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羅帆駕車趕赴北京仁和醫科大學,參加導師南宮英發起的學術研討會,本 來研討會計劃在 4 月舉行,考慮到 4,5 月份有研究生畢業答辯,故研討會提前到 3 月 份舉行,在會上,羅帆要發表主旨演講。


    羅帆的項目獲得國家大獎後,南宮教授就準備利用這個大獎,大張旗鼓的宣示 一下,為年中學院領導班子改選給自己造勢。作為項目獲獎成果的技術指導,南宮教 授自帶光環,大大的露了臉,即便是在學術氛圍濃厚,學術精英如雲的研究型學府北 京仁和醫科大學,國家級科技大獎也是前無古人,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成績,讓南 宮教授在一眾學院派的副院長候選人裏,脫穎而出,領先一個身位,占據十分有利的 位置。


    本次學院領導換屆,需要調整兩個副院長,主管教學的副院長張凱歌到了退休年 齡,需要退下來,另一個主管醫療的副院長令指導,上調衛生部任職,一下子空出兩 個副院級職位,機會十分難得。本次學術研討會,就是南宮教授針對這種形勢,劍指 “蕭牆”,親自主導的一次“競選”活動。


    學術研討會在學院大禮堂進行,為期一天。會議通知早在一個月前就發到了國內 各大研究所,綜合大學,三甲醫院裏,得知做主旨演講的人是本年度國家科技大獎特 等獎獲得者羅帆,許多單位都派出了重量級人員參加研討會,另有許多高級職稱的專 家學者都主動報名參會,東海大學的墨非教授,東南大學的藍廷玉教授,南方醫科大 學的花如海教授等等知名學術權威都表示要參加會議。仁和醫科大學裏更是一片嘩然, 報名參會的學生如過江之鯽,空前踴躍,學院大禮堂裏一座難求。


    羅帆的演講題目是“細菌耐藥性現狀與對策”,經過充分的準備,羅帆完成了一個 50 分鍾的演講視頻資料。


    學術會召開前一天,羅帆來到仁和醫學院分子生物學係,在南宮教授的辦公室,


    見到了南宮教授,羅帆請南宮教授針對自己的演講稿做最後一次修改,此前,羅帆已 481


    · 此情可待 ·


    經多次把稿件傳到南宮教授的郵箱,請老師審閱批改,可以說是數易其稿,精益求精。


    到了午飯時間,羅帆請南宮教授和龍翔雲在自己下榻的王府飯店共進午餐,吃 飯時大家提到了林紅袖,其實,南宮教授和龍翔雲到現在還都不知道林紅袖為什麽突 然就不見了,隻是聽學院崔院長說林紅袖另有任務,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南宮教授 是知道林紅袖的家庭背景情況的,也知道這些高官家庭的子女情況特殊,隨時都會有 “工作任務”離開一段時間,不能按平常人對待,如此,南宮教授一點也不擔心林紅袖 的畢業答辯,也就沒有作過多關注這件事。


    龍翔雲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隱約猜到林紅袖的離開與羅帆有關,因為她知 道林紅袖深愛著羅帆,並且林紅袖消失的當天是找過羅帆的,但是,既然羅帆沒有詳 談這件事,龍翔雲也就不再多話。


    簡短的午餐結束,南宮教授告訴羅帆晚上要陪幾個客人吃飯,其中就有羅帆的老 師墨非教授,讓羅帆和龍翔雲提前安排好墨非教授的房間,準備好晚宴,羅帆表示已 經與墨非教授取得了聯係,房間都已經安排好了,請南宮教授放心。


    送走南宮教授,羅帆訂好晚宴,就和龍翔雲回到房間,龍翔雲要幫助羅帆準備演 講視頻,兩個人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演講稿,在幾處細節處作了修改,加上一些美工 插圖,頁麵美術設計,看看沒有疏漏,方才定稿。


    “羅大哥,請喝咖啡。”


    龍翔雲沏了兩杯咖啡,其中一杯端到羅帆麵前,嬌聲說道。


    羅帆聽到龍翔雲語氣有異,抬眼看了看龍翔雲,這才注意到了龍翔雲的嬌羞之態, 今天,龍翔雲穿了一件淡藍色毛衫,外罩一件短款淺灰色休閑西服套裝,修身長褲, 高跟鞋,臉上輕施薄粉,挑染的齊肩秀發蓬鬆亮澤,明眸誥齒,胸脯高聳,長腿豐臀, 整個人顯得高雅文靜。


    “謝謝,翔雲,你們的畢業論文答辯安排在什麽時候?”


    羅帆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咖啡,隨口問道。


    “5 月 5 號。”


    “嗯,還有 2 個多月了就畢業了,時間過得真快,翔雲,畢業後的去向,決定了 嗎,我可是很歡迎你到我們醫院來哦。”


    “羅大哥,我就去你們醫院,已經和家裏商量好了,家裏很支持我。”龍翔雲高興 地說道。


    482 “那好,你把自己的詳細個人資料發給我,我回去就和陳院長說這件事,盡快確定


    · 第 183 章 龍翔雲的心願 ·


    下來,安排入職手續,翔雲,祝賀你,與你成為同事,我很高興。”


    “謝謝羅大哥,謝謝羅大哥為我做了這麽多,羅大哥你說,要我怎樣報答你。” 龍翔雲漲紅著臉說道。


    “哎,翔雲,你怎麽也這樣客氣,說什麽報答,我們是師兄妹,互相幫襯,不是應 該的嗎,說到報答,反而顯得生分了。”


    羅帆小口喝了一點咖啡,向椅背上一靠,抬頭看著龍翔雲,微笑著說道。


    “羅大哥,你可以認為這是應該的,可是我不能這樣想,這樣的大恩,我也沒什麽 可以報答你的,如果你看得上我,願意,願意要我的話……。”


    說完這句話,龍翔雲像一個犯錯的小姑娘似的,扭捏的站在羅帆的麵前,低垂著 頭,雙腳並攏,手裏的咖啡杯微微的抖動,她聲音越說越小,看也不敢看羅帆一眼。


    羅帆聽言心裏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龍翔雲,停了數秒,隨即嚴肅地說道:


    “龍翔雲師妹,說的什麽胡話,不過腦子,你這樣想,不但褻瀆了我們的友誼,而 且看輕了我,對你自己也不夠尊重,你知道嗎。”


    “羅大哥,我這樣做,不是一時衝動,我早就愛上你了,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 道自己不能跟林紅袖,雲水瑤競爭,所以,我不指望將來你能娶我,隻要你心裏有我 就行了,羅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


    “屁話,龍師妹,你知道你這樣想是多麽的錯誤嗎?你以為我幫你就是為了得到 你?你,你真讓我失望。”這一回,羅帆真的生氣了,還爆了粗口。


    “羅大哥,你別誤會,我沒有那樣想,我知道你的為人,知道你不會利用某些恩 惠,達到引誘女生的目的,我知道你幫我是因為你愛我,而我也愛你,愛一個人並沒 有錯,無需諱言,羅大哥,跟相愛的人在一起並不可恥,以身相許正是我對你愛的表


    達。”


    龍翔雲抬起頭,眼睛直視著羅帆,倔強地說道。


    話已經出口,已經沒有了退路,你罵就罵吧。龍翔雲感到很長時間以來,壓在自 己心上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搬開,神情反而平和了下來。


    羅帆卻無語了, 自己什麽時候對龍翔雲表示過愛意了?龍翔雲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羅帆回想著與龍翔雲的交往,反省著對龍翔雲的態度,有過曖昧的情形嗎,有過親昵 的動作嗎,好像沒有。其實,羅帆與龍翔雲單獨相處的機會都很少。


    “龍師妹,我說過我愛你嗎?”


    羅帆放慢語速問道,羅帆也不能肯定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一點讓人家姑娘產生 483


    · 此情可待 ·


    誤會的言談舉止都沒有。


    “你不愛我,為什麽要幫我,至少是愛一點吧?”


    龍翔雲答道。


    羅帆怔住了,幫你就一定是愛你嗎,不愛,就不能幫助了嗎,這都是些什麽邏輯, 羅帆真的被這些 90 後的大學生搞暈了,她們太單純、太幼稚了,不過羅帆又想到,也 不能完全怪她們,現在的社會太虛浮,太勢利,搞得人們的心理都陰暗起來了,人與 人之間的關係都變成了赤裸裸利益交換的關係,人們都在互相利用,互相算計,傾軋, 結果是人人都提心吊膽,互相提防,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沒有了真誠,沒有了信任, 沒有了愛心。


    “龍姑娘,你請坐下說話。”


    見一兩句話不能說服龍翔雲,羅帆緩了緩,他要好好和丫頭談談。


    聽羅帆稱自己龍姑娘,龍翔雲知道羅帆真的生氣了,這明顯是疏遠自己的信號, 龍翔雲賭氣地把咖啡杯放在茶幾上,嘟著嘴在羅帆的對麵坐下,準備承受羅帆的怒火, 坐就坐,你還能吃了我,反正我就是愛你,羅大哥,是接受還是拒絕,你隨便吧。


    現在,龍翔雲的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


    “龍姑娘,你誤會了,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幫助你,並不表示我對你有其他 想法,道理很簡單,我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我們是一個團隊,就要互相幫助, 這樣才能凝聚我們的力量,做好工作,我們的關係是純粹友誼的關係,或者是合作, 互利的關係,沒有報恩,沒有回報,當然也不存在奉獻身體這些超出友誼之外的東西。 你明白嗎?”


    羅帆態度誠懇地說道。


    “可是我愛你,也想得到你的愛。”龍翔雲說道。


    “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得到他的身體嗎?”羅帆問道。


    “我想是的,我認為,純粹精神的愛,盡管高尚,但那是虛無縹緲的愛,終不能長 久,隻有肉體的交融,才能愉悅彼此,滿足渴望,是最真實的愛。兩個相愛的人,同 時付出靈魂與肉體,分享歡樂與悲哀,幸福與痛苦,才能夠達到愛的最高境界,所以, 靈魂與肉體,缺一不可。”


    “咦,這丫頭說話還真是頗有幾分道理”。


    羅帆仔細看著龍翔雲,沒想到一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女孩,對愛情的認識倒是


    484 頗有見地,做愛,做愛,愛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或想出來的。


    · 第 183 章 龍翔雲的心願 ·


    羅帆在心中對龍翔雲大大地稱讚著,他終於認識到,今天這些 90 後的一代年輕 人,確實是思想開放,意識超前,他們有熱情,有知識,對人生,對愛情,有自己獨 特的理解與評判,他們有勇氣,有自信,敢於蔑視權威,崇尚自由,這是他們的強項。 不過,也正是因為年輕人過於自信,在事業上、生活上、情感上特別容易跌倒,尤其 是許多女孩,雖然具備了足夠多的專業知識,生活閱曆方麵卻是一片空白,她們僅憑 自己美好的願望,不加提防地走入社會,極易迷失在千變萬化的人性麵具中,就像是 一個個飛蛾,飛舞在火堆之上還不自知,極易付出高昂的代價。


    “唉,這也許是人生成長過程中的一種付出吧。”


    羅帆轉念想到,龍翔雲的觀點,從理論上講,也不能說是錯,每個人對人生的 定義不同,選擇人生的道路就會不同,雖然多數人喜歡平平淡淡,結婚生子,不露痕 跡地了此一生;但還是有少數人情願轟轟烈烈,飛蛾投火,燃燒自己,身後留下一片 光輝。


    我們的社會更需要什麽樣的人呢,可能是後者吧,因為正是有了這些少數不甘寂 寞的年輕人,在勇敢地追求愛情,才成就了一個個偉大的,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和勵 誌傳奇。從這個意義上說,年輕人的冒險精神,又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正是他們推 動著人類社會向前發展。想到這,羅帆對龍翔雲刮目相看起來。


    “翔雲,你說的有道理,看得出你是一個勇敢,有見地的姑娘,不甘平庸,我看好 你。”羅帆讚揚道。


    見羅帆沒有罵自己,反倒是稱讚自己,龍翔雲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羅大哥,你?”龍翔雲心情激動起來,她向羅帆投去火熱的目光。


    “龍姑娘,你知道,範西龍是一個不錯的青年,你們年齡相當,思想觀念接近,又 是朋友,而且範西龍是愛你的,他一直都在關心著你,你不想和他再深入了解一下 嗎?”


    羅帆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範大哥對我好,我很感激他,不過,在感情方麵我還沒有考慮他,也許有 一天我會考慮的,不過不是現在。”


    龍翔雲目光中的火熱有些暗淡,她語氣生硬地說道。


    “對,我知道感情的事很神秘,需要兩個人長時間體會,沉澱,不能勉強,我的意 思是你就不想嚐試著與範西龍交往一下,給他,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嗎?”


    龍翔雲遲疑了一會,緩緩說道: 485


    · 此情可待 ·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他,羅大哥,現在我愛的人是你,我隻想 要你,哪怕就一次,你能滿足我的心願嗎?”


    “翔雲,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我希望你能 考慮一下範西龍。先不要做出決定,隻是考慮一下,可以嗎?”


    龍翔雲眼淚一下子湧滿了眼眶,她低垂著頭,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了羅帆的房間。


    看著龍翔雲落寞的背影,羅帆沒有挽留或再解釋什麽,他已經想明白了,麵對一 個對你有意的女孩子,如果不想進一步發展關係,就要在第一時間給出明確的信號, 表明自己的態度,打消對方的幻想,任何模棱兩可的做法,或者企圖用循循善誘,不 讓對方難堪或是不傷害對方的方式解決,往往是徒勞的,會留下許多的麻煩,到後來, 事情不但不會向你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反而會越來越糟,最後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傷害, 林紅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這方麵,女孩子的做法更聰明,一個女孩子如果對某個男生不感興趣,她們往 往會選擇毫不留情的拒絕,甚至是立刻翻臉,這種做法看似殘忍,實則對對方有益, 也是在保護自己。


    羅帆緩緩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天上的白雲,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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