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楊涵:“你!”


    連豆豆老老實實地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沈楊涵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連祺哼了一聲:“一個野種,有什麽臉在這裏鳴不平。”


    連豆豆:“大哥慎言。”


    沈楊涵拉住連祺,這死丫頭現在是皇後身邊的紅人。


    此次連昀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他運作回了京城,可不能出什麽岔子。


    “娘,你攔我做什麽?”連祺繼續衝著連豆豆說道:“你在這裏指桑罵槐,以為誰聽不懂嗎!”


    連豆豆眨眨眼:“大哥,我說的確實是事實。”


    連祺見她還敢頂嘴:“我之前看你是個懂事的,實時都不與你計較了,這兩年不見,你倒是伶牙俐齒許多。”


    連豆豆:“多謝大哥誇獎,這些時日讀了許多書,感覺自己確實是聰明了些許。”


    沈楊涵攔住連祺:“好了,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莫要再和她計較了。”


    連昀回來的時候,黑著一張臉。


    “你跟我來一下。”


    連豆豆跟在他身後,去了書房。


    “太子已班師回朝,不日便可抵達京城。”


    連豆豆乖巧地站在一旁聽著。


    “莫要在我麵前裝了,說說吧,你都做了什麽?”


    連昀說話間忍著怒氣:“想好再開口,休要撒謊!”


    連豆豆毫不畏懼地同他對視:“做了些該做的事。”


    連昀抬手想要打她耳光,連豆豆身手敏捷,連昀撲了個空。


    “你這是拿連家在開玩笑!”


    連豆豆冷笑一聲:“父親,你早就選好了隊伍,不是嗎?”


    “難不成你要同齊貴妃一路,扶四皇子嗎?”


    連昀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從自己女兒的口中說出,他手發抖,指著連豆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話來。


    “早在太子找上我的時候,就沒辦法利落地割席了。”


    “我知道父親在想什麽,太子若真的心悅於我,那麽太子得勢,連家跟著沾光,若太子失勢,將我推出去便是,以父親的深謀遠慮,定能將我摘得幹淨,保全連家。”


    連昀:“胡說些什麽!”


    連豆豆收回剛才的一身冷厲,和氣地笑笑:“父親,你也在賭。”


    早在之前馬球會的時候,連昀就做了選擇。


    連昀這會兒也算是冷靜下來:“你還知道什麽?”


    連豆豆皺起眉頭回憶:“不知父親指的哪一件事?是你和沈楊涵殺了我娘?還是你覺得愧疚放任沈楊涵苛待折磨我?亦或者是想強行將我嫁給錢尚書的兒子?”


    連豆豆虛心請教:“事情有點多,你指的是哪件?”


    “哦,父親,殺了我娘,將她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掩埋,您做的真是細致。”


    連昀想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爹也是沒辦法。”


    “當時就算我不做,你母親母家,連你也不會留。”


    連豆豆“嘖”了一聲:“你真是以一己之力惡心所有人。”


    “先是惡心了沈夫人,成婚時答應她不納妾,卻找了我母親,又有了我;再是惡心我母親,你趁她走投無路,無處可去,騙她,說給她一個容身之所,是讓她生了孩子之後,帶著孩子一起伺候沈夫人。”


    “你算盤打得真夠好啊,讓我娘日日在沈夫人眼皮底下,讓我娘和沈夫人互相折磨,沈夫人強勢,我娘的存在無時不刻在打她的臉,你利用這個折磨沈夫人,讓她如鯁在喉,導致她變本加厲地搓磨我娘的精神和身體。”


    “你這個寒門子弟,靠著妻子的娘家一步一步爬到高官厚祿,如日中天,但你不甘心,憑什麽什麽都要聽妻子的,所以你想了一個報複的辦法,我娘,隻是你當時對抗沈家的工具而已。”


    係統:“呸,想軟飯硬吃的鳳凰男。”


    “我娘死了,我就是下一個替代品,你覺得是沈楊涵下的手,利用這點,將我過給她。”


    連豆豆看著一臉震驚的連昀,笑得愈發肆意:“你當時心裏痛快極了吧,看看,這沈家大小姐,再厲害,不也得捏著鼻子認了自己妾室的孩子嗎?你才是一家之主。”


    “世上竟然有你這種……”連豆豆上下打量著他:“如此不要臉皮之人。”


    “閉嘴!”


    連昀怒喝:“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連豆豆:“父親,即使是被我說中心事,也不要這麽激動。”


    “從古到今,哪個稱王稱霸之人不是如此!”連昀目眥欲裂:“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隻是做了大部分男子都會做的事情。”


    係統:“簡直是典型案例。”


    連豆豆不解:“你是指殺掉我母親?還是指借著妻子娘家的扶持,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你給我住嘴!”


    連昀撲上來,抓住連豆豆的衣襟想要撕打。


    連豆豆反手一推,直接將他推坐到了地上:“父親,您年紀大了,我還年輕,要不您掂量掂量?”


    “哦,沈家也被你對付的差不多了吧?”連豆豆皺著眉整理衣服:“沈楊涵估計也挺恨你的,你晚上睡覺睡得著嗎?”


    連昀氣得發抖。


    連豆豆:“以前做那麽多虧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門啊?”


    連豆豆想說的都說完了,直接拉開了門,準備離開。


    “呀,見過母親,您是來找父親嗎?”連豆豆回頭斜了一眼正在地上的連昀:“喏,他在那。”


    沈楊涵撲上去掐住連昀的脖子:“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對付沈家?”


    沈楊涵呼吸急促:“怪不得,連我爹數十年前貪汙的證據都能被查出來。”


    沈楊涵卯足了勁兒,一巴掌扇在連昀的臉上:“好你個連昀,你當時日日一臉疲憊,我以為你真的在為我父親到處求情。”


    連豆豆恰到好處的補充:“他是生怕親愛的嶽父能逃過一劫呢。”


    “你當時說你盡力了,隻能保下我,其餘人都隻能被流放。”沈楊涵冷笑一聲:“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撈一個重情重義的名聲。”


    “怪不得你絲毫不受牽連。”沈楊涵瘋魔了似的低聲重複:“我真是太蠢……”


    連豆豆見狀:“夫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轉身,聽見沈楊涵在身後說:“毒死你母親那瓶藥,是連昀前兩日專門給我的,托辭是讓我防身。”


    連豆豆腳步未停,徑直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狗咬狗。”係統問道:“沈楊涵會和連昀徹底撕破臉嗎?”


    連豆豆沒多想:“不會,沈楊涵還指著這次,連昀能給連祺謀求一個更好的差事。”


    被流放的家人,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現下最重要的,是兒子的前途,和女兒的婚事。


    地上的積雪在融化,越走越冷,連豆豆裹緊了自己的披風,低著頭快步朝前走著。


    到了小院,杏月趕緊將她迎了進來,遞給她一個暖爐。


    “小姐瘦了。”


    雲兒拍著手:“小姐長高了!”


    連豆豆放下暖爐,活動了一下剛才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


    上前將雲兒抱了起來。


    引得雲兒一聲驚呼。


    連豆豆笑得開朗:“力氣也變大了。”


    杏月站在一旁,呆住了。


    連豆豆將雲兒放下,伸出雙臂走向杏月:“你也有。”


    杏月臉瞬間紅了:“小姐,這不合適,你快放我下來。”


    最後是月兒。


    見連豆豆朝自己走過來,月兒後退了兩步:“我比較重,小姐。”


    連豆豆腳步不停:“難道你不想我嗎?”


    月兒一聽,再也挪不動一步,站在了原地。


    雙腳離地的時候,月兒下意識抱住了連豆豆的脖子。


    “謝……謝謝小姐。”


    連豆豆看著她們:“有進步嘛,這次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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