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知道後,派了一個保姆過來,是個上了歲數的男omega,他說他爸就是他照顧長大的。


    顧辭叫他吳爺爺。


    吳爺爺很溫柔,隻要顧辭在家就圍著他轉,給他講他爸小時候的糗事,逗他笑。


    總是問他餓不餓,餓了就給他做飯,把菜給他,讓他幫忙摘菜,洗菜。


    顧辭坐在他旁邊目睹他做菜的全過程,吳爺爺想讓他知道,飯菜沒有額外加料。


    吳爺爺把顧辭心裏那點褶皺慢慢撫平。


    漸漸的,他代替了顧辭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初中時,他先走一步,離開人世,因為他太老了。


    顧辭傷心了好久緩不過來,他媽還要再找保姆,被他拒絕,他說他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他媽也就順了他的意。


    從那以後,他又開始不吃早飯,因為沒人再叫他早上起床。


    他睡懶覺起不來,時常錯過吃早飯的時間。


    上了高中就搶沈默的,沈默離開,早飯又不吃了。


    顧辭的故事講完,他的頭發也被沈默吹幹。


    這次沈默把他蓬鬆的大腦袋抱進懷裏,扶著他的後腦勺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顧辭的發絲很軟,沈默摸著有點上頭。


    顧辭很享受的依靠在沈默的懷裏,原來被人抱沒人模,這麽舒服的,以前誰要是超過他一米的安全距離,他會一腳把人踹出十米遠。


    光靠著多沒勁,他的手環住了沈默的腰,嗬,真細。


    沈默的家庭關係很簡單,父母恩愛,姐弟和睦。


    所以他有足夠的同情心給顧辭。


    那也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沈默外冷內熱,又是個頂級學霸,這樣的人一般人不敢靠近。


    正好顧辭沒皮沒臉,沒眼色,強行把沈默溫暖的那一麵拉扯出來。


    沈默抱了他兩分鍾,覺得夠了,“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夠了,顧辭還覺得不夠,臉埋進沈默的襯衫裏,獨屬於沈默身上清冷的味道,他聞著是暖的。


    “再抱一會兒嘛。”悲慘的故事就換了兩分鍾的擁抱,太少了點吧。


    沈默耐心有限,剛剛還摸人家腦袋的手,現在一把扯住他後腦勺的頭發,強行把人從自己身上拉開,“我說吃飯!”


    能不能對美食尊重點,涼了,就真的不好吃了。


    顧辭知道他這是在生氣的邊緣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吃飯。”


    沈默打開外賣時,看到裏麵的三雙筷子,一拍腦門,“忘記讓他們給個勺子了。”


    原本他點的是三人份,把許諾的也算進去,來時沒見到人,顧辭說讓他出去吃飯了。


    事實是,他為了營造被全世界拋棄的人設,他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了陳潔,讓他帶著許諾去外麵的餐廳吃,隨便你們吃什麽,中午別回來。


    顧辭內心放鞭炮,昨晚沒成的事,今天成了。


    他假裝善解人意的用左手拿筷子,“沒事,慢慢吃唄。”


    然後就開始發揮他的演技,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好似柏金森,最後飯菜一口沒吃到嘴裏。


    沈默有些抱歉,拿走顧辭手裏的筷子,左右開弓。


    左手喂他,右手自己吃。


    顧辭被震驚到,還能這麽操作,這人左右腦一樣發達,有點逆天啊。


    午飯吃完,沈默看了一下表,還能睡半個小時。


    他躺在陪護床上定好鬧鍾,倒頭就睡。


    顧辭又羨慕了,這睡眠質量,杠杠滴啊。


    正好他睡著了,自己又可以趴在床邊聞他的信息素了。


    由於時間短,他放棄上床,把沙發靠墊放到地上,自己盤腿一坐,腦袋搭在沈默的肩膀旁,閉眼享受沈默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聞了二十八分鍾,趕緊撤離。


    兩分鍾後,沈默的鬧鈴振動,睜開眼睛緩上兩秒,意識回籠,自己在醫院。


    見人起來,顧辭飛身過去,雙手捧著手機,頁麵是他微信的二維碼,滿臉寫著,加我,加我。


    沈默看著跟哈巴狗一樣的人,笑著拿手機掃了二維碼,看到他微信名就是本名,不用改備注了,省事,頭像是那天晚上的煙花,還有半個背影,看著有點眼熟,放大來看,嗯?這不是自己。


    大概是拍照時不小心把自己拍進去了。


    而沈默的微信頭像是一隻德牧幼崽的狗頭,顧辭點開放大,指著屏幕問沈默,“你的頭像為什麽是隻狗?”


    沈默看著顧辭歪著腦袋和照片裏德牧的腦袋方向一模一樣,連眼神都是一樣的好奇,還帶著幾分清澈和傻氣。


    他忍不住笑出來,顧辭不解,哪裏好笑了?


    沈默笑的要岔氣了,顧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笑,但是看著沈默開心,他也跟著咧嘴,“笑什麽呀?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沈默深呼吸好幾下,才平複了點心情,他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淚,跟蹲在旁邊的顧辭說,“你知道狗在什麽情況下歪頭嗎?”


    顧辭沒養過狗,他猜不出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狗為何歪頭。


    然後顧辭就跟照片的的德牧一個樣,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的說,“不知道。”


    完了,沈默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沒繃住,剛剛平複一點的情緒,又崩掉了,他捂著肚子,指著顧辭,“就是你這個情況。”


    顧辭撓頭,我這個情況?什麽情況?


    看了一眼手機後,他用自己還算聰明腦袋努力思考,明白了,好嘛,他在說自己是狗呢。


    竟然說他是狗,“我讓你笑!顧辭一個猛虎撲食,壓到沈默身上,撓著他的癢癢肉,“我讓你笑個夠。”


    沈默還沒有被人搔癢過,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敏感,他要笑的要背過氣去,想反抗。


    手推著顧辭的肩膀,一點沒推動。


    這應該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情緒波動這麽大,“顧辭,停,停下。”


    顧辭不管身下人的求饒,“誰讓你說我是狗。”


    沈默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我不行了,你快停下。”


    這是顧辭第一次在沈默麵前占上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求我啊?”


    沈默抿緊嘴,試圖忍過去,但忍不過三秒又破功,好吧,這次他認栽,“求,求你停下。”


    顧辭不想輕易放過他,“說,誰更可愛?”


    沈默被問懵了,小臉紅撲撲的,眼裏帶著淚花,眼神迷離,“什麽可愛?”


    顧辭看著他這個樣子,喉結滾動一下,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可愛。


    他把心裏的話拐了個彎,“我和那隻狗誰更可愛?”


    沈默無語,這都哪跟哪啊,跟狗比,果真狗。


    沈默徹底繳械投降,“你,你可愛,你比狗可愛。”


    雖然聽著話有點別扭,但也算達到目的,他收了手,雙手撐在沈默身邊。


    沈默佝僂著身子,衣衫不整的躺在顧辭身下,連擦眼淚的力氣都沒有。


    顧辭看著他露出的那截腰肢,好白,想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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