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暫時還可以自控,不讓信息素徹底暴走,等沒了意識,會發生什麽他無法想象,他的人生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難以預料的事情,一切都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沒有意外。


    他是有些怕的。


    他的手有些顫抖,他揪著顧辭的衣服,話裏也帶著顫音,“顧辭,快。”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等他徹底失去意識,就會變成隻知道渴求的動物。


    他之所以會選擇研究omega抑製劑,是在剛上大學時,第一節課,教授給他們講了一個案例,一個高等級omega在發q期期間因為沒有備足抑製劑。


    難耐的衝出家門,他外泄的求愛信息素引起周圍幾公裏的alpha集體進入易感期。


    所有alpha為了爭奪omega,進行廝殺,alpha死傷無數。


    而那個omega在被alpha爭奪的過程中,活活被殺死。


    死狀不堪入目,內髒都被掏出,四肢斷裂,很多同學在看到照片時跑出教室,去衛生間嘔吐,大家一天沒吃飯,半個月沒吃肉。


    沈默和謝臨淵是唯二沒有沒有跑出去人,沈默呆呆的看著照片,渾身僵硬,腦子裏嗡嗡的,他自己就是高等級omega,他對於照片裏的人更多是同情,沒有覺得惡心。


    下課鈴聲響起時,他都沒法起身。


    謝臨淵走到他身邊說了一句話,讓他回過神來。


    那句話他現在還記得,也是那句話讓記不住人的沈默把謝臨淵記的清清楚楚。


    謝臨淵咂著嘴說,“想吃毛血旺了。”


    沈默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我哩個去,變態吧他。


    沈默為了避免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天天鍛煉自己,不讓信息素有一丁點的外泄。


    他報名參加了大學教授研究抑製劑的項目,項目結束後,他開始獨立研究,普通的omega抑製劑製作簡單,難的是高等級omega的抑製劑。


    參與實驗的誌願者都找不到,omega本身就稀少,何況是高等級的omega,沈默隻能在自己身上試驗。


    一直都好好的,距離臨床試驗期就差半年了。


    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意外。


    今天的事,讓他想起了大學的第一節課,和那張照片。


    他好怕,自己的信息素會讓顧辭變成野獸,怕自己的結局會跟照片裏的人一樣。


    等顧辭清醒過來時,怎麽麵對眼前的結果。


    當年的那場意外,很多人進了精神病院,一部分人恢複出院,一部分人一直活在夢魘裏,留在了精神病院。


    還有一部分人承受不住煎熬,選擇了自殺。


    沈默見顧辭沒有動作,帶著哭腔又說了一遍,“顧辭,快點,我要堅持不住了。”


    他的淚劃過滾燙的臉頰,砸到顧辭的手臂上。


    一絲冰涼,讓顧辭放下心中的那個想法。


    他怎麽忍心讓沈默掉眼淚。


    他大步走進浴室,把沈默穩穩的放進浴缸裏,打開水龍頭,往浴缸裏放冷水。


    又跑去冰箱,把冰箱裏所有的冰塊都拿出來,倒進浴缸。


    怕不夠,他打電話讓酒吧經理把酒吧所有的冰塊都裝好放進電梯。


    顧辭取回來後全部倒進浴缸。


    顧辭怕自己去拿抑製劑的路上冰塊融化的太快,又去樓下搬來一台製冰機,放到浴缸邊,方便沈默自己往浴缸裏加冰塊。


    做完這些後,他對沈默說,“等我,我很快回來。”


    沈默整個人泡在冰水裏,上麵還漂浮著一層厚厚的冰塊,渾身的燥熱暫時得到了壓製。


    他知道這維持不了多久的,如果不趕快打抑製劑,他最終還是會信息素暴走。


    他以前都是靠自己研究的抑製劑度過發q期的,而且那款抑製劑的效果很好,那三天跟平時沒什麽兩樣,身邊的人還以為他強到克服了發q期。


    沈默把頭仰靠在浴缸邊,臉還是紅紅的,聲音恢複了原本的音調,“嗯,去吧,我等你。”


    顧辭看著他眼裏還沒褪去的欲色,有些不舍的開門出去。


    出了門,沈默的那個樣子在他腦子裏怎麽也揮不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去秦蕭的房間翻找出alpha的抑製劑給自己打了兩針。


    顧辭下樓時給經理打了電話,讓他把酒吧清場,所有保安都守在酒吧外麵,不許讓任何人進去,保安人員也不得進入酒吧。


    交代完,他坐進車裏,用力敲擊了一下方向盤,他為剛剛心裏產生的想法氣惱,沈默處在特殊時刻,他怎麽在這個時候想著占有他呢,沈默還這麽信任他,隻向他伸出了手尋求幫助。


    還好抑製劑發揮了作用,讓他滿腦子趁人之危的想法冷靜下來。


    他用力踩下油門,車子衝出地下停車場。


    夜裏一輛黑色跑車如箭一樣穿梭在馬路上,快的隻留下殘影。


    他回家拿了抑製劑就往回趕,沈默看到人站在自己麵前時,看了眼手表,有點不敢相信竟然這麽快。


    當然明天會有一堆罰單發到顧辭的手機裏。


    他紅燈都當綠燈行的。


    顧辭把人從浴缸裏撈出來,用浴巾把人包裹住,抱去沙發上。


    沈默的身體已經被冰水泡的麻木,他對顧辭說,“我手上沒勁,你來幫我打。”


    顧辭剛剛給自己打抑製劑的時候,是直接就往胳膊上紮進去的。


    而此時他小心翼翼的把針頭推進沈默的血管裏。


    兩個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針管裏逐漸減少的藍色液體上。


    抑製劑緩緩的進入沈默身體裏,帶來一陣冰涼,沈默沒忍住打了一個冷顫。


    等抑製劑發揮作用,還要等一下,沈默現在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衣服濕答答的還在滴水。


    顧辭怕他感冒,“趕緊把衣服換了吧。”


    濕衣服是很不舒服,沈默,“你幫我換吧,我現在沒力氣。”


    這時候也不用顧及麵子了,身體要緊,他不能感冒,一旦感冒沒個三五天好不了,他不想請假。


    嗯?顧辭覺得有張大餡餅突然砸到他臉上,他張嘴就能吃到。


    “好,好,我去拿睡衣。”


    他跑去衣櫃,把沈默新買的小熊睡衣拿出來,走了兩步想起還要換內褲,他選了企鵝圖案的,因為他今天穿的就是企鵝圖案內褲。


    沈默覺得自己無法睜眼麵對接下來的事情,於是閉著眼睛仰躺在沙發上,等著顧辭回來。


    他現在就跟個癱瘓的病人一樣,腦子是清醒的,但是脖子以下都動不了,像隻待宰的羔羊。


    此時兩個人的心跳都是狂亂的,一個羞的,一個雀躍的。


    顧辭下手之前沒忘先跟沈默打聲招呼,“我,脫了。”


    沈默壓抑著聲音,想讓人聽起來是平靜的,“嗯。”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現在這情景讓他想起,上次他想趁人睡覺時給人換衣服,把人家看光光,結果膽子小沒敢。


    沒想到,今天可以得到沈默的允許光明正大的看。


    沈默由於閉著眼睛,並沒有看到顧辭兩眼放光的樣子。


    這也給顧辭壯了膽,隨著一粒一粒扣子在他的手裏被解開,他的視線也跟著往下。


    沈默嫩白的皮膚跟瓷娃娃一樣,奶白,奶白的,腹肌他數了,也是八塊,雖然沒自己的大,但是線條更優美。


    顧辭忍不住的吞咽口水,太可口了。


    他怕沈默發現自己偷窺,所以換衣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脫內褲時都沒遲疑,不過該看的還是看了,確認了是比自己差點。


    不過作為omega也不小了。


    樣子和它的主人一樣精美,果真沈默身上沒有一處是不好看的。


    怕看多了流鼻血,他趕緊把內褲給沈默穿上。


    給沈默換好衣服後,顧辭抱著人走去臥室,把人輕輕的放進被窩裏,被子蓋上,又掖好。


    沈默全程閉著眼睛,連條眼縫都不敢睜開,麵對不了就逃避吧,反正顧辭的,他也看過,算是禮尚往來了,他安慰自己,男的不都長的一樣。


    顧辭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小辭不聽他的,它有自己的想法。


    他對沈默說,“我去洗個澡馬上回來。”


    沈默閉著眼,輕聲應了一下,“嗯。”


    等顧辭走了,他才敢把眼睛睜開,他看著天花板,歎了一口氣,唉,朋友之間也算坦誠相待過了。


    顧辭站在淋浴下用冷水衝澡,沒什麽用,看著浴缸還沒化幹淨的冰塊,沒猶豫直接大長腿邁進去,坐下。


    還覺得不夠,又把製冰機裏的冰塊往身上澆,他折騰的有點久。


    一個小時後出來時,沈默還沒睡。


    顧辭走後,沈默在被窩裏躺了一會兒,還是冷,他拿起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打開製暖,效果也沒好多少。


    顧辭一進門就被熱氣撲了一臉,好像進入盛夏,他問沈默,“還是難受嗎?”


    沈默牙齒打著顫的回答,“難受是不難受了,但是冷。”


    顧辭把空調的溫度又調高兩度。


    顧辭進入被窩時,沈默覺得有股熱流跟著他一起進來。


    沈默不禁發出感歎,“哇。”


    顧辭轉頭問他,“用不用我抱你?”


    本以為沈默會拒絕,結果他說,“好啊。”


    沈默慢慢的挪著身子靠近顧辭,不是他磨嘰,是他真的沒力氣。


    顧辭看他費勁的樣子,一把把人拉進懷裏。


    顧辭把沈默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肌上,把他的雙腳夾在自己的大腿裏。


    怪不得他冷,身子跟冰塊一樣涼。


    顧辭像個燒了炭的大暖爐,沈默在他懷裏依偎了一會兒暖和不少。


    另一邊熬夜的一對兒,開始研討起來人體解剖學。


    人體模型是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吳承。


    謝臨淵拿著一個匕首在吳承身上比劃著,刺哪裏不致命但是可以讓對方瞬間喪失行動能力。


    秦蕭聽的很認真,不時的點頭,遇到記不住的地方,還拿手機記錄下來,打算回去好好複習,爭取下次實踐能用得上。


    謝臨淵誇他,“你很聰明,學的很快。”


    秦蕭得意起來,“我上學時,你要是做我同桌,沒準我現在跟你是同事了。”


    謝臨淵覺得他可愛,抓著他的後頸,把人拉到自己的眼前,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秦蕭覺得不夠,也抓著他的後頸,兩個人來了一個法式深吻。


    吳承無語的閉起眼睛,眼不看為敬,但是有聲啊,他想捂耳朵,可是胳膊已經被秦蕭卸了,根本抬不起來。


    他內心狂喊,你們倆個真是夠夠的了,討論了一晚上我的心肝脾肺胃,現在還在我的麵前秀恩愛。


    沒人性啊。


    他現在就是後悔,十分的後悔,他不該不聽父親的話,他本該晚上老老實實的回家,那現在已經躺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了。


    他是真沒想到外麵的世界變態這麽多。


    吳承被兩個人玩了一晚上,快天亮時不堪折磨昏死過去。


    謝臨淵雖然是腺體醫生,好歹也是個醫生,給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死不了,但是要活受罪一段時間。


    他身上的傷怎麽也要養兩三個月才能恢複。


    人送去了顧家的療養院,先放那裏看著,後麵還有好些事要做。


    從療養院出來時,秦蕭打著哈欠,被謝臨淵摟進懷裏,“去附近找個地方補覺。”


    秦蕭點頭,嗯,是有些困,連著好幾晚謝臨淵都是折騰他到這個時候。


    就算他體力好,好幾天不睡覺也困呐。


    秦蕭警告他,“隻睡覺啊。”


    謝臨淵搓了一把他的腦袋,寵溺的說,“嗯,隻睡覺。”


    他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套房,沒洗澡直接脫了衣服進被窩。


    謝臨淵抱著秦蕭,履行他的承諾,隻是單純的睡覺。


    沈默醒來時,身上的不適感消失的徹底,他研發的抑製劑效果確實好。


    他仰頭去看抱著他一整晚沒撒手的顧辭,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已經長出小胡茬。


    小胡茬像剛發芽的小草,不知道為什麽,他想伸手去摸摸。


    就跟當年顧辭突然剪了寸頭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也有過這樣的衝動。


    顧辭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還主動把腦袋低下,湊到他身邊讓他摸。


    沈默摸了,有點紮手,但是手心癢癢的。


    摸頭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包小零食換一次摸頭的機會。


    他那時頻繁出入便利店,便利店的老板都懷疑他是來進貨的。


    真是長大了,他的胡子長的茂密濃黑。


    沈默怕把人弄醒,所以隻是用指尖撥弄了兩下。


    跟他的寸頭一樣有點紮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角已經高高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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