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秋廷的話一出口就讓塔婭娜啞口無言。


    是了,如果棠秋廷真的虐待人魚,那人魚館是絕對不可能把小人魚給他的,小人魚也更不可能這麽乖巧的待在他手心裏,也不會有棠秋廷身體逐漸好轉的消息傳出來。


    不是都說人魚脾氣暴躁不好相處嗎?可……棠秋廷的小人魚怎麽會這麽乖巧?


    莫特先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概告訴了棠秋廷,然後就恭敬的站到了一邊。


    阮梨想冒頭,不過被棠秋廷阻止了。


    “乖,先待在裏麵。”


    阮梨:……


    其他人:……


    見鬼了,居然能看到堂堂帝國元帥這麽溫柔的一麵。


    “呀!”


    阮梨戳戳棠秋廷的腰,口袋的位置剛好在這個地方,感受到異樣的棠秋廷低頭,“怎麽了?魚寶。”


    阮梨伸出小手指指地上躺著的侍從棠秋廷順著視線看過去,問,“魚寶覺得他有問題嗎?”


    小人魚點點頭。


    貝特給秦瑞使了個眼色,後者剛準備過去,就被莫特搶先了。


    將那人烙餅一樣翻來翻去檢查了一遍,他得出結論,“雖然看著是正常人,但是他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人的思想,有些不正常。”


    棠秋廷的眉頭微微皺起,其他人也一副複雜的神情,他看向帝國掌權人,“陛下不打算給個解釋?”


    棠立川原本還躲在後麵,聽到棠秋廷的話立馬叫道,“棠秋廷,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怎可質疑陛下?”


    真像一隻護主的狗。


    棠秋廷理都沒理那人一眼,完全沒有把那人當做父親。


    老皇帝擺擺手示意棠立川退下,“這件事,我會讓人徹查。”


    棠秋廷麵無表情,突然莫特扒開地上那人的頭發對棠秋廷道,“元帥,有發現。”


    莫特在侍從的後頸處發現了一枚微小的芯片,直接將芯片取出,遞給了棠秋廷。


    其他人覺得逾越了,想發作,又礙於什麽隻能在一旁看著。


    “這是控製芯片。”棠秋廷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看來,有人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控製人。”


    話語間還看了一眼對麵的那一群權貴,看得人脊背發涼,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總感覺現在的棠秋廷有點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棠秋廷一身傲骨,但是總是沉默的,不卑不亢的,從未像今天這樣鋒芒畢露,豎起了一身的鎧甲,讓人望而生畏。


    說白了,帝國能有今天全靠的棠秋廷,他們都清楚,隻是覺得現在威脅小了,不需要那個“英雄”了而已。


    老皇帝麵色有些陰沉,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侵犯,一方麵還是心虛,他以為不會被發現的。


    他已經足夠謹慎,沒想到還是被察覺到了。


    秦瑞已經把地上昏迷的侍從綁起來了,失去意識的侍從被五花大綁帶下去,至於是不是真的要審問還是怎麽樣就不得而知了。


    貝特走上前,看著侍從半死不活的樣子,說:“弄成這樣,還怎麽審問?”


    明顯的指桑罵槐呢,人又不是秦瑞打暈的。


    挨訓的秦瑞低下頭,“殿下,抱歉。”


    棠秋廷緊緊護著口袋裏的阮梨,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貝特看到自己的父親臉色不好,主動說要處理這件事,有理由可以提前離開,當然不會待在這裏,老皇帝一走,大部分的權貴也一起離開了,隻留下貝特和幾個侍從。


    “秦瑞,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貝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秦瑞的頭更低了,聲音也有些顫抖,但仍然努力保持著鎮定:“殿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隻是想按照陛下的吩咐,送些吃的進去。”


    棠秋廷看著他們唱雙簧,突然覺得這畫麵刺眼得很,隻想趕快回去。


    貝特冷哼一聲,他可不相信秦瑞的解釋,他把目光轉向了那個被綁起來的侍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把他帶回去。”


    還沒走的塔婭娜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鬧的是哪一出,她上前一步,“殿下冷靜,後麵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棠秋廷沒有再理會貝特他們,他轉身就走,莫特緊隨其後。


    小人魚的睫毛很長,乖乖的待在口袋裏,棠秋廷拿手虛虛的圈著他,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劃過掌心,帶來細微柔軟的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棠秋廷知道小人魚好奇,道,“乖,回去告訴你。”


    “好。”阮梨老老實實的,反正棠秋廷說什麽都好。


    莫特看的牙酸,扭開臉看遠處去了。


    棠秋廷走後,貝特嚴肅的對秦瑞道,“侍從暴露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也不要再讓棠秋廷查到其他的消息。”


    秦瑞應道:“是!”


    另外一邊,棠秋廷摸了摸小人魚的頭發,對小人魚道:“走了,回家吧。”


    “嗯!”


    人都走了,空曠的走廊一時安靜下來。


    貝特歎了口氣,吩咐道,“該清理的都清理掉。”


    秦瑞低頭應是。


    棠秋廷的心情有些沉重,口袋裏的阮梨安靜地待著,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憂慮。


    阮梨用尾巴輕輕碰碰棠秋廷的掌心,安慰的意味十分明顯。


    棠秋廷把小人魚掏出來放在手心,曲起手指蹭蹭他的臉,“我沒事。”


    阮梨輕輕的,“呀!”


    阮梨還沒變回正常的身形,他伸出小手拉著棠秋廷的手指,然後用尾巴拍打著棠秋廷的手心,轉移棠秋廷的注意力。


    小人魚很小,看慣了他長大的樣子,突然間變回這麽大小還有點不習慣。


    阮梨覺得棠秋廷心情不好,就想安慰安慰人,不是都說親親可以治愈壞心情嗎?


    於是他直接嘟起嘴巴,一根一根的把棠秋廷的手指吻了個遍,涼涼軟軟的觸感,雖然是親在手上,但是棠秋廷卻感覺自己的心暖暖的。


    受到小人魚的感染,棠秋廷把小人魚捧高,然後湊近,下一刻,嘴巴上也傳來了溫軟的觸感。


    小人魚突然間被嚇到,愣了一下,下一刻直接捏著棠秋廷的下巴又親了好幾下。


    棠秋廷回神,下一刻嘴角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回到家中,棠秋廷立馬將小人魚放進魚缸,外麵待了一天,肯定缺水了,得趕緊泡一泡。


    阮梨一進入水中,就變回了正常大小,水花都濺起了一大片,完全就是“如魚得水”的真實寫照。


    終於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和自由,阮梨尾巴甩得歡快,光是看著,棠秋廷的心情都變好了。


    果然,和小人魚待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


    棠秋廷坐在魚缸旁邊,看著小人魚,心中的沉重稍微減輕了一些,他輕聲對阮梨說:“魚寶,今天的事情嚇到你了吧?”


    阮梨搖了搖頭,他遊到棠秋廷麵前,用手觸摸著魚缸的邊緣,說:“不害怕,我知道廷廷會保護我的。”


    棠秋廷臉色有些沉重,伸出手指輕輕觸摸著阮梨的小手,“嗯。”


    輕輕的用臉蹭了蹭棠秋廷的掌心,末了還在棠秋廷的手指旁邊,輕輕地啄了一下,就像在給他一個親吻。


    有了剛才的經曆,總感覺現在做什麽都怪不好意思的,棠秋廷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心裏有什麽東西被觸動,總想對小人魚做點什麽。


    明知道這種情感不對,可卻抑製不了。


    他對小人魚似乎有了超出飼養員外的感情。


    *


    第二天,皇宮那邊就出了對那侍從的審訊報告,果不其然,什麽也沒有問到。


    棠秋廷也不指望皇室能給出什麽答案,等他把真相全部找出來,這裏……他也不想待了。


    棠秋廷皺著眉,阮梨伸手給人撫平。


    “廷廷,皺眉會長皺紋。”


    棠秋廷展平眉頭,朝小人魚道歉。


    今天發生的事肯定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小人魚身上有很大的秘密,那些人肯定不會就這麽放棄。


    “我沒事。”


    “對了。”


    阮梨把自己的想法和棠秋廷說了,然後讓莫特把他今天穿的衣服送過來。


    第二天早上,棠秋廷便將粘在莫特口袋上的蛋糕屑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裝在一個密封的玻璃瓶中。


    然後寄給了顧將白,他自己有一個私人實驗室,這個實驗室是棠秋廷給他資助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顧將白為他服務,順便滿足他們這類科學家的探索精神。


    之前的蟲母帶回來也是到了顧將白的手上,他其實早有猜想,帝國可能在進行一個項目,這個項目初衷是好的,為了解決蟲族汙染源,可漸漸的就不是了,要不是看到宴會上的那個侍從,棠秋廷都不會往這方麵想。


    帝國很可能在進行蟲族人t實驗。


    訊息一下子說不清,所以棠秋廷直接撥打了加密通話。


    “將白,我這裏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棠秋廷的聲音低沉,表情很嚴肅。


    視頻對麵的顧將白放下手中的解剖刀,終於舍得抬頭看著棠秋廷,“怎麽,又有麻煩丟給我了?你給我的大蟲蛋我還沒研究明白你,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棠秋廷不說話了,顧將白撇撇嘴,“好吧好吧,什麽事?”


    棠秋廷把小瓶子揚起來給他看了看。


    “這是什麽?蛋糕渣?”顧將白湊近屏幕,看著裏麵的蛋糕屑。


    “這是從宴會上帶回來的,魚寶從上麵感受到了汙染,我懷疑這與蟲母的汙染源有關,我給你送過去,你盡快把結果比對出來。”棠秋廷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顧將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有趣。


    “ok,給我送過來,我盡快給你結果。”顧將白鄭重地點了點頭,顯然這東西又激起了他的興趣。


    顧將白動作很快,三天後,顧將白的化驗結果就出來了,他還親自來了一趟,因為要對棠秋廷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必須自己親自監督。


    他將報告遞給棠秋廷,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怎麽樣?”棠秋廷一邊接過來一邊問。


    “自己看唄,不過很明顯,兩者就是同一個東西。”


    棠秋廷的瞳孔猛地收縮,臉色也很難看,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竟然真的在做這種事。


    這可是星際法律明令禁止的實驗,竟然……


    “這件事非同小可,你打算怎麽辦?”顧將白看著棠秋廷。


    棠秋廷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我必須得阻止它。”


    這個帝國可以說是他打拚來的,即便對帝國掌權人失望透頂,但是他不可能看著帝國就這麽葬送掉。


    顧將白沉默了,他隻是個醫生,這種事他也摻和不了。


    *


    棠秋廷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好像有自己的計劃,阮梨又變回了一條鹹魚,時不時的去看看他的菜。


    淨化過的種子長得很快,再加上用的也是淨化過的水,所以一批菜成熟隻需要五六天,蟲族平息了後莫特他們也沒什麽事了,直接被棠秋廷拉來給阮梨當勞動力。


    已經習慣了用腳走路,最近反而在泳池裏也不會變回尾巴了。


    棠秋廷最近變得很忙,有時候經常開會開一整天,莫特他們能來幫他當苦力也是這個原因。


    阮梨隻知道他在查蟲體實驗的事,其他的棠秋廷讓他不用擔心,他都會解決。


    而且最近腦子裏總是時不時出現很多噪音,阮梨有種不祥的預感,小五好像要回來了。


    原本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小五沒跟過來自己就有點奇怪,現在事情已經走到尾聲了,結果係統要出來了,他總擔心係統到時候發布什麽奇怪的任務。


    棠秋廷最近很忙,他也不想說出來讓他擔心,打算再等等,等小五真的出現,也等棠秋廷把事情解決完。


    “廷廷,你最近好辛苦啊。”


    阮梨端著一盤水果上樓,看到棠秋廷正在按揉太陽穴,很心疼的接替他,給他緩解壓力。


    “魚寶?怎麽還沒休息?我馬上就好了。”


    阮梨搖搖頭,“我不困,白天睡太多了。”


    而且最近一睡著,就會被腦子裏的噪音吵醒,睡醒反而更累。


    棠秋廷把阮梨抱在腿上,把頭埋在阮梨的頸窩,莫名的有股脆弱感。


    最近棠秋廷總喜歡這麽抱著他,有時候還會多出一些曖昧的舉動,阮梨懂,但是棠秋廷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冥冥之中好像已經是一種默契。


    “廷廷……”


    “魚寶……”


    兩人一起開口,棠秋廷頭都沒抬,“廷廷先說。”


    “等事情解決,我們就離開這裏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累了,他想和魚寶一起生活,沒有這些煩人的事情。


    “去樂比特怎麽樣?那裏雖然偏僻,又還是蟲族的巢穴,但是其實很安全,蟲族也都被剿滅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在那邊買個房子,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呀!”


    去哪裏都無所謂,反正隻要和棠秋廷在一起就好了。


    頸邊傳來一片溫軟,阮梨瞬間紅溫,卻沒有反抗,反而收緊了放在棠秋廷背後的雙手。


    心裏暗自下定決心。


    不管什麽任務,他都不做了,他要和棠秋廷過一輩子!


    “廷廷,你有什麽打算?”阮梨忍不住問道,他覺得讓棠秋廷一個人承擔太痛苦了,他想替棠秋廷分擔一下。


    棠秋廷輕輕撫摸著阮梨的頭發,微笑著說:“放心,我會處理好的,魚寶隻需要好好地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能有今天都是因為小人魚,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和小人魚有更好的以後,小人魚那麽單純,不需要知道這些。


    雖然有點不開心,但還是點點頭。


    好吧,既然棠秋廷不想說,那就算了,他隻要陪著他就可以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棠秋廷開始頻繁地外出,每次回來都帶著疲憊的神色,直到有一天,星際爆出消息,遠在另外的一個星球有不法分子在進行蟲體實驗,被帝國元帥一舉殲滅,並搗毀了實驗據點和所有樣本。


    雖然舉國歡慶,但是阮梨都能猜到那些人有多不開心,雖然棠秋廷不跟他說,但是阮梨或多或少還是能知道一些的。


    多半是為了給帝國領導人留了最後的顏麵才找了個這樣的理由,結束後,棠秋廷申請辭去元帥一職,可惜沒能如願,雖然這是老皇帝巴不得的事情,可真到了這一天,總感覺沒有安全感,所以棠秋廷的辭呈一直批不下來。


    不過棠秋廷才不管,直接哐哐戳了幾個章,把文件往皇宮一送,然後就帶著阮梨飛往樂比特了……


    上一次來樂比特的時候還是被老皇帝算計來的,再來一次,阮梨才發現,這裏其實也很美。


    天空很藍,空氣也挺清新,樂比特星球,因為曾經是蟲族的巢穴而聞名,但是經過幾年的努力,蟲族都差不多全部被剿滅了,這裏也漸漸的聚集了很多貧苦的人居住。


    棠秋廷和阮梨選擇這裏是有原因的,這裏遠離帝國中心的喧囂,阮梨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另外的原因也是想來這邊種植淨化過的食物蔬菜,慢慢的改善這邊的環境和生活。


    棠秋廷沒有直接買這邊的房子,而是和小人魚商量好了到這裏以後兩個人一起去看。


    雖然阮梨現在可以長久的保持人形,但是畢竟還是人魚,所以兩人商量好後買下了一棟靠近海邊的小別墅,別墅不大,肯定沒有之前住的大,但足夠溫馨,有一個小院子,棠秋廷在院子裏種了小人魚喜歡的花花草草。


    這邊荒地很多,而且由於蟲族常年生存,汙染也很大,但是有阮梨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雖然棠秋廷不是元帥了,但是星際的人都認識他,有了棠秋廷的引導,慢慢的他們都相信了這裏可以種出植物來,還主動來幫忙貢獻勞動力。


    可惜,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該來的總會來。


    這天,阮梨在海裏遊泳時,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頭痛,隨後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嗞啦——,嗞……,連接……成……成功,025號係統為您服務……】


    “梨寶梨寶,嗚嗚嗚嗚嗚,我終於找到你了……”


    阮梨等著腦袋的痛感過去,對小五的出現不是很熱情。


    “小五,你……你怎麽出來了?”


    明明這麽久都沒出現。


    小五哭得身體都呈現水波狀,仿佛下一秒就會和海水融為一體,哭得慘兮兮的,“梨寶,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上個世界一結束,我剛準備給你抹除記憶,結果我就出故障了,然後我回了總部,找辦法聯係到你,這不,最近才修複了bug,一接通我就來找你了……”小五的聲音委屈極了,仿佛被誰拋棄了一樣。


    “好啦好啦,這不找到我了嗎?”


    阮梨安慰統,把統放在他的大尾巴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把小五舒服得直哼哼。


    阮梨沉默了一會,還是準備開口,“小五,那……你是來發布任務的嗎?還是來接我回去的?”


    如果真的要走怎麽辦?他……不想和棠秋廷分開。


    ……


    阮梨坐在凳子上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一開始棠秋廷以為小人魚是在曬太陽,可眼看著太陽搜下山了,小人魚還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就有點奇怪了。


    他走過去蹲到阮梨麵前,“魚寶,怎麽了?心情不好?”


    阮梨抬頭看著棠秋廷,神情有些糾結。


    棠秋廷……會不會願意跟自己去他的世界呢?


    看小人魚一臉要哭的表情,棠秋廷慌了。


    “魚寶,怎麽了這是?”


    接住小人魚掉下的小珍珠,棠秋廷心都快碎了。


    “廷廷,我……我可能要離開了。”


    棠秋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抓住阮梨的手。


    “魚寶,你……你說什麽呢?離開?去哪?”


    阮梨扣著手,把頭低下,“我……之前和廷廷說過,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現在……我可能要回去了。”


    棠秋廷嗓子發緊,“不能留下來嗎?”


    魚寶在的世界,他……不能去嗎?


    “我……”


    他總要走的,可是他不知道棠秋廷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這裏對他來說是一個小世界,可對於棠秋廷來說是他的家,他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他害怕……


    “也不能……帶我走嗎?”


    阮梨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凝結成珍珠掛在睫毛上,看起來有些可愛。


    “廷廷……願意?”


    “我隻是想和魚寶在一起,去哪都無所謂。”


    小五和他說,棠秋廷跟著他離開後,這個世界會自動修正,不會被人懷疑。


    “棠秋廷”也沒有消失,隻是在棠秋廷身上的屬於某個人格的靈魂碎片會抽離跟隨著阮梨去到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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