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小小想好怎麽說,葉爺爺就叫她了。


    “你今天是不是進山裏深處了?”


    葉富貴有些擔心小小因為受了委屈,心裏憋氣,不小心跑到深山去了。


    他們這邊四麵都是大山,雖然大家沒遇見過什麽危險,但是凡是進了大山深處的,走出來的人很少。


    以前鬧饑荒的時候,沒吃的,整個村子的人組織起來一起進山,結果都有一半兒的人沒回來。


    那一次,幾乎家家都掛白帆了。他們家當時上山的就是他和大兒子。


    關鍵時候,腳下打滑,和老大一起滾下了山,這才逃過一劫。


    雖然當時兩人傷得不輕,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葉爺爺現在都記得當時的場景,要不是大蟲可能因為咬死的人夠多了,或者是吃飽了,他和老大估計也是其中之一了。


    當時那大蟲就站在他們滾下來的山坡上,張著血盆大口大吼了一聲,他甚至覺得看見了大蟲嘴裏的肉渣。


    當時他和老大都摔得不輕,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冷汗直冒。


    就在他們都絕望的時候,那大蟲卻轉身走了。


    所以,從那以後,他再也沒上過山,也不許家裏人去。


    不隻是他們家這樣,其他家也是一樣。


    可以說村裏人都被當時的情況嚇破了膽子了。不是被逼得上了絕路,絕對不會上山。


    也就是現在,情況好轉了,大家才敢在山腳或者外圍行動一下。但是最多也就是撿柴火和山貨,或者割草打豬草這些的。


    打獵什麽的,在整個公社,都算是禁忌了。


    不是政府禁忌,是因為自己心裏膽怯,沒人敢去。


    那次,村裏唯一的一家獵戶,父子倆也死在山上了。


    想到這些,葉富貴的臉色就更加的不好了。


    他覺得小小一定是受大委屈了。


    家裏這麽多的孫子孫女,隻有小小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就是他和老婆子帶大的,直到上學了,才回去跟著老二兩口子。


    而且還是在一個家裏,他可以說最疼這個孫女了。


    可是他是個大男人,也沒想到老二夫妻那麽過分,居然從小就經常背著他們給孩子灌輸一些不好的想法,讓孩子被影響了。


    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孩子就真認為是自己的錯,一直遷就大孫女和她娘,也讓他們更加不喜那母女倆。


    還有他二兒子,不知道遺傳的誰,自私自利的東西。


    看著老爺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小小趕緊笑著道:“我真的就是在外麵,我的膽子您還不知道?我可不敢進去。”


    葉爺爺:“真的?”


    “真的。”


    看著小小舉手保證,老爺子勉強信了。


    “以後也不許去。”


    “好。”


    “嗯,你娘和小草那邊,想通了?”


    畢竟這還是小小第一次告狀呢,以前都會幫著他們隱瞞,甚至說好話。自己受了委屈從來不說的。


    小小:“嗯。爺爺我以前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葉爺爺搖頭,“不失望,爺爺的小小是個好孩子。爺爺奶奶隻是心疼你。也是爺爺奶奶不好,讓你從小跟著我們,和你爹娘的感情就淡了些。”


    小小搖頭,她知道事實。


    要不是這老兩口照顧她,葉小小能不能好好長大都是個問題。


    葉爺爺突然道:“要回去上學嗎?”


    “啊?”


    小小猛的抬頭,這真是讓她驚到了。


    她還在想著怎麽說呢,完全沒想過老爺子居然先這樣問了。


    但是老爺子這樣問了,她自然是要答應啊。


    看小小不開口,葉爺爺生氣了,指著小小的腦袋道:“還以為你真想明白了,原來還是那樣,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你信爺爺的,少聽你娘的。什麽讀書沒用啊?沒用人家城裏招工怎麽都要高中畢業的,而不是咱們老頭子這樣的文盲?


    現在雖然不能考大學,但是誰知道什麽時候又可以了呢?


    咱們就好好上學,準備著。就算一輩子沒機會考大學,那學到的東西也是自己的啊,是不是?”


    小小聽得一直點頭,老爺子不愧是老紅軍,果然很有遠見。


    殊不知,她這一副聽進去了的模樣,讓葉爺爺更生氣了。


    “就知道點頭,你這頭倒是點得很好,就是不入心是吧?”


    “爺爺,我聽您的,我去。”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和以前一樣,腦子不好,老頭子就不管你……


    什麽?你答應了?這腦子是真好了?”


    葉富貴照常說著,突然反應過來,這孫女答應去上高中了?


    葉富貴眼睛瞪大,看著小小,一眼都不眨。


    小小莫名覺得心裏酸酸的,老爺子以前很傷心吧?自己帶大的孫女,還是和自己的爹娘姐姐更親。


    關鍵是那幾個人還對她不好,老是欺負她。他們心疼都沒辦法。


    小小在老爺子的注視下,堅定的點頭道:“爺爺,我真的明白了,他們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他們了。我以後都聽爺爺奶奶的。”


    “好好好。爺爺還年輕,能給你撐腰,誰也別想欺負你。”


    老爺子高興的說著,卻假裝背過身擦起了眼淚。


    一直在門外站著的葉奶奶也很是欣慰的抹著眼淚,但是卻笑得很高興。


    小小突然覺得,好像讓爺爺把葉成才他們單獨分出去,也沒那麽困難?


    葉爺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孫女在想著把他兒子趕出去,這會兒正高興得不行。


    “好好好,爺爺現在就去找人給你安排,保證你能上學。”


    這個孫女的學習是最好的,之前退學,實在是太可惜了,他心裏一直覺得很遺憾。


    現在孫女答應去上學了,他自然幫她辦成的。


    小小:“爺爺,那親事兒怎麽辦?”


    葉爺爺以為小小是擔心要是去上學,親事出問題,保證道:“放心,你馮爺爺要是知道你去上學了,隻會為你高興。


    你馮爺爺可是和我保證了,他孫子很優秀的,長得又高又帥,小姑娘很喜歡的。


    到時候你跟著去隨軍,要是願意上班,就給你安排個工作,要是不願意,那就自己在家也行。”


    小小沒回話,這個到時候再說吧。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和對方在一起,見麵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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