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豆豆:“太子殿下和秦將軍有危險,我來請鄭將軍前去支援。”


    鄭謙和聽了,仰頭喝了一口酒:“朝中未下命令。”


    連豆豆看著他,絲毫不退:“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鄭將軍如何選。”


    她將剛剛鄭謙和還給她的玉佩重新拿出來,放在桌上:“這是太子殿下信物。”


    鄭謙和仰頭哈哈大笑:“你這小女娘有些膽量。”


    “我姓鄭,太子叫我一聲表哥,這還需要選嗎?或者說,我有的選嗎?”


    連豆豆行禮:“多謝,那便請將軍快些準備,殿下那邊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鄭謙和將碗中酒飲盡:“早在得知他去前線時,我就準備好了。”


    “天黑後便出發。”


    鄭謙和效率極高,不到兩日,便到了戰場邊緣。


    空氣中的血腥味,腐臭味不可抑製的觸動著每個人的嗅覺。


    鄭謙和走在陣前,舉著長刀,振臂高呼:“兄弟們!隨我守國土!援太子!”


    戰鼓擂起,隨著節奏,一聲又一聲,震動天地。


    “守國土!援太子!”


    “守國土!援太子!”


    ……


    連豆豆帶著親衛走小路靠近城池。


    來不及打掃的戰場毫不遮掩地出現在連豆豆麵前。


    屍山血海,橫屍遍野。


    她不能多看,到了城邊,城門搖搖欲墜,守兵身上都帶著傷。


    見到她們這一隊人馬,將士們撐著全力起身:“來者何人!”


    依舊是拿出玉佩:“奉太子之命前來援助。”


    將士們之中有人見過玉佩上的圖騰:“是殿下的東西!”


    “有人來救我們了!鄭將軍來救我們了!”


    連豆豆進了城,被領到了主營帳前,見到的是秦將軍。


    秦將軍滄桑了許多,手臂和腿上都被包紮著。


    “連家的小女娘,你怎麽來了。”


    連豆豆快步上前:“鄭將軍隨後就到。”


    秦將軍凹陷的眼窩中,先是愣住,而後起了一層渾濁的水霧:“鄭家來了啊。”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交待完這些,連豆豆左右看看:“太子殿下呢?”


    秦將軍欲言又止,將她領到了另一座營帳前麵:“你要有心理準備。”


    掀開帳子,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混合著中藥的味道襲擊著連豆豆的嗅覺。


    連豆豆看見床上的人,有些不敢認。


    四肢,軀幹,全部包裹著紗布,紗布往外滲著血。


    秦將軍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傷得很重,已經昏迷三日了,發了高燒,退不下去,軍醫說,今晚要是挺不過去……”


    連豆豆將唇咬出一道血痕:“秦將軍,勞煩您在帳外等我片刻,我有些話想同殿下單獨說。”


    秦將軍也是從年少過來的:“好,我先去迎張將軍。”


    連豆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徐鶴章麵前的。


    他雙眼緊閉,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


    係統:“宿主,這些分別是止血的,治骨折的,退燒的,解毒的……”


    係統看了一眼徐鶴章的現狀:“他好像沒什麽好的地方……”


    這些藥都不貴,連豆豆大手一揮:“那就都兌換吧。”


    她拿起旁邊的喂藥的竹板,一瓶接著一瓶地往他嘴裏送著藥。


    “咳,咳咳……”


    似乎是灌的藥水太多,躺著的人嗆咳起來。


    連豆豆趕忙:“對不起對不起。”


    她趕緊掐住徐鶴章的下巴,將剩下的藥先拿到一邊,小聲自言自語:“這藥挺貴的,不能浪費……”


    她將徐鶴章的腦袋墊高,等他稍緩一些。


    藥灌下去,立竿見影。


    徐鶴章睫毛輕輕顫動,他聲音幹澀粗糲,像是風吹著沙粒滾動:“你來了。”


    “你沒睜眼,怎知道是我?”


    徐鶴章眉眼間的痛苦神色有所緩解:“隻有你對我下手這麽狠。”


    連豆豆挑眉:“說這話無憑無據,你這一身傷,哪處出自我手?”


    “緩過勁兒來了嗎?”連豆豆重新端起藥送至徐鶴章唇邊:“還剩一些,都喝了吧。”


    徐鶴章唇角費力勾起,就著碗邊,順著連豆豆的力道,喉結滾動,將藥飲盡。


    徐鶴章睜開眼睛,在四周搜尋著什麽。


    他眼睛明亮,卻無法聚焦。


    連豆豆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現下是黑夜嗎?”徐鶴章問道:“我好像有些看不清。”


    連豆豆想說些什麽,可是直到眼睛幹澀到泛疼,也沒將一個字說出口。


    徐鶴章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後竟有些釋懷地笑了:“是我看不見了嗎?”


    “啊……本以為活不了了,結果隻是眼睛看不見,真是萬幸啊。”


    徐鶴章抬起手臂,朝連豆豆在的方向探去:“在哭嗎?”


    連豆豆拉住他的手:“沒有。”


    鼻音很重。


    係統剛剛掃描完徐鶴章的身體情況:“宿主,他這種情況是暫時的,過兩天恢複好了就能複明。”


    “哇,他能撐到你來真是這個時代的醫學奇跡,肋骨斷了兩根,腿部開放性骨折以及箭傷,右肩脫臼加箭傷,左肩刀劍貫穿傷,頭部還被重物擊打過。”


    徐鶴章手向上抬起:“好想你。”


    連豆豆本來忍住的眼淚,在聽到他這句話時決堤。


    “要是我沒來怎麽辦……”


    徐鶴章恢複了些力氣:“我努力活著,會等到你來。”


    “我來的時候,前線幾乎沒有交戰,不戰而降,將城池拱手讓與西樊,軍中十分懶散,將領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顧那兩城中百姓是否流離失所。”


    “一切就像是恰到好處的宴席,就等我來開席了,而我是這場盛宴中的主菜。”


    “很快,西樊打了過來,不能不戰,我和秦將軍速戰速決,解決了原來的將領,平定了軍心。”


    “剛開始,西樊隻是試探著小打小鬧,應依著與某人的合作,隻想殺我。”徐鶴章停頓片刻,連豆豆喂了他水喝:“可後來他發現能拿到更多的東西,後麵的幾座城池在這種情況下幾乎是唾手可得,城池,一個懦弱皇帝的承諾哪有城池來的實在。”


    “於是他們開始瘋狂的進攻,我與秦將軍招數用盡,隻能苦撐十日,送出去的書信都無回音。”


    “那日,隻能殊死一搏了。”他苦笑:“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真好啊。”徐鶴章聲音很輕,也很慶幸:“我當時倒下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戰死的消息若是傳回去,你和母後要如何自保。”


    “我沒想出來,就告訴自己,不能死啊,她們還在等著我,她說一定會來救我。”


    連豆豆輕輕俯身,虛虛環抱住他:“沒有回頭路了,我把張謙和帶來了。”


    徐鶴章輕笑:“是你去說服母後的吧,估計縱觀京城,也就你有這個膽量了。”


    勸人造反,膽大包天。


    更別說勸的人還是皇後。


    連豆豆趴在他耳邊,說到這個就來氣:“你明明知道要走這一步,都不和皇後、外祖通個氣嗎。”


    徐鶴章十分無辜:“我覺得這個事兒,還是越少知道越好,萬一不用反呢?”


    連豆豆:……


    “你倒是挺想得開。”


    徐鶴章:“其實來這裏之前,我對他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


    “表弟!”


    帳外一聲焦急地粗喝,打斷了略有些傷懷的氛圍。


    連豆豆急忙後退,從徐鶴章身上起來。


    張謙和一把掀開簾子,直直地朝徐鶴章衝來。


    秦將軍在張謙和身後,向連豆豆投去了一個盡力了的眼神。


    連豆豆起身,給秦將軍倒了一杯水。


    秦將軍沒喝出什麽不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徐鶴章身上,他眉頭蹙起,將其他將士趕出了帳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刺激!世界大佬都是病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知橘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知橘南並收藏快穿:刺激!世界大佬都是病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