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鈺行當然生氣,不然也不會暴怒之下扔出杯子。


    對於他來說這種偶爾的情緒外泄很不常見。


    但是他的母親已經化作枯骨,現在就算找上門去又能做什麽呢,把他母親的枯骨搶回來嗎?


    當年他的母親在應林的折磨下也曾苦苦哀求,最起碼……隻希望應林能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


    但現實不是話本,沒有人來救她,應林也不會良心發現,出於對唐悅萱的愧疚就會對應鈺行好一點。


    甚至更加過分,作為應家嫡係就算再不受寵也不會扔出家門,但應林每每見到他那張臉,總是恨得牙癢癢。


    不光想到自己做過什麽,應鈺行猜他心裏還會想,這個死女人死都不告訴我轉厄攝靈符的畫製方法,那些年對她那麽好真是白瞎了。


    應鈺行現在還沒有向應林應戾兩人報仇的實力,把師父牽扯進來更是一萬個不想。


    聽雲宗對他來說甚至不是第二個家,他認為這裏就是他的家。


    如果不是琉月當年外出碰巧經過雲汐城,年幼的他早就被妖獸吃進肚子。


    黎初雪明白琉月話裏的意思,就也沒再多問。


    琉月給她提的建議和應鈺行差不多。


    她覺得要練刀也可以,先用普通的刀練,在胳膊上負重或者將刀一直背在身上習慣重量。


    珩陽的巨闕劍當初也是這麽適應的。


    然後給了她一把最普通的玄鐵刀,黎初雪拿上刀屁顛屁顛跑去竹林練刀了。


    完全把剛才逼問應鈺行的事拋在腦後。


    她走後應鈺行才開口,長舒一口氣,“師父您老人家怎麽才下來啊,差點就露餡了。”


    “哼,我看你眼睛都快眨抽筋了這不就趕緊給你解圍來了嗎?”


    “對了,師父,剛剛初雪在外麵說從昆侖前輩那裏拿的刀法你知道嗎?”


    “不知道,咱們宗門除了你小師叔用砍刀你看誰還用刀嗎。他也是當初在秘境裏找了本上品刀法自己練的。”


    琉月說完就沉默下來,她在想驚蟄這個名字。


    聽黎初雪說完她就覺得非常耳熟,但是想了很久都沒想到是在哪聽過。


    黎初雪來到竹林按照琉月說的,將刀綁在身上,先用手裏的玄鐵刀練。


    一開始由於刀的重量胳膊抬起來都很費勁,而且沒人指導,很多動作發力的技巧以及招式的運用時機,她都拿捏不好。


    每一次揮刀動作都顯得生澀而無力,動作也極不協調。


    但黎初雪咬牙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汗水濕透了衣衫。


    一直練到深夜,累了就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順便把刀拿在手裏,腦中回想著戰場上那一男一女。


    渴了就去旁邊的小溪用水壺灌點水來喝。


    這麽一練就是十來天。


    前幾天黎初雪已經可以綁著刀靈活做出各種動作。


    最近她又給自己胳膊,腰和腿綁上沙袋,用以增加重量。


    對於各種揮刀動作,用玄鐵刀練的滾瓜爛熟。


    今天她把沙袋解下,玄鐵刀收進儲物戒,用那把重刀開始訓練。


    雖然仍舊吃力,但可以勉強練完一整套刀法,每一次揮刀都帶著呼呼的風聲。


    完事後她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媽的可累死我了。’


    【宿主已經可以成功施展一整套刀法了,進步飛快哦。】


    ‘進步這麽快是不是得有獎勵。’


    【沒有。】


    ‘絕交,醜東西。’


    說話間刀身溢出那股收悉的白紅色氣體,黎初雪又昏迷了。


    這次不是在戰場,而是一座宮殿前。


    黎初雪抬步走近,依舊是上次那一男一女。


    雖然麵容籠罩著一層煙霧,看不清模樣,但兩人身前桌案上擺放著的刀是女子上次手持那把。


    這次可以聽到聲音了,兩人正在對話。


    白衣女子先開口,“哥,你從哪搞到的這把刀,真威風。”


    灰衣男子回答,“你之前不是看下界有人用刀說很帥嗎,我就為你鍛了一把,喜歡嗎?”


    “嗯!喜歡。”女子對這把刀愛不釋手,拿在手裏不住摩挲。


    “它還沒有名字。”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是黎初雪能感覺到灰衣男子對白衣女子的動作、話語,都透著一股寵溺。


    男子接著補充道,“你前幾天看話本時不是說什麽貓貓頭真可愛嗎,要不幹脆給他起名叫貓貓頭吧。”


    說完刀身嗡鳴一下顫抖起來,似是不太滿意這個名字。


    男子直接給了刀一拳頭。


    女子見狀將刀護在懷裏,伸手也給了男子一下,“首先我看的不是話本,其次他這麽帥叫什麽貓貓頭。”


    男子捂住腦袋,“那你說叫什麽。”


    “嗯——”那女子沉思,然後眼睛亮起,“晏和!”


    舉起手中刀,“我要叫它晏和刀!”


    男子失笑,“你啊……”而後摸摸她的頭,“又在下界看了什麽。”


    那女子“嘿嘿”兩聲,而後猛的站起身,做出拔刀動作,“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男子低下頭嘴裏喃喃,“河清海晏……嗎?”


    女子聽到他的喃喃,而後聲音昂揚回道,“對!我要還這——一片河清海晏!”


    中間的字黎初雪聽不清,下一刻眼前一切如泡沫般消散。


    黎初雪睜開眼坐起來。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倒頭就睡。】


    沒理會係統的風涼話,她在思考那一男一女的對話,“哥……鍛刀……看來那女子是第一任主人,還哪裏一片河清海晏……晏和……?”


    黎初雪話音剛落,手中的刀發出一聲嗡鳴。


    “晏和?”


    又是一聲嗡鳴。


    “你聽到我在叫你了?”


    這次晏和刀沒有回應。


    黎初雪整理好思緒,起身又練了幾遍刀法,順便用晏和刀適應了下碎雲訣就回去了。


    半夜她在修煉太虛靈訣時感知到應鈺行回家了,然後聽到另外一邊也傳來動靜。


    應鈺行和寧甯居然深更半夜一同回家。


    ‘統啊,你這劇本沒問題吧?’


    【怎麽了?】


    ‘他倆怎麽一起回家呢,這大半夜的應鈺行能把小甯拐哪去呢?’


    【人倆就不能是有正經事嗎?】


    ‘他們這幾天都很怪,幹什麽都背著我,除了應鈺行和師父其他人我一次都沒見到,神出鬼沒的。’


    ‘沒事,我一個人孤立他們所有人。’


    【……】


    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黎初雪心裏還是有點不好受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不過就是同門而已,隻相處差不多一年,又不是什麽特別親密的關係。


    人家有事不想告訴她,她識趣的不再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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