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時間在流逝,精神識海裏,玄清蘇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也間接影響到了玄月,現在的他也感覺到了困倦。


    “哈~”玄月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是強打精神的來到和希巴拉克約定的地方。


    “璃月的事很多嗎?怎麽這麽困?玄清呢?”希巴拉克瞬間一大堆問題,玄月現在已經沒什麽力氣回答他,隻是很虛弱的向他伸手,討要〖古名〗。


    “唉,給。這東西你可要收好,我可沒那麽大精力再給你做一份。”希巴拉克把那塊石頭遞給了玄月,玄月仔細的看了看,趁著現在思維稍微清醒,直接就開始進行記憶存放。


    “你!算了,真是欠了你的。”希巴拉克無奈隻能在不遠處護法。也幸虧玄月速度夠快,不到一個時辰記憶就傳輸完成了。


    等玄月把石頭收好,直接脫離坐到了草地上,不遠處的希巴拉克一看情況不對,立刻跑上前來。


    “多謝…真的趕上了…”玄月向是對希巴拉克又向是對自己說道。


    “所以,〖秩序〗更迭快到了是嗎?”


    “嗯…玄清已經陷入長眠了,受他的影響也影響到我了。”玄月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困倦,好像下一秒就要倒頭睡去。


    “那可真是糟糕啊,我送你回洞府吧,看你現在這模樣,能堅持嗎?”


    對於希巴拉克的關懷,玄月還是搖了搖頭,謝絕了她的好意,然後拚著最後一點體力回到了洞府的石床上睡了過去。


    —精神識海內——


    金色的籠子裏,玄清正在安睡。現在的他一睡就是一個月,每一次蘇醒的時間都在減短。他自己現在還能清醒,恐怕是靈魂的另一半來自於他人的原因,若是這樣下去,恐怕他自己的靈魂要再次被分裂成兩半,一半隨玄清而去,另一半……消散於世間。


    “玄清,你說…為什麽我們一定要留一個呢,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多快樂啊。”


    玄月自言自語,玄清無法做出回答,“你說,如果我們一起入輪回,你可以陪我看海晏河清,我可以陪你周遊列國,然後我們不做神明,就把自己藏身與百家燈火,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神明就在他們之間,哈哈哈,那該多好玩啊!”


    玄月像是想到了那個場景,他和玄清扮做普通商人,然後混在凡人中間聽他們談論神明的事跡,玄清是個麵皮薄的,肯定會挨不住麵子把他拉走,然後他會一路上逗著玄清,把他的臉弄得紅撲撲的…


    想到這裏玄月不禁的笑了出來,然後一轉頭,看到身邊的玄清,笑聲再次沉寂了下去…


    “玄清,別隻留下我…好不好…”


    沉沉的睡意也襲上了玄月的眼眸,他轉了個身,窩進玄清的懷裏,就像當年在地底,他怕黑,玄清就這麽把他摟進懷裏,輕聲安撫他:“乖,我在。”


    玄月的意識模糊,絲毫不知他旁邊的身影已經蘇醒,但他隻是撫了撫他的額發,然後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打開了籠子…


    “你來了。”摩拉克斯在山崖上背對著來人,語氣是深深的無奈。


    “動手吧…摩拉克斯…向之前商量的那樣…”玄清是以魂體的形式來到摩拉克斯麵前,他的身上滿是窟窿和裂紋,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摩拉克斯拿著貫虹之槊,槍尖抵著玄清的脖頸,卻半天刺不下去…他拿槍的手,是顫抖的……


    玄清仿佛預料到了一般,他就微微笑著,給摩拉克斯時間,他知道這很殘酷,畢竟當年他說過,他是岩之魔神,但心不是石頭…


    “摩拉克斯,璃月港對你來說是什麽。”


    “他是我與眾仙的心血,一個尚未成熟的孩子…”


    “那如果哪一天,孩子大了,你會放手嗎。”


    “時機尚未到來。”


    “但,我沒時間了。”玄清抬頭望了望天:“所以,玄月還是再次拜托你了。”


    “!”在摩拉克斯震驚的目光下,玄清毫不猶豫的抓住貫虹之槊,灌注全部力量,把它的槍尖刺入自己的身體。


    本來就支離破碎的魂體,已經開始化成碎片,隨風而去,於此同時響起玄清的最後一句話:“多謝…還有再見了,摩拉克斯…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這才顯出身形,他彈著著豎琴,臉色陰沉,他怎麽也沒想到,玄清口中的第三個契約,就是…送他最後一程。


    淚滴在琴弦上,一滴一滴……


    風在哀鳴,他們的神在哭泣;岩石在顫抖,他們的神在緬懷過去,同樣刻骨銘心…


    風帶著碎片,吹進了玄月的身體裏,將他的另一半靈魂包裹起來,就像一個透明的琥珀,把他保護起來……


    “唔…玄清,你醒了。”玄月看見前方的玄清,笑著朝他走過來,然後一把抱住了他。


    “玄清,怎麽了?做噩夢了?”玄月看著反常的玄清,一時疑惑出聲。玄清不答,隻是再好好的看了他一眼,那紫色的眼睛像是在訴說著什麽,但終究什麽也沒說。


    突然在玄月的眼前,化為了無數透明的晶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終有一別,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留下的那個總是最痛苦的,所以,玄月,忘了我,好好活著……


    “玄清!不要!我求你了!別留下我一個…我錯了…我會聽話的,所以…”


    “別隻留下我一個…”


    可是玄清,終究是聽不到了……


    “玄清!”玄月被嚇醒,他立刻感知精神識海,可是,空無一人。


    他立刻飛奔下床,心裏有個意識,要找摩拉克斯,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摩拉克斯站在懸崖上,巴巴托斯坐在崖邊,手中抱著豎琴,一貫歡鬧的他,特別的安靜。


    “摩拉克斯!你快幫忙看看,看看…誰…來著…”玄月一時想不起來,他要找摩拉克斯幹嘛?他是為什麽跑來找摩拉克斯?他是為了誰?總覺得心裏空了一塊,怪難受的……


    “怎麽了?”摩拉克斯轉過身詢問,但看玄月呆滯的模樣,估計他自己給忘了。


    “哦,沒什麽,想不起來了。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們了。”玄月隨後又飛了回去


    摩拉克斯背在身後的手是顫抖的,是握緊的…


    “玄月…還想的起來嗎…”巴巴托斯喃喃道,他和摩拉克斯,不,應該是除了玄月在內的其餘魔神,都還記得玄清,因為世界樹,由布耶爾管理,他們鑽了漏洞……


    因為如果這個世界,要永遠忘記一個人,就相當於他從來沒來到這個世界上,這是多麽悲傷的故事……


    “會的。”


    “你如何這麽肯定。”


    “因為,他是玄月。”


    因為他是玄月,所以他肯定能注意到這個世界的變化。


    “…那麽我們拭目以待吧…”巴巴托斯彈奏起豎琴,唱起歌謠。


    我不會說再見,因為我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再見吧,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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