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章這兩日恢複得很快,已經能下地自如行走。


    軍醫看他的眼神已經從剛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崇拜了。


    “殿下身體恢複的很好,估計再有半月,身上的傷便可好全。”


    軍醫摸著徐鶴章的脈搏:“殿下真乃神人。”


    軍醫每次來給徐鶴章診治都會大誇一番。


    徐鶴章無奈:“運氣好罷了。”


    軍醫離開後,鄭謙和走了進來:“西樊已經在集結軍隊了,人數是我們的三倍,應是要強攻。”


    秦將軍隨後:“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在我們身後一百裏地,有一隊人馬在朝這裏快速前進,不見軍旗,不知是敵是友。”


    徐鶴章:“我們若以現在兵力對上西樊,能撐幾日?”


    秦將軍:“殿下有何打算?”


    徐鶴章低頭看著桌上的地圖:“我們的戰報應當已經送往京城,鄭將軍定會連夜開拔支援,若無意外,需要五日。”


    “若僅是西樊,以我和鄭將軍之力,撐五日,有希望,但若腹背受敵,恐怕三日都撐不過啊。”


    徐鶴章低頭盯著地圖看了片刻:“後麵那隊人馬,我來解決。”


    徐鶴章帶著一隊輕騎,趁著夜色出發了。


    中途休整的時候,連豆豆將馬拴好,走到他身後:“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在營中等你。”


    徐鶴章挑眉:“為何?”


    連豆豆想了想,開玩笑:“怕你會覺得我礙事,拖你後腿。”


    “怎會。”徐鶴章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輕輕搖了搖頭,笑了:“你現在的身手,都能和我過兩招了。”


    連豆豆抱著劍,手肘戳了一下他的腰間:“這你都看出來了。”


    徐鶴章語調低了下來,帶著心疼:“很辛苦吧。”


    連豆豆抿唇笑:“有點吧,但身體變好了許多,力氣也變大了。”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不然就你走的時候給我打的那些啞謎,我就算到猜到了你想做什麽,也是有心無力。”


    徐鶴章低著頭:“娘子同我這叫心有靈犀。”


    一行人連夜趕路,破曉時分看到了對麵的營寨。


    “人數不多,帶兵的是齊家養子。”


    觀察了兩日,找到他們換防交班時的漏洞,潛入了兵營。


    連豆豆嘖了一聲,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些衣服你從哪弄來的。”


    徐鶴章:“早些時候喊人拿的。”


    隻有三人跟著他們進來,幾人混進巡邏的士兵中。


    一次一次的輪崗交換,終於換進了內圈主營帳附近。


    “走水了!”


    西麵傳來一聲呼喝。


    眾人扭頭看去,明亮的火光在夜中尤為明顯。


    “是糧草的方向,快!快去救火!”


    徐鶴章和連豆豆跟著混亂跑了兩步,而後趁著沒人注意,直直衝向主營帳。


    “將軍,不好了!”


    那位將軍還未說出一句話,就被一劍封喉,捂著喉嚨倒了下去。


    血濺到了帳布上。


    徐鶴章和連豆豆沒有任何停留,立刻趁著人群混亂離開了。


    等到了邊緣,聽見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將軍遇刺了,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幾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夜中。


    身後傳來的聲音嘈雜混亂。


    連豆豆鬆了口氣,將身上沾上血的外衣脫掉:“呼,幸好我們跑得快。”


    徐鶴章皺著眉,緩而輕地走向她:“還好嗎?”


    連豆豆抬頭:“嗯?”


    徐鶴章唇角緊繃,十分忐忑:“剛剛……”


    連豆豆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噴嚏,往火堆邊挪了挪:“剛剛有哪裏做得不好嗎?”


    連豆豆歪著腦袋回憶:“感覺我們配合地十分流暢啊。”


    “你做掉他,我摸走他身上的符牌。”連豆豆看向他:“應該沒有失誤的地方吧。”


    現在已是後半夜,天空下起小雪,雪花飄落在徐鶴章的頭發上,連豆豆抬起手輕輕幫他拂去。


    徐鶴章緩緩地眨了下眼睛:“不害怕嗎?”


    連豆豆的手頓了一下:“我膽子比較大。”


    徐鶴章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至身前,語氣稍顯急促:“會不會覺得我殘忍?”


    連豆豆視線下移,對上他的眼睛:“這是最好的選擇,花最小的代價,拖延更多的時間。”


    “至於殘忍……”連豆豆視線移到他的肩頭,之前被貫穿的地方:“戰爭本身就很殘忍了,我們被迫卷入,被迫選擇,生活已經很苦啦,不需要再譴責自己。”


    徐鶴章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不是在譴責自己……”


    連豆豆:“哦,那你還故意問我。”


    “不對,我應該說,那你做這件事還一定要帶上我?”


    徐鶴章眼睛彎了起來:“不想再同你分開。”


    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處。


    稍作休息,一行人連夜往回趕。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鬱,大家的心中的巨石,愈發沉了下來。


    墜地每個人恨不得快點,再快點。


    “殿下回來了!”


    來迎他的隻有鄭謙和一人。


    “秦將軍呢?”


    連豆豆下了馬急忙問道。


    鄭謙和:“秦將軍帶兵衝在前線,受了重傷,現下被抬回來,醫師正在醫治。”


    “性命已無大礙。”


    連豆豆等不及聽他說別的,急匆匆地往營帳跑去。


    “連娘子。”


    軍醫見到是她,朝她行禮。


    “秦將軍的傷口很深,血已經止住了,隻是秦將軍年事已高……”


    連豆豆趁他說話,將藥倒在了軍醫正在熬煮的中藥中。


    “多謝軍醫。”


    連豆豆說完,便走了出去,直直朝著儲水的地方去了。


    係統:“宿主,你答應過我的!”


    連豆豆腳步硬生生頓住:“抱歉,真的很難看到他們直接去死。”


    係統:“宿主,不論是秦將軍還是太子,他們身上有氣運在,可以穩定這個世界,係統商城的東西才會對他們有效果。”


    “對於普通人,收效甚微,僅僅隻能讓本就該活著的人好得快那麽一點,不會有徐鶴章那種神效的。”


    係統歎氣:“算了。”


    係統話音落下,連豆豆手上多了幾瓶藥:“這是我偷偷換的,沒有明麵上的數據。”


    “但是東西和你用積分兌換的是一樣的。”係統再次提醒道:“效果不如在徐鶴章那邊靈驗。”


    連豆豆快走幾步,一股腦將之倒了進去。


    “謝謝。”


    係統擺擺手:“不用謝,我們是好朋友好搭檔嘛,再說了,讓大家活著,本來就是你……”


    連豆豆:“什麽?”


    係統立刻捂住嘴巴,尬笑兩聲:“我沒說什麽,啊,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一定不讓你救,你心情肯定會很差。”


    連豆豆抿唇:“確實會愧疚。”


    “正常,因為宿主本身就是很善良的人。”


    連豆豆再次:“謝謝。”


    係統悄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不用謝不用謝。”


    它內心瘋狂尖叫,媽呀差點就說漏嘴了嗚嗚。


    幸好宿主沒有起疑心。


    回到主帳中,徐鶴章正和鄭謙和討論著後麵如何應對。


    連豆豆沒有打擾他們,回了軍醫那裏幫忙。


    後麵兩天,連豆豆都在幫忙熬藥。


    被抬回來的傷兵越來越多,徐鶴章和鄭謙和臉上越發疲憊。


    “報!援軍已至!”


    連豆豆鬆了一口氣。


    而徐鶴章則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肩上發黑流膿的傷口,發烏的唇色。


    “箭上有毒。”


    連豆豆說這話的時候還算冷靜。


    軍醫在一旁點頭:“連娘子,不是小民不說,是太子殿下下了命令,不讓我們告訴你。”


    連豆豆問:“知道是什麽毒嗎?”


    軍醫搖搖頭:“現下還不能確定……”


    徐鶴章虛弱地握住她垂在床邊的手:“和他沒關係。”


    連豆豆看向軍醫:“勞煩大夫,請您先出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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