一眾下人麵前挨了一腳,沈蘊麵上便不能自控地浮起一個笑容。


    芙蕖見狀有些無奈,暗道夫人莫不是被氣得太狠,麵上卻不顯,還快手快腳地用涼水沾了帕子,好給沈蘊的臉消腫。


    她在外麵準備,屋中,袖袖終於從沈蘊懷中鑽了出來。


    “娘親,疼嗎?”


    袖袖雙眼微瞪,抬頭便看向沈蘊麵上,一邊說還一邊舉起小手,輕輕地摸了摸。


    “袖袖揉揉。”


    沈蘊將女兒又往上抱了抱,配合著將自己的頭低下,好讓袖袖摸得更輕鬆些。


    屋中無人的安靜之下,一點愧疚也開始在沈蘊心頭慢慢生根發芽。


    “方才怕不怕?”她又將袖袖抱緊了些。


    沈蘊本以為有蕭鈺鎮場,侯府這些人如何也鬧不起來,這才將袖袖帶去,誰知最後卻成了這般模樣。


    那滿地鮮血,還有丫鬟們的慘叫聲又出現在沈蘊腦海之中,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方才對著趙誠的時候,她也是在強自支撐,這會兒放鬆下來,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後怕。


    她都是如此,袖袖這般幼小,更是承受不住。


    “都是娘不好。”想到這兒,沈蘊越發愧疚起來。


    若是她沒有帶上女兒就好了。


    袖袖靠在沈蘊懷中搖搖頭,“袖袖什麽都沒有看到,袖袖不怕,娘親很好!”


    事發之時,沈蘊擋在前麵,餘嬤嬤則是捂住了袖袖的耳朵,二人合力,成功將影響降到了最低。


    “但是袖袖看到了,攝政王叔叔。”


    沈蘊正在神傷,卻聽見女兒已經換了話題,當真是一點兒也沒被柳姨娘的事情嚇到。


    “娘,攝政王叔叔剛才看你。”


    還沒等沈蘊反應過來,袖袖小嘴開合,便又吐出一句讓沈蘊瞠目的話來。


    “娘的好袖袖,這樣的話,日後可不能亂說。”


    沈蘊聞言有些緊張,先前因著那毒藥的作用,袖袖一直沒什麽精神與人交談,如今她恢複了正常,有些話,沈蘊便不得不說了。


    可她與蕭鈺又到底算什麽關係?


    沈蘊張口欲言卻又啞然,麵上神情灰敗下去。


    隻是一場錯誤罷了。


    沈蘊正在糾結要如何措辭,袖袖卻並未發覺她娘親的艱難,而是同樣皺著眉頭,仿佛在費力思索著什麽。


    對於一個三歲稚童而言,蕭鈺方才的暗示實在是有些過於隱晦了。


    “攝政王叔叔說,金子的時候,看了袖袖和娘一眼!”


    又被女兒一句話拉回現實,沈蘊先是怔愣,隨後又凝神認真了起來。


    “袖袖沒有看錯?”她低下頭,問話的聲音也變得謹慎。


    袖袖堅定地點了點頭,“沒有看錯!”


    她當時被嬤嬤抱著,正麵對著門前,攝政王叔叔的確是朝著屋中看了一眼的。


    沈蘊不禁皺眉,這般說來,除了暗示幕後黑手是楊春月,蕭鈺還有話要跟她說?


    那金釵,還能意味著什麽呢?


    將這個問題暫且記下,沈蘊將女兒抱起,狠狠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娘的袖袖真聰明!”


    袖袖咯咯地笑開,沈蘊又忽然想起什麽,“不過,日後見到攝政王叔叔,還是要像今天一樣,好嗎?”


    “好!”袖袖乖巧點頭,小模樣惹得沈蘊又是一番憐愛,將女兒摟在懷中,二人親親熱熱地說起話來。


    殊不知,袖袖小小的腦袋裏,這會兒正在轉過一個念頭:


    既然娘親說日後,那也就是說,她還有和攝政王叔叔見麵的機會!


    沈蘊全然不知,解毒後的女兒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小算盤,她處理了臉上的傷,又帶著芙蕖和餘嬤嬤等人將鳳鳴軒裏裏外外地收拾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能造成危險的東西,這才放心下來。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沈蘊的房門卻又被人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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