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怎麽回事?”


    “誠兒呢?”


    屋外這時候卻忽然響起了陣陣嘈雜聲,聽見趙方和寧氏的驚叫,沈蘊眼皮一跳,下一刻手中一鬆,軟繩忽然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趙誠本是半掛在床邊,繩子一斷,他整個人滑倒在地,卻也愣是聚起渾身的力氣,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而去。


    沈蘊看著手中軟繩,切口斷得整整齊齊,又聽見外麵喧囂愈演愈烈,閉了閉雙眼方才站起身,一把將軟繩丟進了炭盆之中。


    “誠兒?這,這是怎麽了?”


    趙誠一頭將房門撞開,又踉踉蹌蹌地跑到院中,親眼看見趙方和寧氏一前一後地跑過來,雙腿一軟便摔倒在地,捂著胸口連連咳喘,又猛烈地幹嘔起來。


    寧氏連忙讓人上前將趙誠扶起來,這一動作方才看見了他脖頸上深深的勒痕,頓時又是一聲驚叫,“怎麽回事!”


    趙誠死死抓著翡翠的胳膊,腦袋仍是一片天旋地轉,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地麵,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是在說什麽。


    見狀,趙方已經沉著臉大步走進了屋中。


    屋中一片狼藉,經曆過幾番扭打,無人能看出到底發生過什麽,隻是看著沈蘊冰冷的神情,趙方卻也不由得腳下微頓。


    “爹!沈蘊,沈蘊要殺人!”這個時候,趙誠沙啞的喊聲也從院中傳了進來,趙方的眼神頓時跟著一變。


    沈蘊冷笑,“你果然反悔了。”


    趙誠的喊聲頓時頓時便是一噎。


    沈蘊卻還沒說完,“趙誠,你殘害親生女兒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那是在殺人?袖袖才多大,你那般掐著她的脖子,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你打算怎麽辦?”


    喊著趙誠的名字,沈蘊一雙眼卻是冷冰冰,直勾勾地看著趙方。


    “侯爺,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們就不要再參與進來了吧?”


    趙方咽了咽口水,聽著沈蘊這話,已經將方才鳳鳴軒中發生過的事情猜了個七八分出來,不由得又驚又怒。


    好不容易才安生下來,趙誠怎麽又跑到鳳鳴軒找事!


    “沈氏,你,你真敢下得去這樣的手啊!”


    趙方腦中一團亂麻還沒解開,寧氏卻已經先一步衝進了屋中,滿眼的心疼還沒收起,看到沈蘊之後又變作了難以置信的埋怨。


    “誠兒可是你的夫君!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


    “趙誠還是袖袖的父親呢!掐著孩子的脖子不放手,他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沈蘊隔空指了指趙誠,將寧氏的話原樣奉還,又道,“趙誠怎麽對我女兒,我就怎麽對他,這不公平嗎?”


    “你……”寧氏氣得胸口大力起伏,哆哆嗦嗦地看向趙方,“老爺!你說句話啊!”


    趙方卻回頭看向屋外,“趙誠!滾進來,這是怎麽回事!”


    “老爺!”寧氏頓時著急又不悅地拽了拽趙方的衣袖。


    趙方一把便反手拂開,瞪著寧氏的眼神煞是冰冷,“沈氏的話你沒聽見?折騰一個孩子,這就是他趙誠的本事?把世子給我帶進來!”


    最後這句話,趙方是對著院中的下人所說,幾個小廝連忙上前,半拖半抱地將趙誠從地上拉起來往屋中走。


    沈蘊抱著雙臂站在一旁,“袖袖被他嚇暈過去,眼下孫長老正在隔壁施針,侯爺若是要訓子,不妨換個地方。”


    聞言,趙方的眉頭擰得更緊,看向沈蘊的時候也帶著警告,“你見好就收吧。”


    冷笑一聲,沈蘊轉身便離開房間,扭頭到了隔壁袖袖的屋中。


    房門一開,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道便撲鼻而來。


    芙蕖和水蓮站在兩旁,床邊,孫長老正在小心翼翼地將金針從袖袖背上取下。


    沈蘊見狀連忙收斂心神,快步走上前去,看見女兒已經重新睜開了雙眼,聽見動靜,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朝著沈蘊轉了過來。


    “娘……”眨了眨眼,袖袖開口輕喚了一聲。


    沈蘊先是一愣,看著女兒的模樣,忽然又有些不敢置信。


    “袖袖?”


    先前袖袖雖然看上去並沒有多少異樣,但總是神情懨懨,眼中的神采也日漸黯淡;如今雖然雙眼紅腫,可瞧著卻比之前有生機得多。


    “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難受?”沈蘊連忙又坐到了床邊。


    袖袖剛想搖頭,孫長老卻按住她的肩膀,她背上金針尚未完全拔除,隻能又眨了眨眼,“袖袖不痛了,娘親,他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沈蘊抿了抿唇,摸摸女兒的腦袋,到底還是搖了搖頭。


    “娘也沒事,都沒事了。”


    孫長老還在行針,沈蘊不好多說,又退到一旁,看著孫長老足足給袖袖施了兩套針法,站起身來的時候大汗淋漓,身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孫老小心!”


    沈蘊見狀連忙上去扶了一把,好懸沒讓孫長老一腳踏空。


    擺了擺手,孫長老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沈蘊跟他到外麵去說話。


    彼時袖袖已經又陷入了沉睡,臉色倒是比先前看著又好了一些,沈蘊見狀也鬆了口氣,仍是扶著孫長老來到外屋之中。


    “孫老,袖袖的情況怎麽樣了?”剛一出來,沈蘊便有些急不可耐,“她是不是——?”


    孫長老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看著沈蘊著急的模樣,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小丫頭心裏堵著事,這一回恰好給了她一個發泄的出口,陰差陽錯,眼下已經無大礙了!”


    聽著這話,沈蘊心口的那塊大石頭方才落下,忍不住也跟著露出一個笑容,卻又很快熄滅殆盡。


    這都是用趙誠的荒唐換來的,經曆過今天這事之後,聽袖袖的態度,恐怕是對趙誠已經失望至極。


    也罷,對趙誠這樣的父親,若是抱有希望,怕是才會受傷。


    見著沈蘊麵上笑容一點點消散下去,孫長老也知道是為了什麽,想起方才那一幕幕,他皺起眉頭,神情也越發忿忿。


    誰能想到,趙誠比傳說中的更不是個東西!


    “夫人呐,老夫聽蕭鈺說——”


    “孫大夫?孫大夫可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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