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長劍一掃,錚錚劍鳴迎著凜冽的劍意襲向眾人,陰狠男子提劍擋去她的攻擊,身形一閃,便手持長劍直直向她刺來,與此同時,鞭子破空而至,棠溪琰一手提劍挑開男子的劍,一手拍出一掌,打偏鞭子,同時一個旋身騰空,躲開兩把交叉砍向她下路的劍。


    四人配合默契,實力雖不如棠溪琰,卻和她打得有來有回,棠溪琰左手輕揚,一道璀璨的光華流轉於掌心,她猛地拍向地麵,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飛沙走石,煙塵彌漫,四人直接被強大的氣浪掀飛出去。


    這巨大的動靜引起了巡邏士兵的注意,整齊的跑步聲以及甲胄碰撞的清脆聲漸行漸近,棠溪琰神色一動,也不打算繼續磨蹭下去了,腳下踏出玄妙的步法,幾個騰挪間,四人就被她抹了脖子。


    她看了眼五人的屍體,不能全部帶走,割頭又太殘忍了,隻好拎著陰狠男子的屍體,飛快地躍向青王府。


    剛到青王府,她直接把袖中所有的迷藥都撒了出去,頓時整個王府的人都昏迷了,她在王府溜達了一圈,才找到青王的寢房,她先是抬腳踹了腳青王的腰,見他睡得跟死豬一樣,這才翻箱倒櫃,找了一根白綾,把領頭人的屍體吊在了他的床前。


    隻要一想起青王第二天睜眼就遇到愛的樣子,她就樂不可支。


    搞完事情,她就高高興興地回學堂睡覺了,至於解開迷藥掩蓋痕跡就算了,不然,狗皇帝又要覺得強者太多,他屁股下的龍椅不穩了。


    次日,整個天啟城都炸了,宣平侯嫡子養的外室竟是罪臣之女,他的妻子也是個性格潑辣的,得知這個消息後,直接丟下一紙和離書,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很快,宣平侯就親自帶著軍隊,把秦清抓走送去教坊司,他的長子跪在他的腳邊,哭得肝腸寸斷,看得周圍的人嘖嘖稱奇,直呼真是個癡情種。


    不過所有人心裏也都清楚,這個嫡長子,永遠都無法得到重用,已經廢了。


    且說青王剛一睜眼,腰間劇痛席卷全身,偏頭剛要叫人進來看看怎麽回事,就看到床前麵色青白,眼球外凸的屍體,直接嚇出豬叫,把院外的鳥雀都驚飛了。


    “王爺!”應弦推門而入,見到眼前這一幕,心裏一驚,連忙取下屍體,扔了出去。


    青王哆哆嗦嗦看著仿佛遭了賊的寢房,神色驚恐,“是她!一定是她!她是怎麽悄無聲息地潛入王府的!”


    應弦恭聲回答:“回王爺,她用迷藥迷暈了整個王府的人。”


    皇宮


    太安帝脊背挺直地坐在棋盤前,獨自對弈,忽然,一個滿頭白發,膚若凝脂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拱手一禮,“陛下。”


    “說吧。”太安帝頭也不抬地說道。


    “昨晚青王派了殺手去刺殺安陽郡主,安陽郡主無恙,隻是把其中一具屍體掛在了青王的床前,青王受了驚嚇,故沒來上朝。”


    太安帝執棋的手頓住,“哦?竟是無一人發現。”


    濁清身子又低了些,“郡主用了迷藥,迷暈了整個王府的人。”


    “雙峰。”太安帝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宣安陽郡主覲見。”


    “是,陛下。”


    剛聽完樂子的棠溪琰看著院子裏的濁清大監,她麵上笑容得體,落落大方地開口道:“臣女這身衣裳過於日常,不足以顯示我對陛下的敬重,且容臣女換一身衣裳,可否?”


    濁清含笑頷首:“可。”


    棠溪琰拱了拱手,轉身回了房間,她飛快地找出一套淺雪青色繡梅花紋曳地廣袖長裙,腰間掛的香包布料以紫荊花汁浸泡,裏麵塞的也都是紫荊花,以及一粒以芹葉鐵線蓮為主的香丸,紫荊花遇上芹葉鐵線蓮就會變成劇毒。


    隻要太安帝敢對她下手,她就捏碎密封的香丸,先把他弄死。


    如此想著,她服下一粒解毒丹,臉上重新揚起得體的笑容,跟著濁清一起走了。


    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宮門前,棠溪琰麵上笑盈盈,心裏卻嫌棄極了,趕車技術沒有花醉和霜寒好,坐得她難受死了。


    “郡主,請隨奴才來。”


    “有勞了。”棠溪琰微微頷首。


    一路上,棠溪琰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皇宮,越看心裏越嫌棄,死氣沉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座活人墓。


    “陛下,安陽郡主到了。”濁清說完,就退到一邊去了。


    棠溪琰規規矩矩地跪地行大禮,“臣女棠溪琰拜見陛下。”


    “你的膽子倒是大。”


    太安帝不鹹不淡的聲音在大殿響起,讓人根本聽不出他的情緒,果然帝王難測。


    “陛下言重了。”棠溪琰恭敬地回答。


    她還覺得她下手輕了呢。


    “聽說,你對朕賜下的這門婚事不滿?”


    棠溪琰眸光微閃,狗皇帝喊她進宮,居然不是問責。


    “陛下說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況九皇子殿下亦是人中龍鳳,是臣女高攀了。”


    “你是侯府郡主,身份貴重,又是雙峰弟子,天賦卓絕,說起來這門婚事,確實是若風高攀了。”


    “臣女惶恐。”


    棠溪琰頭垂得更低了,眉眼低順,畢恭畢敬,心裏卻不停地吐槽,老狐狸,原來是為了打壓她的心氣,才特意把她喊進宮。


    太安帝極具壓迫性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半晌,也沒見她有任何異常,他眸子裏閃過一絲讚賞,“起來吧。”


    “謝陛下。”


    棠溪琰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太安帝心裏不禁暗歎,不愧是棠溪蒼雲的女兒,除了第一句暗戳戳地反駁了他,其他的都是順著他的話說,不論她心裏怎麽想的,至少,明麵上挑不出錯。


    “你應該知道朕為什麽要把你賜婚給若風。”


    棠溪琰心思一轉,含笑回答,“臣女自當夫唱婦隨。”


    你想不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蕭若風想不想。


    棠溪琰在心裏暗戳戳地翻了個白眼。


    太安帝正欲再說點什麽,就有宮人來報,九皇子來了,太安帝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


    “臣女告退。”


    且說蕭若風這邊,他正在景玉王府和兄長一起下棋,就收到消息,阿琰被父皇宣進宮了,想起今日沒來上早朝的青王,此事,是阿琰所為並不難查,若是父皇問責於她……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吩咐人準備馬車,匆匆進宮,正在他等待宮人通傳的時候,棠溪琰出來了。


    “阿琰。”他連忙迎了上去。


    棠溪琰衝他安撫地笑了笑,“我們先回去吧。”


    “好。”


    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他那顆慌亂的心漸漸平複下來,兩人並肩走在長長的宮道上,直到上了馬車,才開口說話。


    蕭若風伸手握住棠溪琰柔若無骨的手,心才徹底安下來,他眉眼溫潤的看著小姑娘,“兄長很擔心我們,一會兒我帶你去見我兄長。”


    棠溪琰回握住他的手,笑著點了點頭,“好。”


    隨即又安撫道:“放心,陛下叫我進宮,不是問責,而是敲打我,順便提醒我助你奪嫡。”


    蕭若風歉意地看著棠溪琰,“抱歉,是我連累你了。”


    “反正我回的是夫唱婦隨。”說起這個,棠溪琰還忍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


    小姑娘純澈的杏眸中滿是狡黠靈動,就像小狐狸一樣。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姑娘膽子確實大,居然敢跟帝王咬文嚼字。


    “出身皇家,非我所願,比起高處不勝寒,我更喜歡廣闊的江湖。”


    說著,他偏頭看向小姑娘如水的杏眸,承諾道:“阿琰,等到朝堂穩定了,我就放下這裏的一切,和你浪跡江湖,踏遍萬水千山。”


    棠溪琰嫣然笑道:“嗯,我等你。”


    馬車平穩地停在景玉王府門口,兩人鬆開手,一前一後地下了馬車,聯袂走進景玉王府。


    蕭若瑾正焦急地來回踱步,餘光驀地瞥見兩道身影,他連忙迎了上去,“弟弟,你們沒事吧?”


    蕭若風抿唇淺笑,安撫道:“兄長放心,我們無事。”


    聽聞無事,蕭若瑾放了心,這才看向蕭若風身側的小姑娘,小姑娘雖麵容稚嫩,卻清雅明媚。


    特別是那雙眼睛,純澈澄淨,他從未見過這般清澈幹淨的眼睛。


    他唇角含笑,語氣溫和,“想必這位就是弟妹了吧。”


    棠溪琰拱手一禮,笑盈盈地道:“兄長好。”


    “弟妹不愧是雙峰弟子,果真是風姿卓絕。”蕭若瑾笑著讚賞。


    “兄長過獎了。”


    說著,蕭若瑾坐在主位上,蕭若風拉著棠溪琰也找了個位置坐下,蕭若瑾注意到這個細節,眸光不自覺地閃了閃。


    “此次父皇宣你進宮,可有為難於你?”


    棠溪琰搖頭,“未曾。”


    “那便好。”蕭若瑾鬆了口氣,又好笑地看著棠溪琰說,“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把屍體掛在青王床前,我們這位王兄啊,可被嚇得不輕,連早朝都沒去。”


    說到後麵,他眼裏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棠溪琰微微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青王費心備了這份禮,我自當還他一份大禮。”


    “真是大快人心!”蕭若瑾麵露喜色讚歎,隨即又憂心忡忡地提醒道:“定北侯府向來中立,此次弟妹和若風聯姻,隻怕成了他們所有人的眼中釘,你們可千萬要注意。”


    棠溪琰笑容微斂,意有所指地回了句,“無妨,侯府不參與奪嫡,誰是皇帝,侯府就忠於誰。”


    “兄長放心,我心中有數。”


    說完,蕭若風眼簾微垂,令人看不分明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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