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七拐八拐,行駛了兩個多小時,來到c市郊外的一座獨立小樓,這裏是東海省紀委的一處秘密關押地點,專門用來對被雙規的幹部進行審訊的。羅帆被帶進一間屋子,房間不大,隻有大約10平米左右,一扇小窗距地麵很高,普通人隻有翹著腳才能看到窗子外麵的世界,窗子有拇指粗的鐵欄柵加固,房間裏隻有一張木桌,幾把木椅,房間牆壁都經過軟包裝處理,桌角也有泡沫塑料覆蓋,這種做法大約是用來防止被雙規者受不了精神上的巨大壓力選擇自殺而設計的。


    曹輝和郭勝在桌子後麵坐定,羅帆坐在曹、郭對麵的椅子上,曹輝冷峻的目光象看死人一樣看著羅帆,不錯,在曹輝的眼中,羅帆已經完了,什麽優秀青年幹部,什麽全國優秀院長,什麽知名專家,什麽新長征突擊手,統統都是表象,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台上王寶森,台下孔繁森,哎,我是不是說顛倒了,不管顛倒不顛倒吧,總之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衝自己手頭這一摞詳實的舉報信,今天我要不把你羅帆整趴下,乖乖就範,我他媽我是茄子,曹輝邪惡地想著,他從皮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打開,抽出一遝紙往桌子上重重一摔說道:


    “羅帆,想必你也清楚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原因,咱們就不兜圈子了,羅帆,你還是一個年輕的領導幹部,還有大好的前途,隻要你向組織如實交代自己的問題,組織上會考慮你過往的成績從輕處理,畢竟我們黨培養一名優秀幹部不容易,說不定你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說吧,把你的事情向組織說的越清楚越好,如果有立功的表現,大義滅親,勇於揭發檢舉他人,我敢負責任地說,這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曹輝不愧是省紀委二處的審訊高手,一開始就使用詭詐誘導法,軟硬兼施套羅帆的口供。


    “曹處長,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有什麽事情需要向組織說明,請你提示一下。”


    到現在羅帆也不知道曹輝一夥究竟有什麽理由或借口雙規自己,自己一不多吃多占,二不坑人害人,三不玩忽職守,至於一些非原則性的小問題,小錯誤誰沒有,並不構成雙規自己的理由,所以羅帆底氣很足,他不卑不亢地問道。


    “羅帆,不要存僥幸心理,你的違法違紀事實組織上都已經掌握了,否則也不會把你帶到這裏來。”曹輝拍拍那一遝a4紙說道。


    “既然組織上都掌握了我的違法違紀事實,還要我說什麽?你們按照相關法規起訴我就是了。”


    “看樣子你是不肯老實交代了?”曹輝語氣中透著威脅。


    “我很願意向組織交代,可惜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麽。”


    “好,看樣子不給你透透底,亮亮幹貨,你是不會坦白的。”


    曹輝從那一疊a4紙中間抽出幾張票據對羅帆晃了晃說道:


    “根據舉報線索,經過紀委縝密的調查,我們已經掌握了諸多疑點需要你做出合理的解釋,第一個問題,你銀行卡上的巨額存款是怎麽來的,你不要說那是你的正當收入所得。”


    這個呀,羅帆放心了,羅帆銀行裏是有大筆存款,總數高達2000多萬元,那是幾年前羅帆與雲水瑤合夥炒股時賺到的,但自從雲水瑤患病後,羅帆就不再炒股了,他把股市上的錢全部提出來存入銀行,連同其他各項收入,幾年下來這筆錢累積起來已經高達2000多萬了,另外,雲水瑤去世後還給羅帆留下了一大筆財產,雖然羅帆在這些財產的贈予及繼承文件上簽了字,但一直都沒有去相關部門辦理受讓手續,因此這些財產還保存在雲水瑤及其父母的名下,現在看來,羅帆的這一舉措還是非常正確的,否則他還真不容易說清楚這些資產的來源。


    其次,羅帆名下還有大筆美金和債券以及房產,包括卡耐基公司的股份、特斯拉公司的股票以及幾處房產,不過這些資金房產的來源非常幹淨,其中絕大部分都存放在美國,由專業團隊管理,東海省紀委就算長臂管轄也管不到美國,所以這些資產房產非常安全,羅帆無需擔心。


    “這筆錢是我炒股賺到的,怎麽這也違法違紀嗎?”羅帆聳聳肩說道。


    曹輝冷笑一聲說道:


    “炒股,嘿嘿,你大小也是一個領導幹部,領導幹部是不允許炒股的,這項規定你不知道嗎?”


    雖然國家沒有禁令規定黨員幹部不能炒股,但是黨政機關縣處級以上領導幹部是不能炒股的,而羅帆身為東平市衛生局正處級副局長,買賣股票就違反了相關規定,如果這一條得到落實,就會成為羅帆的一道硬傷。


    “我炒股時還是一名普通醫生,一個普通公民,而國家是允許普通公民買賣股票的。”


    “你現在還在炒股嗎?”


    “沒有,幾年前我就不再炒股了,我銀行裏的錢都是幾年前炒股時賺的,怎麽,炒股所得也違法嗎?”


    “炒股所得”曹輝看了票據一眼道:


    “你騙鬼呢,你一個小大夫,炒股能賺2000萬,我怎麽一分錢都賺不到,難道你是中國的巴菲特?”


    “信不信由你,我炒股股市交易裏是有記錄的,你一查便知。”


    曹輝向旁邊的郭勝小聲嘀咕幾句,郭勝立即起身走出房間,想來是去查羅帆的炒股記錄去了。


    “好,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我再問你,你在北京通州有一處別墅是事實吧,據有關部門評估,這套別墅價值在2000萬到2500萬之間,你怎麽解釋這座別墅的來源。”


    這個問題讓羅帆感到有些棘手,到現在羅帆還不想把自己參加並成功挫敗遠東225號班機劫機事件,成為國家安全局鷹組秘密成員的事情亮出來,他打算在關鍵時刻再打出這手牌,給李劍飛一夥以痛擊。


    然而現在這個問題被曹輝抖落出來。羅帆不得不正麵回答,他思考良久,才謹慎地說道:


    “這座別墅是我的一個朋友為了感謝我營救其夫人和女兒送給我的,手續完備,合理合法。”


    曹輝聽羅帆這樣說冷笑一聲,不無揶揄地說道:


    “朋友送的,你是在編故事吧,什麽人這樣闊氣,一出手就是幾千萬,羅帆,你編故事也不是這樣編的,你說說你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怎樣營救的你朋友的夫人和女兒的,你這個朋友又是誰。”


    羅帆無奈,隻得把自己與國家安全局人員合作挫敗恐怖分子劫機,成功營救機上乘客,包括李一品夫人和女兒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然,羅帆隱去了自己參加國家安全局鷹組的事情。


    曹輝聽了羅帆的敘述大吃一驚,心想羅帆還有這樣的高光時刻,竟然與劫匪搏鬥,挫敗恐怖分子的陰謀,成功解救225號班機上200多名乘客,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這個羅帆也太牛了,這一條線索恐怕又要中斷,因為反劫機,成功解救人質可是一件驚天地的英雄事件,這件事如果傳揚開去,對羅帆的調查不但會泡湯,他還會受到嘉獎。此外,還有一件事很麻煩,就是李一品,李一品這個人曹輝是知道的,他是國內房地產大亨,胡潤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人物,頭上的官銜一大串,什麽全國人大代表,全國人大委員會委員,常委,全國房地產協會會長,全國工商聯副主席等等,這樣的人物攪進來給自己核對事實造成了很大困難,還不要說自己找過去核實情況,就是自己和李會長見上一麵都沒有資格,隻有請示上級部門了,看來這個羅帆不簡單呢,難怪東平市不去調查他,讓自己接手這件案子,原來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此時自己攪進來是否明智呢,曹輝蹙眉想了半天,又抬眼看看羅帆,心想羅帆參與反劫機這麽大的事情自己怎麽從來就沒聽說過,真是見了鬼了。


    也難怪曹輝,出於安全的考慮,羅帆參加反劫機的事情有關方麵隻在極其有限的範圍內進行了通報,獲得嘉獎整個東平也隻有寥寥數人知道,現在事情已經過去3年多了,早已被封塵在秘密部門的檔案室裏了。


    看來這個問題也不能追究了,曹輝內心裏不但有深深的挫敗感,還有一絲的不安,不過東海第一查案高手是不會輕易認輸的,曹輝咬咬牙,管它呢,功是功,過是過,反正羅帆參與反劫機,解救人質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報導過,自己也沒義務去核實,就當羅帆是在胡說,這樣想著,曹輝打出了第三張牌。


    “有人舉報你私生活糜爛,與幾個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是不是事實,你怎麽解釋。”


    曹輝提振精神繼續問道。


    這也是羅帆最擔心的事情,其實羅帆倒不是擔心這些事對自己有什麽影響,畢竟那時候自己還是單身,有談戀愛的權利,即便偶爾越界,那也是男女雙方的事,隻要男女雙方願意誰也管不著,羅帆之所以擔心,是怕這些事情一旦曝光會影響那幾個姑娘的聲譽,另外事情傳到妻子楊詩揚的耳朵裏也會影響夫妻感情,雖然楊詩揚也許想到過自己會與其他女子有染,但想到是一回事,曝光出來是另外一回事,畢竟自己做的事不怎麽光彩。


    羅帆的第一反應是想遮掩,轉念一想既然對方提出這些問題就一定是掌握了某些線索,遮掩或否認是不起作用的,去他的,反正自己也沒有被捉奸在床,幹脆給他來個不認賬,打死也不說,讓他們去調查好了,與自己有關係的三個女人寧紅妹,林紅袖,白映雪,寧紅妹自己已經兩年多沒有與她見麵了,她也已經結婚,兩個人的聯係僅限於書信往來,自己無需擔心,至於林紅袖和白映雪,一個在美國,一個是高官,就不信東海省紀委會為這樣無聊的事情去找林紅袖和白映雪印證,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


    想到這,羅帆底氣十足地說道:


    “曹處長,酒可以多喝,話不能亂說,你說的這些事根本就是捕風捉影,造謠汙蔑,請問我跟那個女子關係不清不楚了,有證據嗎,完全是抹黑嘛,我敢說這樣的事情一件都沒有,我要求你收回你說的話,並且向我道歉,否則我保留起訴你造謠滋事,抹黑我名譽的權利。”


    “你看你看,說他腰細,他還扭起來了,等我們調查清楚這些事再來找你,看你還抵賴不。”曹輝心想。


    這時,郭勝推門走了進來,他趴在曹輝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交給曹輝一張表格,曹輝看看表格,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剛才,郭勝通過股市交易記錄查到羅帆5年前炒股的數據,數據顯示羅帆以15萬股金半年左右竟然賺了將近2000萬,這是什麽人,說是中國股神也不為過,那分表格還顯示羅帆賺錢後就不再炒股,賺到的錢也就落袋為安了,就是現在銀行裏的這些存款。


    曹輝看到這樣的結果,隻能作罷,炒股賺錢的雖然隻是極小一部分人,考慮到炒股人群基數龐大,即便是萬分之一的人賺錢,數字也不會小,羅帆成為其中一員賺個幾千萬並非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是有某某瓜子大王炒股賺了幾個億嗎,事實清楚,曹輝也無可奈何,他拿起另一張表格說道:


    “有資料顯示,你的夫人楊詩揚在香港有一座別墅,價值數千萬港幣,你怎麽解釋這座別墅的來源。”


    這個問題讓羅帆暗自吃驚,楊詩揚的別墅是雲水瑤贈予的,解釋起來頗為麻煩,由此羅帆聯想到父母在夏威夷的房子,那座房子也是雲水瑤贈給父母的,不會也是一個麻煩吧,好在房子在國外,紀委一時半會不會查到美國吧,羅帆心裏沒底,為防止言多易失,羅帆隻能使出“推”字訣,羅帆說道


    “楊詩揚的別墅你們去問楊詩揚好了,我拒絕評論。”


    終於抓到你的軟肋了,曹輝臉上掠過一絲得意,他乘勝追擊說道:


    “我們會問楊詩揚的,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再問你,有證據顯示,在中心醫院成立綜合格鬥俱樂部這件事情中,你利用院長的權利開出天價酬金私自聘請搏擊教練,有私自授受,權力尋租,從中牟利之嫌,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兩年多來,俱樂部用於支付給這些所謂的搏擊教練的工資總額就高達500多萬元,你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羅帆聽了微微一笑說道:


    “曹處長,醫院成立搏擊俱樂部是醫院黨委的決定,聘請教練也是醫院的決定,付給教練們的工資數額更是經過嚴格測算,有績效考核的,截止到今天,我們一共正式聘用了15名搏擊教練,其中與醫院簽署長期合同的有10名教練,其他5名教練是短期教練,需要說明的是這些搏擊教練都是東海省乃至京津魯豫一帶一流搏擊高手,比如米莉以及四小天王薛家四兄弟就是出自國內著名武館北京雲龍武館,國家一級運動員,他們30萬到50萬的年薪並不出格,相反可以說是性價比極高,正是他們的聲望和影響力給俱樂部帶來了大量的學生,為醫院創造的收益也已經超過了3000萬元人民幣,還培養出了多名優秀搏擊隊員,這些搏擊隊員在東平市,東海省以及華北,東北地區的搏擊比賽中多次取得了好成績,獲得了多枚獎牌,其中一名隊員和我本人還入選了國家集訓隊,將於明年3月份參加在日本東京舉辦的glory搏擊大賽,可以說正是這些教練、隊員的高水平勞動為東平市以及中心醫院贏得聲譽,還為我國我省搏擊運動及全民建身活動作出了貢獻,這樣算來,我們花出的500萬絕對是物有所值。”


    看著羅帆那副得意的嘴臉,曹輝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又找不出理由反駁羅帆,他寒著臉呆了一會,翻翻手中的表格問道:


    “羅帆,你本人在搏擊俱樂部拿多少酬金?”


    “我作為俱樂部搏擊總教練的薪水是月薪7萬元,一年來薪水總計100萬元左右,不過考慮到我的工作重心是醫院管理工作,俱樂部站穩腳跟,創出品牌後,我就不再擔任俱樂部總教練,不再拿薪水了,從去年2月份開始我就轉為義務教學了,這是有案可查的。”


    “你說的這些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的,但願你說的都是事實,否則你必須接受嚴厲的處分。”曹輝說道。


    “隨便你了”羅帆冷冷一笑回道。


    “今天的問訊到此為止,羅帆,你要仔細反省自己的違法違紀行為,老老實實地向組織坦白這些事實是你的唯一出路,我們走。”


    問了半天一無所獲,曹輝感到很沒麵子,他扔下一句狠話,與郭勝一起走出了審訊室,留下兩名工作人員監視著羅帆。


    兩人來到辦公室,曹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點燃一支煙深吸幾口,看著嫋嫋上升的煙霧對郭勝說道:


    “看來羅帆是不打算老實交代罪行了,我們必須尋找一個突破口撬開羅帆的嘴,打垮羅帆的信心。”曹輝隨手翻弄著那一遝檢舉信,若有所思。


    郭勝給曹處長沏了一杯茶,放到辦公桌上說道:


    “處長,我們要不要派人再去中心醫院調查一下?”


    曹輝搖了搖頭,說道:


    “中心醫院那邊的賬目都已經查清楚了,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楊詩揚的別墅問題,我們是不是要去查一下?”郭勝道。


    曹輝再次搖搖頭說道:


    “我仔細想了想,那個別墅查起來意思也不大,別忘了楊詩揚家很有錢,在香港買一座別墅並不稀奇,再說了,即便查出問題也是楊詩揚的,挨不到羅帆什麽事,看來我們必須另辟蹊徑。”


    二人陷入沉思。


    “哎,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曹輝突然一拍桌子說道。


    “什麽主意?”郭勝趕緊問。


    “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線索,就是與羅帆有染的那些女人,硬柿子不敢捏,軟柿子還是可以捏一捏的,我們可以去調查一下這些女人,很可能會獲得證據證明羅帆生活作風糜爛,連帶著挖出羅帆的經濟問題,要知道養女人是需要大量金錢的,金銀首飾,名包名表,房產汽車,現金股票都要送小蜜若幹,難不成他羅帆還能白嫖?另外,根據我的經驗,貪官的情婦最容易成為破案的突破口,她們往往掌握著貪官的大量罪證,又膽小怕事,反偵查能力弱,一嚇唬就什麽都招出來了,一旦從這裏取得突破,就推倒了多米諾骨牌,成為壓死羅帆的第一根稻草,一舉拿下羅帆。”


    曹輝道。


    “哎,對呀,有道理,還是處長有辦法。”


    郭勝聽了曹輝的解釋也是眼前一亮,不過馬上郭勝就泄氣了,他小心提醒道:


    “處長,我們去調查那三個女人能有用嗎,據資料顯示,與羅帆傳出緋聞的三個女人中,寧紅妹已經結婚沒有了調查價值,白映雪在美國學習沒辦法去查,隻有林紅袖還是單身,可以一試,不過資料顯示這個林紅袖在國家科委工作,那可是個大衙門,我們去了能討得了好嗎?”


    “毛線,大衙門怕什麽,大衙門裏被調查帶走的人多了去了,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是怎麽說的,何況林紅袖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哎,我說的是不是有點猥瑣,不管怎麽說吧,一個二十多的丫頭就是在國家科委工作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頂多是一個科級幹部,小丫頭膽小,臉皮薄,尤其在男女關係問題上更是如此,我敢說一封調查信就能把她嚇尿,何況我這個金牌調查員的身份,見麵三言兩語一嚇唬她保準露餡,我覺得這一招肯定能成。”


    曹輝撇撇嘴不屑道。


    “處長,你可不是這樣教導我們的,我記得你曾經教導我們說同樣級別的幹部眼界定力完全不一樣,比如同樣是處級幹部,省級機關與市級機關的處長無論是官威,派頭,見識等等各方麵都不可同日而語,在省級機關的處長麵前市級機關的處長隻有吃灰的份,現在我們地方官員去京城大機關調查人家,盡管林紅袖不是大領導,這條原理同樣成立,我的意思是說以我們東海省地方官員的身份,到京城人家那裏,還是矮人家一頭,不搭理咱們不要緊,到時候別被那丫頭諷刺挖苦一番再給轟出來,那就不妙了。”


    郭勝提醒道,言外之意是說北京部裏一個普通的科長來到地方那也是領導身份,現在我們一個地方官員隨便就去京城部委機關調查人家領導能行嗎。


    “她敢,還反了她了,要知道我們是紀委,見官大一級,調查案件是我們的專職工作,誰敢不服,再說了北京怎麽了,北京的幹部最毛了,是個人在機關裏隨便混上兩年就是科級,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多,在北京大街上隨便扔一塊磚就能拍死三個科長。”


    曹輝爭辯道。


    “我靠,有那麽誇張嗎,看樣子曹處長是鐵了心要去北京調查林紅袖了,如果是這樣,自己最好置身事外,別趟這趟渾水,根據以往經驗,自己一個小小辦事員在這樣的局中往往是好事不沾邊,背鍋倒是在行,他們神仙打架,自己傻乎乎跟著跑龍套,萬一惹到大人物,抓不到狐狸反惹得一身臊那就不好了。”


    想到這,郭勝再次提醒曹輝道:


    “處長,你記錯了吧,那句話叫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


    “官小,我官很小嗎,真是的,再怎麽說我也是一個處長,我是處長,省紀委......。”


    曹輝咬著後槽牙,拉著長音說道。


    見曹輝越說越來勁,怎麽也攔不住,郭勝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辦法,郭勝請示道:


    “處長,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兵分兩路,您去北京調查林紅袖,我坐陣這裏繼續盤問羅帆,我準備采用疲勞戰術,豁出幾天不睡覺,輪流上陣,熬鷹也要熬死羅帆,到時候要出口供,再加上您的調查成果,這個案子就鐵了,這樣做的好處是您置身事外做好人,壞人讓我當,我們雙管齊下,取得突破,政績大部分還是您的,我沒大相,就跟著喝點湯就中。”


    曹輝一聽郭勝這樣說,心裏盤算了一下,這樣安排也不錯,自己不用費心費力,不過就是走一趟北京而已,輕輕鬆鬆還避免傷人,看意思這個羅帆也不是一般炮,穩穩當當實力不可小覷,自己正好繞開羅帆,專攻林紅袖這個軟柿子,讓郭勝去硬碰硬,有了成績自己也是頭功,嗯,不失為一個最佳方案,他心裏高興,但是嘴上還是要裝一裝,仿佛自己吃了虧似得,曹輝用手點指著郭勝批評道:


    “小郭,你哪裏都好,就是辦事過於膽小,這麽一件稀鬆平常的調查你都躲的遠遠的那怎麽行,紀委辦案就是要大手筆,必須有一股子衝勁,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含糊,領導把這件案子交給我們二人辦理,是對我們的看重,我們必須拿出成績來,這次就這樣吧,我們分片包幹,你坐陣這裏審訊羅帆,我迂回京師調查林紅袖,不過,我還要提醒你,這個羅帆油鹽不進,滑溜的很,你可要拿出看家的本事認真做事,希望我回來時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曹輝之所以這樣急於結案,是因為接到這項任務時,李峰副書記向他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這個案子看似地方上一件貪腐案,其實還牽扯到上麵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如果這件事辦好了,上麵大人物一高興,自己還得進步,所以曹輝辦事非常熱心,什麽叫利令智昏,曹輝光想著討好上司升官進爵,就沒想想一旦案子辦不下去會有什麽後果,也不奇怪,在曹輝的認知裏,現在的官員,有問題的如果不是百分百,也是百分之九十,隨便找出一個官員調查一下,或多或少都會查出些問題,所以老曹很篤定。


    在這種心態驅使下,當晚老曹就信心滿滿地踏上了通往京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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