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啊。”連豆豆起身將窗戶一條縫隙:“這裏已經這麽冷了,京城快下雪了吧,下雪了路不好走,早些回去也好。”


    後麵的幾日,連豆豆抓緊時間教姚一認字。


    姚一十分勤奮好學,不知老板做了什麽,人渣爹沒再來打擾過姚一。


    不止姚一,其他的女人也未再受到騷擾,順利絕婚了。


    啟程那日,老板送了她不少路上的零食。


    之前那個活潑的小女孩,躲在媽媽懷裏偷偷抹眼淚,舍不得連豆豆離開。


    “好啦好啦,之後要記得給我寫信啊。”


    連豆豆和她們揮揮手。


    姚一走到馬車邊:“我會好好讀書的,也會教大家讀書識字,到時候大家都可以給你寫信。”


    “如此最好!”連豆豆開心地捏捏姚一的臉蛋,這段時間姚一臉上有些肉了,雖然比正常孩子還是瘦弱許多。


    琦兒縮在角落裏,不敢上前。


    姚一過去將她扯了來:“蓮姐姐要走了,你不道別嗎?”


    琦兒眼眶紅得厲害,撲通給她跪下磕了個響頭:“謝謝夫人,琦兒日後不會再犯傻了。”


    連豆豆扶她起來:“你日後要好好同老板學手藝,也要同姚一習字,不可偷懶。”


    琦兒重重點頭:“我明白,我沒有家人了,大家就是我的家人。”


    連豆豆眉眼彎著:“想明白就好了。”


    琦兒的弟弟,因為過於吵鬧,被那個刀疤臉踹了一腳,踹死了。


    琦兒的父母不知是從哪得了消息,去鬧著要錢,被刀疤臉的手下揍了一頓,起不來床,沒幾日也死了。


    連豆豆上了馬車:“後會有期。”


    “駕!”


    馬兒朝前跑了起來,小女孩掙脫了媽媽的手想去追,被姚一拉住了。


    漸漸的,她們站在原地的身影變小,直到看不見。


    連豆豆才放下簾子,坐直身體,手中被塞了個暖爐。


    “不舍得?”徐鶴章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你若想,便將她們接到京城。”


    連豆豆:“不用,她們若是想來,憑老板的本事和手段,靠自己不是做不到。”


    徐鶴章:“是啊,那日老板突然提起那名歌姬,還說出了她的下落,更是明裏暗裏說著趙愈與夫人不和。”


    連豆豆被凍得僵硬的手在暖爐的烘烤下,舒服了許多:“還有琦兒的事,琦兒的父母哪裏有門路知道琦兒的弟弟沒了。”


    徐鶴章問道:“不覺得她心太狠嗎?”


    連豆豆抬眼和他對視:“若老板是男人,你還會問這個問題嗎?”


    徐鶴章愣了頃刻,明白了連豆豆的意思:“是我狹隘了,抱歉。”


    馬車進入京城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


    連豆豆伸手去接,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


    路上來往百姓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兩人一路進了皇宮。


    徐鶴章從路上開始,在其他人麵前,便恢複了之前不說話的樣子。


    皇帝設宴為太子接風,連豆豆跟著一起。


    數不清的誇獎接踵而至。


    宴會結束後,連豆豆身邊人多到連妤清差點沒搶到連豆豆身邊的位置。


    眼淚就在連妤清眼眶裏打轉,硬是沒落下來。


    姐妹倆手挽手回了家。


    連豆豆這邊是溫情戲碼,徐鶴章那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胡鬧!我讓你去查案,你怎麽把你四皇弟牽連進去了!”


    皇帝在屋內轉圈。


    徐鶴章站在原地,輕聲開口:“父皇。”


    “什麽父皇……”


    皇帝腳步停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鶴章,嘴唇微微發抖:“你剛才說什麽?”


    徐鶴章不疾不徐:“父皇。”


    皇帝快走到他麵前:“你會說話了?”


    徐鶴章點頭:“此次去往麗縣路上,遇到危險被歹人所攔,撞到樹幹暈了過去,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能說簡單的音節,經過這段時間練習,兒臣現下,說些簡單的話應是沒問題。”


    “好!好!”皇帝有些激動地拉著徐鶴章左看右看:“奧對,傷著哪裏了?”


    徐鶴章:“父皇莫要擔心,兒臣已無大礙。”


    “至於父皇所說麗縣縣令趙愈與四皇弟之事。”徐鶴章擲地有聲:“趙愈證據確鑿,兒臣若是徇私枉法,豈不是失信於死去的百姓。”


    “至於牽扯四皇弟,兒臣也十分震驚,隻能快馬加鞭,將證據呈上,待父皇定奪。”


    “能說這麽多話,我兒辛苦。”皇帝道:“此事待我之後再做定奪。”


    “來人,召太醫,好好給太子瞧瞧。”


    等徐鶴章從皇帝那裏脫身,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太子殿下到。”


    皇後聲音嚴肅至極:“讓他進來。”


    徐鶴章走進屋內,房中的侍女盡數退下。


    “把門關上,隨我進來。”


    徐鶴章聽話照做。


    待進到裏屋後,一聲怒喝傳進徐鶴章耳中。


    “混賬東西!”


    皇後指著徐鶴章鼻子怒罵。


    “我教你的禮義廉恥,你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皇後深吸一口氣,用力將手放下:“你先是瞞著我去求你父皇,讓那丞相長女與你同行;再後來,你竟……你竟……”


    “我告訴過你,要尊重女子,你現下如此做法,是至我對你的教誨於何地!”


    徐鶴章沉默地聽著皇後教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對那女孩喜歡的緊,但人家還未開竅,不覺得臉上羞愧嗎!”


    徐鶴章聽到這句話,抬眼直直看向皇後,沒有任何退縮:“若我不將她帶走,恐怕我回來的時候,丞相已為她同別人定了婚約。”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皇後說累了:“選個日子,去求你父皇賜婚吧。”


    徐鶴章沒應:“此事我要同她商議。”


    皇後抄起桌上的戒尺,抽在了徐鶴章身上,徐鶴章沒躲,甚至身體都沒歪一下。


    皇後氣得又給另一邊來了一下:“這會兒知道同人家商議了。”


    “這小小的皇城沒有秘密,你不去求賜婚,要她日後如何麵對這些流言蜚語!”


    徐鶴章麵帶落寞:“母後,她不一定願意嫁我。”


    皇後冷哼一聲:“我以為你多有把握呢。”


    徐鶴章跪地:“兒臣還請母後幫忙。”


    皇後瞪他一眼:“我為何要幫你,人家小娘子要是不喜歡你,我怎會幫你去迫她。”


    徐鶴章趕緊說道:“母後,她喜歡兒臣的。”


    皇後眯了眯眼:“你如何確定。”


    “兒臣自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皇後:“我能幫什麽?”


    徐鶴章暗自鬆了口氣,唇角彎了彎,趕緊答道:“她想辦一所專收女子的學堂。”


    皇後拿著戒尺的手頓了頓:“此話當真?”


    徐鶴章細細說了連豆豆在麗縣做的事情。


    皇後聽後麵上表情緩和許多:“倒是個有想法的。”


    徐鶴章自顧自站起來:“多謝母後。”


    皇後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倒是起來得快。”


    徐鶴章拿起桌上的茶杯,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皇後:“母後,罵累了吧,喝口水。”


    皇後停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你能說話的事,同他說了?”


    徐鶴章:“是,尋了個借口敷衍過去了。”


    “也好,這樣方便些,也能暫時堵上那些人的嘴。”


    “這回,你查到老四身上,他什麽反應?”


    徐鶴章回答:“自然是護著了。”


    皇後看了他一眼:“別留什麽馬腳,做得幹淨一些,他也不算蠢貨。”


    連豆豆那邊則是被連妤清貼了一路。


    連妤清個頭長高了些許,走的時候還在身高還在連豆豆下巴處,現下已經快到鼻尖。


    “我們清兒長高了。”


    連妤清眼睛黏在連豆豆身上挪不開:“我長高了不少呢,但是姐姐瘦了,膚色也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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