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烈坐在大殿拐角處,他也隨著眾人目光注視畢玄,忽然畢玄轉頭望來,兩人目光再次接觸,畢玄淡漠的眼瞳微微收縮,似乎強自忍受什麽,又將目光轉移開去。


    雲行烈今夜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畢玄身上,因此這位的些微反應,均瞞不住他的劍心通明,不禁微微蹙眉,總覺得畢玄的反應有些奇怪。


    獨孤鳳回到獨孤家的席間,立刻迎來了家族成員的讚許和擁護。


    楊廣的目光在獨孤家的席位轉了一圈,再次從殿內緩緩掃過,朗聲問道:“諸位愛卿,還有哪位願意在殿前一展武力,接受挑戰?”


    在突厥席位上,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來,用略顯生硬的漢語抱拳道:“尊敬的大隋皇帝陛下,剛才的比試實在是精彩至極,小人對貴國的武功深感佩服。今日見到如此多的英雄豪傑,小人也忍不住手癢,懇請陛下準許小人出戰,與貴國高手切磋一番。”


    楊廣聽聞,龍目微閃,轉頭看向畢玄。畢玄起身說道:“陛下,這位是我部落的雲帥,以刀法獨步一方。”


    楊廣神色微沉,不悅地對雲帥說道:“既然你以刀法見長,殿前比試本是圖個彩頭,若動用兵器,一旦有人受傷,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隨後,他語氣緩和,轉向畢玄說道:“尊者不妨帶領貴國使節團觀賞我大隋兒郎的精彩演武。”


    畢玄聞言,微微點頭,向楊廣行禮後坐下。雲帥麵露失望之色,隻得無奈地跟著坐下。


    雲行烈見狀,心中不由一動。他回想起零曾提到過,這個世界的最高功力為四個甲子,即240年的修為,而他自己已經達到了兩個甲子以上的境界。再加上西門劍法這等能夠越級挑戰的絕技,是否該冒險一試呢?


    隨即,他思索起那日與石龍、田文兩人的謀劃,若能與畢玄一戰並保持不敗,所能獲得的名望與利益將是不可估量的。想到此處,雲行烈的眼中閃過一絲名為野心的火焰。同時暗自歎息,時間對他而言已然不多,隻能選擇這般急功近利的方式,去爭取那份巨大的聲名與利益。


    上麵楊廣將突厥使節團安撫好,龍目再次逡巡全場,雲行烈長身而起道:“第二場由我來吧。”


    眾人向他看去,神情都是一動,雲行烈好歹是在金殿兩次獻寶之人,朝中大臣那個不識得他,見他主動邀戰,都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有些想得多的,更是想好哇,你們師徒兩人這是想在這次晚宴上出盡風頭啊。


    楊廣龍目看向雲行烈,見到他主動上場,這位皇帝陛下也為之一愣,見雲行烈來到台階上向自己行禮,感興趣問道:”未知愛卿上來想要挑戰何人?愛卿已是宗師,如果挑戰宗師之下,隻怕沒人會接受挑戰。“


    雲行烈目光看向下方各國使節團處,最後目光落在畢玄身上,畢玄麵無表情看著雲行烈,雙方目光相觸,空氣中似乎閃過一道電流,楊廣目光一凝,麵色沉了下來。


    雲行烈道:“三大宗師之名久負盛譽,突厥的武尊畢玄,高句麗的奕劍大師傅采林,中原散人寧道奇,都是我仰慕已久的高人。前幾日與武尊畢玄一遇,竟在一個照麵間便被擊倒,事後回想起來,越想越不甘心。”


    雲行烈的話音一落,大殿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楊廣的麵色變得更加陰沉,他顯然沒有料到雲行烈會直接挑戰畢玄。畢竟,畢玄作為突厥的武尊,不僅在突厥國內聲望極高,在整個江湖上也有著赫赫威名。而雲行烈此舉,無疑是要在這除夕夜宴上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比鬥。


    畢玄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雖然他心中對強盛的大隋有所忌憚,但作為一位大宗師,他的驕傲與自信不容置疑。他站起身來,平靜地說道:“既然雲先生心有不甘,那我便再賜教一番。不過,這次希望你能承受住。”


    雲行烈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謝武尊成全。”


    楊廣見狀,心知阻止已無意義,便高聲道:“好!既然如此,朕便準許你們切磋一場,切記點到為止,切勿傷了和氣。”


    雲行烈微微一笑,看向楊廣行禮道:“還請陛下賜下寶劍。”


    楊廣揮揮手,有侍衛上前遞過長劍,雲行烈隨手挽出三朵劍花,運起真氣屈指輕輕一彈,長劍嗡嗡作響,沒有折斷,不由點點頭,這宮廷長劍質地還是挺好的。當下抱拳道:”謝過陛下賜劍。“


    又對畢玄勾勾手指。


    突厥席位處使節團都麵有怒容,畢玄麵無表情,緩步走上台階,站在殿前廣闊的空地上。獨孤鳳和其他獨孤家的人,以及大隋的眾位官員,無不將目光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緊張與期待交織在每個人的心中。


    武尊畢玄啊,這位可是威震天下長達一個甲子的人物,位於武林天花板的存在,在場大部分人甚至是聽著他的傳奇故事長大的,這樣的人物現在就要在自己麵前接受挑戰,這是何等讓人興奮的事情。


    獨孤鳳滿臉的緊張,瘋了,瘋了,她的師父瘋了,為什麽,為什麽師父要去挑戰武尊畢玄?他不可能勝的呀。上一次兩人隔空相望,結果雲行烈慘敗,這才兩天時間,師父到底是怎麽想的?


    獨孤鳳左看看,右看看,周圍都是她獨孤家的人,這些人迅速從她的腦海中過了一遍,除了奶奶尤楚紅,家主獨孤峰,以及幾位舅舅勉強可以湊數,其他人幾乎都是送菜的份,而且她又如何能說服奶奶他們在師父危險時候出手,將其救下?


    楊廣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作為大隋的皇帝,他一向自詡為掌控全局的統治者,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超出他預料的情況。為了避免讓殿內的氣氛陷入尷尬,他早已設想了種種策略,巧妙地壓製住武尊畢玄,不讓這位突厥大宗師的威壓打擊到大隋群臣的士氣。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剛剛踏入宗師境界的年輕人,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主動跳出來挑戰畢玄。這不僅打亂了楊廣精心安排的節奏,還讓他感到一種隱隱的不安,仿佛整個局勢正在向他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


    楊廣的目光凝聚在雲行烈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與複雜。他心中暗自思量,是否應該出言製止這場比鬥,但又擔心一旦阻攔,反而會顯得自己心虛,讓大隋的威嚴受到損傷。在一瞬間的權衡之後,他還是決定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朕倒要看看,這雲行烈究竟想幹什麽。以此人的性格,絕不可能貿然送死。\" 楊廣心中暗自盤算,臉上卻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繼續端坐在龍椅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那緊握在龍椅扶手上的雙手,已然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焦慮。


    畢玄雙手負於身後,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靜靜挺立在五米之外。然而,即使隔著這段距離,一股熾熱的無形力量已經悄然越過五米空間,牢牢地將雲行烈籠罩其中。畢玄不動聲色,單憑氣場便將雲行烈的行動徹底鎖死。這股熾熱的氣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猶如大漠中的旋風,先是緩慢地席卷而來,逐漸加速,將四周的空氣攪動得愈發狂暴。


    更令人恐懼的是,這股氣場中的高溫正在一點點攀升,仿佛烈日當空,將雲行烈逼入一片無處可逃的炙熱沙漠。每一絲空氣都似乎被烤得滾燙,讓他有種隨時可能被蒸幹的可怕感覺。汗水在他的額頭上悄然滲出,雲行烈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這股壓迫感下緊繃起來,仿佛隻要稍有鬆懈,便會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徹底吞噬。


    雲行烈感受著那股仿佛能灼燒靈魂的高溫,他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畢玄真正發力的前奏。即便如此,這股氣場已足以讓尋常高手望而卻步。畢玄,不愧是這個時代的無上強者,令人心生敬畏。


    雲行烈手中長劍忽然閃電刺出,在身前浮光掠影一般點出數劍,旋即抖腕輕攪,已將困住自己的氣場生生崩掉。畢玄轉變為金色的雙眸微微一縮,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夠在正麵戰場將他的炎陽氣場如此輕鬆破掉。


    雲行烈淡然道:“畢玄,若要擊敗我,恐怕得拿出你真正的本事。這些小把戲,就不必再費心了。”


    他手中長劍上忽然一道劍光升起,劍光越來越盛,竟然凝聚成五尺劍芒。


    在場眾人麵色均是一變,劍芒和劍氣,一直都是絕頂高手的標配,想不到雲行烈年紀輕輕便能施展這不世出的絕學,當真是可敬可佩。


    見到劍芒,畢玄也是微微一驚。


    “看劍!”雲行烈清嘯一聲,手中長劍點向畢玄眉心,三尺長劍加上五尺劍芒,幾乎是雲行烈手臂才抬,劍芒已印麵而至。畢玄冷喝一聲,一拳搗出,一股氣柱自其拳頭上升起,帶著旋轉之力,正麵迎向雲行烈無堅不摧的劍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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