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何辦成這件大事……


    趙誠胸有成竹地抬起頭來。


    “今天晚上,我就留在鳳鳴軒了。”


    沈蘊雖然是趙誠的世子妃,但兩人卻從未行過那夫妻之禮,想到這兒,趙誠不由得露出幾分自得。


    待他征服沈蘊,這件事也就能成一大半了,不過是委屈一段時間而已。


    趙誠打得一手好算盤,沈蘊卻忍不住露出了無比驚詫的神色。


    她沒聽錯吧?


    趙誠要留宿鳳鳴軒?


    沈蘊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外麵,確認今天的天不是紅色。


    “你這是什麽意思?”見著沈蘊這下意識的動作,趙誠眉頭一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沈蘊的表情還是那般複雜,“妾身……妾身今日不方便,恐怕不能伺候夫君。”


    說著話,沈蘊也忍不住有些羞惱,為了推拒趙誠,自己連這樣的借口都得用上。


    趙誠聞言愣了愣,眼中劃過的神情,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夫君剛回到府上,妾身還是莫要近身為好。”見狀,沈蘊不由得再接再厲,又補上了一句。


    趙誠果然皺起了眉頭,作勢歎息一聲,“既然如此,那便還是算了。”


    一邊說著,他便一邊起身要離開,人已經走到屋外廊下,方才響起了什麽似的,又重新將腦袋扭了回來。


    “你注意休息,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多謝夫君體恤。”


    沈蘊站在桌邊福了福身,聽著趙誠大步離開的動靜,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露出些許深思的神情。


    今日她能用小日子的借口糊弄趙誠,可終究不能日日如此。


    看來,得想個辦法才是。


    *


    趙誠心血來潮地在鳳鳴軒走了一遭,還險些讓沈蘊遭難,這一天直到入睡,沈蘊都顯得十分心不在焉。


    饒是如此,沈蘊也沒忘了在袖袖麵前掩飾一二,趙誠一走,她便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又抱著女兒將還沒講完的故事繼續了下去。


    隻是,看著袖袖乖巧靠在自己身上的模樣,沈蘊不由得又對趙誠生出了幾分怨恨。


    縱然趙誠到鳳鳴軒來是別有打算,可他這一趟下來,人都站在書房門前了,卻仍是沒有想起要來看看袖袖,更遑論與袖袖說些什麽了。


    想到中午家宴的時候,趙誠將趙成柏護在懷中,愛若珍寶的模樣,沈蘊的眸光又暗了幾分。


    她更是下定決心,無論趙誠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都不能讓他得逞!


    “娘?”


    懷中的女兒忽然抬起頭,懵懵懂懂地呼喚著她,沈蘊方才驚覺,故事還沒講完。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沈蘊摸摸袖袖的小臉,正要重新開始,卻被袖袖輕輕抓住了手指。


    “娘親,剛剛爹和你說了什麽?”


    袖袖眨巴著大眼睛,頗為好奇地向沈蘊發問,眼底隻見探索,卻沒有一絲難過。


    見狀,沈蘊先是一怔,隨後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隻不過,她與趙誠之間的話題,還是不要說給小孩子聽比較好。


    “隻是說了些家常話,爹爹有些忙,又急著離開了。”想了想,沈蘊掐頭去尾,簡單地說了一句。


    袖袖將眼睛瞪得越發大,“爹爹哭了嗎?”


    “……什麽?”


    沈蘊又頓住了,趙誠為什麽要哭?


    見著娘親這般訝異表情,袖袖的臉忍不住耷拉了下去,看樣子,攝政王叔叔還沒有幫她的忙。


    看女兒情緒低落,沈蘊也跟著皺起了眉頭,袖袖是童言童語,想來是看出了趙誠的不對勁,才跟著胡思亂想。


    如此,沈蘊連忙調轉話題,尋著有意思的故事又講了幾個,逗得袖袖重新咯咯地笑起來方才鬆了口氣。


    鳳鳴軒眾人也默契地將此事揭過不提,假裝一切從未發生,待到第二日,蔣夫子踏入書房的時候,便也當真什麽都不曾察覺。


    蔣夫子帶著袖袖在書房識字,沈蘊今日則是到了隔壁,將從醉仙居拿來的賬本齊齊摞在桌上,開始認真整理著。


    將醉仙居交給平泰侯府的這三年來,雖然有蘭姨坐鎮,不至於有什麽要命的錯處,但一來劉全之流實在太多,防不勝防;二來,寧氏打理鋪子的本事實在不高,粗略一看過得去,仔細瞧瞧,還是能發現不少破綻。


    這是個名副其實的爛攤子,沈蘊不得不小心處理。


    埋頭在賬本裏,一看便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待到沈蘊聽著耳邊芙蕖的呼喚,抬起頭,發現窗外已是豔陽高照。


    “到時辰用飯了?”她不由得問道。


    一句話剛出口,沈蘊便發現有些不對,麵前的芙蕖眉頭微微蹙起,一臉著急,似乎還有些煩躁。


    “怎麽了?”


    芙蕖歎了口氣,“夫人,落寶齋的秦掌櫃要見您。”


    “讓她進來吧。”


    沈蘊點頭應下,腦中也跟著想起一事,那便是自己上次去醉仙居,剛聽蘭姨說起,顧令瑜要在落寶齋給她準備一份驚喜。


    可秦掌櫃若是來送驚喜的,為何芙蕖是這樣的表情?


    思索間,秦妙快步屋外走了進來,沈蘊剛看過去一眼,便驚詫地站起身來,“出了什麽事?”


    秦妙比沈蘊年長幾歲,做的是釵環生意,人也跟著精致得很,向來是一身風韻,眼下卻金釵歪斜,發絲淩亂,急步朝自己奔來,臉上還印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她眼眶微紅,神情卻是帶著不少鋒芒。


    “東家,府上大小姐上午跑到落寶齋,說想要新到的一套頭麵,鋪子裏夥計給她試過,大小姐感覺不錯,卻要記賬,夥計不肯,又鬧到我麵前,大小姐見我不鬆口,便動手打了人,還要強搶頭麵。”


    “你說趙若儀?”


    大小姐的這個說法,沈蘊隻能想到一人,秦妙聞言點了點頭。


    “正是,還有侯府一位姨娘,瞧著嬌嬌弱弱的,說話卻煽風點火得很。”


    那便隻能是楊春月了,沈蘊冷哼一聲,楊春月討好了趙若儀這麽久,兩人之間的關係看來也越發穩固,都相約一道去逛街了。


    “鋪子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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