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楊春月這句話,回到鳳鳴軒的一路上,沈蘊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楊春月的模樣,趙誠方才所言,定是和她脫不了幹係。


    而趙誠究竟說了什麽,能讓趙方的態度有了如此之大的轉變?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


    不知不覺,沈蘊已經踏入鳳鳴軒的大門,餘嬤嬤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拍了拍胸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怎麽這樣晚?”


    宮中那些事暫時還沒有傳到平泰侯府,沈蘊緩了緩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餘嬤嬤見狀立刻調轉話頭,“熱水一直備著呢,夫人去沐浴吧,可要小廚房做些什麽點心來?”


    “不必,”沈蘊擺擺手,隻覺渾身困乏,強撐著道,“袖袖如何?”


    “小姐已經睡下了,奴婢一直守著呢,夫人放心吧。”


    彼時已經夜深,沈蘊聞言便也沒有上前打擾,草草沐浴一番,便回到了自己屋中。


    方才在宮裏和蕭鈺春風一度的時候,因著中了藥,沈蘊倒是沒什麽感覺,眼下許是反應過來,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泛著酸疼。


    一身痕跡更是無法掩飾,她連沐浴時都特意將丫鬟遣開,如今終於進到屋中,沈蘊忍著周身的不適,摸到藥箱旁打算塗些藥膏——


    “用我的。”


    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沈蘊整個人為之一震,下意識地想張口,卻又被蕭鈺一把捂住了嘴。


    “輕些,”靠在沈蘊耳邊說著話,蕭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仔細吵醒了袖袖。”


    說不出話,沈蘊隻能憑著直覺往蕭鈺麵上狠狠瞪去。


    誰讓他無聲無息地進到自己屋裏來的?


    黑暗中又泛出一聲輕笑,蕭鈺鬆了鬆捂在沈蘊麵上的手,轉而牽著她往床邊去。


    “你,你要幹什麽?”


    察覺到蕭鈺的去向,沈蘊不由得又有些緊張,不久前的畫麵也隨之映入眼簾。


    “我能幹什麽?”蕭鈺不答反問,手上一推一拉,用著巧勁一把將沈蘊丟進了柔軟的被褥之間。


    沈蘊立時緊張起來,撐著上半身想坐直,下一刻,手腕卻又被一把抓住了。


    “你……你放開我!”


    不敢亂動,也不敢大聲說話,沈蘊隻好壓低聲音,憑著模糊的光亮試圖捕捉蕭鈺的動作。


    腰上一涼,本就寬鬆的中衣被解開,蕭鈺的一隻大手順勢摸了進來。


    沈蘊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想將人推開卻無計可施,隻能結結巴巴地道,“袖,袖袖就在隔壁,你仔細吵醒了她,還有餘嬤嬤!”


    一句話道出,沈蘊自己聽罷都忍不住皺起了臉,讓蕭鈺聽去,這點威脅當真是毫無用處!


    蕭鈺的輕笑聲也又一次響起,帶著幾分忍俊不禁,還不等沈蘊再說些什麽,後腰處傳來一抹冰涼的觸感,隨後又很快在蕭鈺的揉搓下變得有些熱燙。


    草藥的氣味緩緩沁開,沈蘊頓時啞然。


    原來是要給她上藥。


    想到自己方才的表現,沈蘊忽然覺得一陣熱意衝上了臉頰。


    “隻是塗藥罷了,夫人怎麽覺得能吵醒袖袖?”


    沈蘊這邊正羞惱著,偏生蕭鈺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手上動作利索地將藥油一處處抹開,口中也不得閑。


    “難道是這藥油的味道太大了?”


    “你……住口!”


    聽著蕭鈺飽含調笑的聲音,沈蘊更是覺得無地自容,甚是想找個地方鑽進去,索性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腦袋埋了進去。


    蕭鈺又笑了起來,惡劣又好聽,沈蘊隻覺得牙根發癢,實在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


    她動作不快,蕭鈺卻也沒躲,任由沈蘊動作,末了又抓著她的腳腕,細細地塗抹了一番。


    被這般仔細地對待著,沈蘊不知不覺也沒了脾氣,不再作聲,二人一靜一動,一種莫名的和諧流動開來。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就在沈蘊已經昏昏欲睡的時候,蕭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小心。”


    與方才的的調笑不同,蕭鈺的語氣很是認真,瞬間就將沈蘊的瞌睡驚醒了大半。


    “發生了什麽事?”圍著被子起身,沈蘊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屋中一直沒有點燈,沈蘊已經習慣了眼前的黑暗,能看見蕭鈺朝著自己望過來,目光專注的模樣。


    兩人一道擠在床上,沈蘊不由得又紅了臉,卻又極力壓下。


    蕭鈺夜視極好,將她這一係列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也隨之從腦海中劃過,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這位也艱難地回到了正事上。


    “舒太妃的背後是丞相府,梅源那老頭兒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今晚的計劃沒有成功,以他那小人心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乍聽此言,沈蘊是一頭霧水,今晚之事是梅丞相一手策劃而成?


    蕭鈺又緩緩開口,將平泰侯府一行離開後的事情講了出來。


    梅源進宮後,自稱舒太妃似乎是受了驚嚇,一定要差人去看看才能放心,而睿宗也正要去找舒太妃問話,無法,隻能讓德福公公帶著丞相府的下人一同前往。


    蕭鈺本該同行,現下也隻能留在寧和殿和梅丞相鬥嘴,等著睿宗帶回來的消息。


    舒太妃的身子倒是無恙,可也並未說什麽有用的東西,隻道自己老眼昏花,早就無力管束下人,對那瑤琴的所作所為一概不知。


    梅源聽罷便在一旁幫腔,明裏暗裏說著宮中管理不佳,都是蕭鈺辦事不力。


    抓不住舒太妃的把柄,此事也隻能暫時作罷,可蕭鈺卻敢確定,梅源在這其中必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否則也不必剛一接到消息,便如此急匆匆地入宮了。


    隻是,蕭鈺有一點不解,那就是丞相府為什麽要害沈蘊?


    他想來想去,也隻能將矛頭指向平泰侯府。


    “……丞相府的事我會繼續查清,總之這段時間你要小心。”蕭鈺看著沈蘊的目光,逐漸又染上了擔憂。


    沈蘊聽著這一番話,倒是與今晚花廳中聯係了起來。


    “大人能查查楊春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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