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小妹嚇的一哆嗦,顧不上郎經理,一轉身就退了出去,郎朗上口卻是不慌不忙,待業務小妹走了,他轉身關上房門,來到李鼎的辦公桌前,拿出一張名片連同一盒哈瓦那雪茄遞了過去,笑嗬嗬口中說道:


    “李總,不好意思打攪了,我是h省輝煌醫療器械有限公司銷售經理,我姓郎,得知貴公司業務拓展迅速,事業蒸蒸日上,鄙人好生羨慕,今特來拜訪,期望與貴公司合作共創輝煌。”


    得知對方是外地人,李鼎放心了,再看到對方衣著不俗,態度坦然,一出手就是精品哈瓦那雪茄,李鼎火氣消了大半,多年市場曆練,李鼎也學會了看人下菜碟兒,對方是國內有名的大公司經理,代表著實力雄厚,自己不能任性撒野,畢竟生意場上是講究和氣生財的。


    李鼎幹笑著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道:


    “原來是郎總,剛才多有冒犯,還望郎總包涵一二。”


    “李總言重了,你我是同行,同行之間都能互相理解,談不上包涵。”


    確實,當前市場狀況下,生意都不好做,作為公司經理麵臨很大壓力,誰都有情緒不佳的時候,發發脾氣也就可以理解了,朗經理說的正是這個意思。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李鼎連聲說道。


    屋子裏的氣氛大為緩和,朗朗上口趕緊抽出兩支雪茄給李鼎一支,二人各自點燃。


    剛才進屋時看到李鼎吃藥時慌張的樣子,並且還藏起了藥盒,郎朗上口判斷李鼎吃的一定不是普通藥,吃普通藥還用避著人嗎,如果不是普通藥,那會是什麽藥呢,看看李鼎虛胖的樣子,郎朗上口很容易就想到了壯陽藥,男人嘛,隻有吃壯陽藥才不願讓別人看到,想到這,郎經理輕笑一聲道:


    “李總,身體不適吧,我這裏正好有一種補藥,效果剛剛的,送你幾粒試試?”


    郎朗上口說著,從皮包裏掏出兩盒藥放在辦公桌上,藥盒很精致。


    “哦,什麽藥?”李鼎直著眼睛看看藥盒問道。


    “他達拉菲,真正的進口貨,吃上一粒,戰鬥力飆升三倍不止,嘿嘿。”


    郎經理神秘地小聲說道。


    李鼎知道他達拉菲中文名叫偉哥,是輝瑞公司生產的一種治療陽痿的藥,藥效剛猛持久,十分好使。抑鬱症的關係,李鼎的床戰能力已大不如前,故此他經常服用壯陽藥,不過市場上的壯陽藥都是國產貨,藥效差強人意,聽郎經理說這是進口藥,李鼎來了興趣。


    “哦,是嗎,那我就笑納了,哈哈哈。”


    李鼎說著,伸手抓起藥盒放進抽屜裏。


    兩個人的關係更加活絡起來了。


    “老弟,看你這意思有點發力過猛呢,一定是陷在溫柔窩裏不能自拔了吧。”


    郎朗上口在煙灰缸裏抖掉煙灰,玩笑道。


    “嗯,郎總還真是說對了,沒辦法,兄弟我沒出息,就好這口,還不滿郎總,被兄弟我滋潤過的田地沒有50畝,也有30畝了,哈哈哈。”


    李鼎噴出一串煙圈,炫耀地說。


    “嘿,罷了,李兄弟真是豔福不淺,年紀輕輕就閱盡人間美色,身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可羨可慕,祝老弟早日突破100畝大關,哈哈哈哈。”


    郎朗上口挑大指讚道。


    “哈哈哈哈”


    兩個人同時大笑起來。


    “小竇,上咖啡”


    李鼎朝門外大聲喊道。


    片刻,進來一個漂亮女孩,女孩熟練地沏了兩杯咖啡放到旁邊的茶幾上,對二人說一聲“請慢用”就出去了。


    “郎總請坐,請喝咖啡。”


    李鼎指指旁邊的沙發對郎朗上口說道。


    郎朗上口說聲“謝謝”,撚滅手中的雪茄,來到沙發處坐下,李鼎也把雪茄按滅在煙灰缸裏,端著兩杯咖啡跟過來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看到李鼎走路時姿勢有點怪異,似乎是有點跛足,郎朗上口心中訝咦,不過涉及個人隱私,郎朗上口沒有提這事。


    “郎總這次來敝公司有什麽合作意向?”李鼎往沙發上一靠,大刺刺問道。


    “噢,聽說貴公司成立不久就整合了東平市醫藥市場,一統江湖,真是大氣魄,大手筆,我公司很願意借勢與貴公司展開合作,洽談業務,提供產品,謀求共同發展。”


    “也不能說一統江湖,目前敝公司業務覆蓋東平市醫療市場60%到70%,隻能說是初戰告捷,初戰告捷,哈哈哈。”李鼎得意地說道。


    “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東平市是一個經濟大市,gdp在全國也排的上名次,其醫療市場規模一定也很可觀,不知道貴公司目前的營業額如何,李總能否透露一二。”郎朗上口問道。


    “公司正式開業不過一個多月,業績在穩步攀升,目前每天100多單吧,至於營業額還沒有精確統計過,大致在每天一個億左右。”


    李鼎信口說道。


    “每天一個億,那利潤也很可觀了,了不起,李總真是年輕有為。”


    “利潤還勉強,在2個點左右,畢竟我們是一家服務公司,賺的錢還是要回饋給各醫院,利益共享嘛,哈哈哈。”


    “兩個點已經很不錯了,考慮到東平市醫療市場的體量,賺的已經不少了,還要什麽自行車,保持住目前的勢頭,利潤還會上升,李總能夠躺著賺錢,兄弟我是好生羨慕哇。”


    “這話咱倆沒杠抬,不瞞郎總,每天票子嘩嘩的,倒不是兄弟我有手段,咱有後台呀,有政府給咱撐腰,想不賺錢都難,有一個詞叫什麽來著,噢,壟斷經營,對,咱就是壟斷經營,我們這種公司全東平隻此一家,別無分店,不論哪家醫院辦業務都得來咱的廟門燒香,否則先查院長的腐敗,再查銷售的腐敗,大會批小會點,雙規,撤職,乃至起訴進大院蹬縫紉機,你想現在這形勢,誰不怕查呀,沒辦法,隻有乖乖就範,哈哈哈。”


    李鼎拍拍郎朗上口的手臂,大笑著說道。


    “這,這不是強買強賣嗎?”郎朗上口假裝吃驚地說道。


    “就是這麽回事,如今這形勢錢不好賺,不上點手段怎麽行,否則誰閑的沒事開什麽醫藥公司。”


    “哦,有不服管理的嗎?”


    “還別說,真有不聽招呼的主,這不,前幾天剛剛雙規了一個,估計現在正在過堂,鬧不好馬上就要進去蹬縫紉機去了,哈哈哈。”


    “是嗎,什麽人這樣不開眼。”


    “羅帆,中心醫院院長,這個小子自恃有點成績,飄起來了,屢次對抗市委市政府的決定,虛與委蛇,據不執行市政府的決策,被反了腐敗,前幾天剛被雙規了。”


    “查出什麽問題了嗎?”


    “舉報信上線索不少,據說羅帆死不承認,不承認不好使,使勁查唄,這年頭誰沒點毛病,跟你老哥講,重點還不在這裏,關鍵是檢查組的定性,實在不行扣他一個不服從管理,與政府對抗的罪名,將職務一擼到底不就完了嗎,有這樣一個反麵典型擺在麵前,其他人誰還敢不聽招呼。”


    “這個羅帆也太軸了,醫院又不是自家開的,從哪裏進貨跟自己有什麽關係,犯得著跟政府作對嗎,現在倒好,鬧的連飯碗都沒了,虧不虧。”郎朗上口說道。


    “是呐,傻逼一個”李鼎嘴上說著,心裏冷笑道:


    “事情哪裏有這樣簡單,這個坑就是為羅帆量身定做的,羅帆跳不跳結果都一樣。”


    喝了一口咖啡,郎朗上口問道:


    “東平市政府這樣支持貴公司,貴公司裏有政府的股份吧。”


    “什麽政府股份,就那樣一說唄,政府掛個名,其實公司還是掌握在咱哥們手裏,賺的錢還是咱哥們拿大頭。”李鼎做了一個手指撚錢的動作,繼續道:


    “所以貴公司不要擔心賺不了錢,隻管大膽投入,賺錢了上繳公司一小部分,大頭咱哥倆按比例二一添作五一分不就完了嘛。”


    “哦,還能這樣幹,被查出來怎麽辦?”


    “有辦法呀,財務就是一組數據,你想連上市公司都能財務造假,何況咱們一個小小的私人股份製公司,放心,隻要禮數到了,沒人管。”


    幾句話,郎朗上口就套出了“公平醫藥公司”的關鍵內幕,李鼎不知深淺,還在得意洋洋地吹噓道:


    “這隻是初步成果,敝公司正在積極籌措資金,準備搞一個大動作,把東平市醫藥市場95%都納入進來,不瞞郎總,資金壓力還是蠻大的,如果貴公司有意參加進來,能夠提供資金或是產品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考慮長期合作。”


    “如何合作?”


    “本公司是一個股份製企業,貴公司可以用現金或產品入股,參股比例控製在25%左右,按月結算分紅。”


    李鼎道。


    “嗯,產品參股的方式可以考慮,,這樣吧,我回去向董事會匯報一下,聽聽股東們的意見,等公司董事會有了決定,我再來與李總洽談,李總以為如何。”


    “可以可以,敬待郎總的好消息。”


    從“公平醫藥公司”出來,郎朗上口把得到的情況馬上向付妙書處長做了匯報,付處長與唐國誌主任溝通後,二人立即返回省紀委向紀委書記郭正賓作了匯報,兩天後,東海省紀委派出了一個工作組進入東平市,在付妙書處長的帶領下對“公平醫藥公司”以及全市與“公平醫藥公司”有業務往來的醫院進行調查,經過一周的調查,工作組搜集到了大量數據,數據顯示,一個多月來,“公平醫藥公司”與東平市17家醫院合作,銷售藥品、耗材及醫療器械,總價值達到16億元人民幣,其中淨利潤達3.6億人民幣,扣除返還給各醫院的錢以及其他各項支出,“公平醫藥公司”獲利達810萬人民幣,這些錢除了上繳約50萬元稅費,其餘760萬都落到了5、6個賬戶裏,經查,光一個叫鼎新的賬戶就收入人民幣350萬元,而沈從文和叢昆昆名下的銀行卡分別打入了50萬和10萬元人民幣。


    得到確切數據,工作組返回了東海省。


    這一段時間沈從文算是爽透了,羅帆被帶走不到半小時,沈從文就得到了信息,當天晚上,沈從文邀請副市長李劍飛在香格裏拉大酒店共進晚餐,酒酣耳熱之際,李劍飛承諾讓沈從文暫代行中心醫院院長職責,待羅帆腐敗事件塵埃落定,即扶正沈從文,二人暢想了一番後羅帆時代中心醫院的發展戰略,沈從文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幾乎是兵不血刃就坐上了院長的位子,自己正可以大展宏圖,縱橫睥睨,該吃吃,該喝喝,該耍耍,該摟摟,一切盡在笑談中,事實證明自己放棄美國憋屈的生活回國發展就是一步妙棋,正所謂“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自己就是那個濟滄海的弄潮兒。


    俗話說“朝裏有人好做官”,現在看來這話說的太對了,因為自己就深得其中三味,稍加利用不就坐上了院長的位子了嗎,嗯,聽說當下還有一種拓展性的說法,說是在國內一個人事業有沒有發展,不需要有什麽真本事,隻要認識當官的就行,這是誰他媽的這麽有才,凝練出這樣精辟的道理,自己真是服了,這句話不就是自己事業成功的真實寫照嗎,並且非常的自洽,君不見本人就認識當官的,並且還是一個大官,這不事業就有了保障,當然了,有一點自己還是不同意,自己可不是一個二百五,一無是處,自己是真的有才,有才加上有背景,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院長非自己莫屬,幹就完了。


    成功的喜悅讓沈從文感到從未有過的豪氣衝天,下體一陣的充血,子孫棒立時脹大起來,老沈急於發泄,草草結束了酒席,火急火燎驅車來到叢昆昆的家,一進門老沈就把叢昆昆摟在懷裏,二人扭斜著來到臥室,感到沈從文情緒高漲,叢昆昆很奇怪,問沈從文今天怎麽這樣給力,沈從文立即就把羅帆被雙規這一重大喜訊對叢昆昆做了宣講,並且鄭重宣布經李副市長首肯,自己成功上位院長寶座,今後中心醫院就是他沈從文的天下,自然也就有她叢昆昆一份,叢昆昆一聽立時心花怒放,體內欲火飄搖,身體當時就軟了下去。


    兩個人都是老相識,知根知底,也就沒有廢話,寬衣解帶,出將入相,動作起來,在重大利好消息的刺激下,這一晚沈從文是格外的給力,二人顛鸞倒鳳折騰了3次才盡興收兵。


    次日上午10時許,衛生局長趙宏義代表衛生局到中心醫院公布了醫院領導層人員調整情況,由於某種原因,羅帆不再擔任中心醫院院長,常務副院長沈從文臨時代理院長一職,這一爆炸性消息轟的全院醫護人員暈頭轉向,讚成者有之,反對者有之,質疑者有之,大家紛紛探究原因,評估利弊,沈從文則淡定如斯,平靜的表情裏透著一股霸氣,到底還是自己棋高一著,略施手段就讓羅帆敗走麥城,束手就擒,怎不讓人心生嬌驕二氣。


    送走趙局長,沈從文立即召集醫院班子成員開會,在會上沈從文公布了一係列改革措施,重新劃分了各班子成員的工作分工,簡單說就是大幅度提升了叢昆昆的權力,壓縮了馬立中的權限,同時調整了一部分中層幹部,辦公室,經管部等幾個重要科室都換上了自己的人,會議決定全麵加強與“公平醫藥公司”的合作,今後醫院的藥品,耗材采購一律走“公平醫藥公司”的管道。


    這幾天沈從文一直都哼著小曲,親自督促相關部門落實院長會議精神,經過不懈努力,這項工作終於有了成果,醫院大舉購入一批藥品耗材,總價高達5000萬人民幣,看看暫時沒有了要緊的事情,沈從文的目光轉到了範西龍的身上。


    前次沈從文燒的第一把火被老範無情澆滅後,沈從文一直耿耿於懷,總想著找機會加倍報複回來,如今機會來了,先把範西龍這個刺頭拿下再說,沈從文磨刀霍霍,準備對老範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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