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豆豆等了兩天,太子那邊也沒什麽別的消息傳來。


    連豆豆隻能將書重新裝回盒子裏,依著囑咐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好,妥善收起來。


    ——


    “母親晨安。”


    連妤清和連豆豆一起低著頭站在沈楊涵麵前。


    這還是從半月前沈楊涵同她大鬧一通後,連豆豆同她第一次見麵。


    連豆豆表情一如之前母慈女孝,天衣無縫,毫無芥蒂。


    沈楊涵端起茶杯喝茶,眼底的厭惡和恨意如蛛絲,迅速布滿整雙眼睛。


    這死丫頭得了那麽些好處,能不開心嗎。


    她現在的吃穿住行,隻比清兒低一等。


    再抬頭時,她又是那個端莊大方、大度慈愛的高門貴女。


    “七日之後,皇後娘娘要舉辦一場馬球比賽,說是秋獵馬上要開始了,想提前看看各家公子小姐,今年的風貌如何。”


    說完,萬分擔心的看了一眼連豆豆。


    “這清兒回來後,依著大夫的要求,倒是一直在鍛煉身體,強身健體,如今力氣也大了許多,動作也靈活了。”


    她停頓片刻,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個真的擔心女兒的母親:“我主要是擔心憐兒你,你這身子骨,會騎馬嗎?”


    連豆豆微笑:“母親不必擔心,豆豆自從上次遇險,也是明白了女子自身要有力量這個道理,這幾日在院內也是勤加練習,如今身型靈活定是比不上妹妹,但是相較之前,也是有了大進步。”


    沈楊涵微笑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那後麵幾日,你同清兒一起練習練習騎馬,我呀,也不求你們能在皇後麵前給我長臉,別受傷就好。”


    連豆豆和連妤清異口同聲:“是。”


    沈楊涵抬一抬手:“去吧,請的師父已經在已經在院中了。”


    連妤清有些興奮,拉著連豆豆趕緊走了。


    到了院中,高大威風的駿馬旁,立著一位身姿挺拔的人。


    見到二人快步上前:“見過大小姐、嫡小姐。”


    聲音清脆卻不失堅毅。


    連妤清驚訝:“你是女子?”


    “是,在下鳴雲。”


    鳴雲直起身,連妤清這會兒走近了,才發現她高她幾乎半個腦袋,比姐姐還要高些。


    “鳴雲姐姐,你好高啊。”


    鳴雲沒想到連妤清會突然誇獎自己,愣了一瞬:“謝小姐。”


    連妤清自小是喜歡高大的身材,但奈何母親總是說女子嬌小些好。


    這幾日,日日早起鍛煉身體,連妤清心情從未如此開闊過,手中有力量的感覺太好了。


    “鳴雲姐姐,你父母身材也是如此高大嗎?”


    “清兒,有些冒犯了。”


    連妤清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啊,鳴雲姐姐。”


    鳴雲笑笑:“無妨,我父母都是普通人,身高這事,我也不清楚。”


    “不過小姐要是想長得高些,聽我們村裏的一位老大夫講,勤加鍛煉可能會有些增益。”


    連妤清原本有些失望的眼睛又亮起來:“我會的,謝謝鳴雲姐姐。”


    鳴雲:“在院內練習,二位小姐都是初次練習,難免會衝撞,故我今日來,是來接兩位小姐去馬場練習。”


    連豆豆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駿馬:“那這馬?”


    鳴雲微笑:“這是我的馬,還要多謝夫人允許我牽進來。”


    連妤清眼前一亮:“鳴雲姐姐,你可以帶我去嗎?”


    鳴雲:“在下有些沒懂小姐的意思,鳴雲今日前來便是來接二位小姐,不知小姐是要我如何帶你?”


    連妤清有些不好意思:“鳴雲姐姐可以騎馬帶我嗎?”


    鳴雲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連妤清仔細解釋:“就是我與你同騎一匹馬,我很輕的,不會壓壞你的馬。”


    鳴雲:“倒不是擔心小姐壓壞馬,夫人那邊應當是不會同意的。”


    丞相夫人素來以文靜聞名,怎會允許女兒當街縱馬。


    連豆豆回首看了一眼,連妤清的幾個丫鬟離得都有些遠。


    她大聲同連妤清說到:“清兒,莫要在府內為難鳴雲了。”


    連妤清看懂了連豆豆的意思:“知道了,那我坐馬車。”


    幾人收拾好東西出門。


    連豆豆和連妤清上了馬車,鳴雲騎馬跟在旁邊。


    馬場在城邊西郊。


    連妤清在馬車上就想好了自己要選個什麽樣的。


    聽到車夫說到了,連妤清一刻也不等的就掀開簾子,跳下了車。


    連豆豆見她身體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心中歡喜,聲音也帶著笑意:“慢些。”


    連豆豆下車後,杏月上前跟在連豆豆身後。


    “小姐,這二小姐性子似乎活潑了許多。”


    連豆豆看著連妤清往前跑的背影:“是啊,之前雖也會撒嬌,但總歸是收著的,她今年不過十一二歲,正是天真好奇的年紀。”


    “姐姐!”連妤清在喊她了:“姐姐快來!!!有好多漂亮的小馬。”


    連豆豆腳下步子加快,回應她:“來了。”


    等連豆豆到的時候,連妤清站在一匹小紅馬身邊:“好看吧,姐姐!我想選這一匹。”


    “好看。”


    連妤清催著她選:“姐姐你快選,快選,我們一起。”


    連豆豆:“好好。”


    她環視一圈,在一匹黑色的成年馬麵前站定。


    連妤清:“好威風啊!”


    立馬有小廝上前:“連小姐。”


    “這匹可有人定了?”


    小廝正要開口,有另一道聲音橫插進來:“這匹我要了。”


    小廝一見來人,臉色一變,直直的跪了下去,不再抬頭。


    連豆豆循聲望去,一位身著白色勁裝的男子邁步向前。


    眉眼之間隱約有些熟悉。


    連豆豆上前一步,將連妤清擋在身後,規規矩矩行禮:“見過三皇子。”


    “你是哪家的姑娘?有些眼生啊。”徐鶴理唇角一勾:“你見過我?”


    連豆豆低著頭:“回殿下,民女未曾見過殿下,民女與妹妹是連家的姑娘。”


    “原來是連丞相的愛女。”徐鶴理來了興趣:“那你如何認得我?”


    “民女有幸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眉眼間,與太子殿下有幾分相似。”連豆豆抬起胳膊,將連妤清又往身後藏了藏:“且三皇子殿下身著衣服布料華貴,非尋常人家能用,殿下氣度不凡,不難猜。”


    徐鶴理眉梢一挑:“觀察的倒是細致。”


    連豆豆低著頭朝旁邊讓出路。


    徐鶴理站在那馬麵前:“是匹好馬。”


    連豆豆:“這馬確實更配殿下氣度。”


    “可我剛才似乎聽到,這位小姐也看上這匹馬了。”徐鶴理微微側頭看她。


    連豆豆笑容燦爛:“我如何能與殿下作比,要是這馬兒會講話,自然也是選殿下的。”


    徐鶴理對於誇讚照單全收:“可是我也想看看連小姐上馬的英姿。”


    他身後的侍從將馬從馬廄牽出。


    “連小姐,請。”


    連豆豆後退一步:“殿下說笑了,我從未騎過馬,也是頭回來這裏,我上馬恐怕會摔下來,髒了殿下的眼睛,擾了殿下的興致。”


    徐鶴理麵上還在笑,語氣卻有些不悅:“你是在拒絕本宮。”


    連豆豆覺得這人是不是純粹來找茬兒的。


    但沒辦法,她隻能驚慌跪地:“殿下,民女實在是沒騎過,難免害怕。”


    烏烏泱泱,在場的人除了徐鶴理一行,都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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