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看著他有些迷離的眼神,問他,“你喝……”


    話沒說完被沈默的一聲吼打斷。


    “我好像喜歡你。”


    酒精侵蝕理智,沈默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顧辭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擊中大腦。


    他腦子裏一陣轟鳴,開口有些結巴。“你,你說什麽?”


    沈默舌頭有些發麻,大著舌頭重複道,“我好像喜歡你。


    柏叢說的。”


    柏叢抱著手臂,站在旁邊翻白眼,“沈默,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麽叫好像?”


    沈默腦袋開始暈乎,“不要吵!”


    “我確認一下就好了。”


    他揪著顧辭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上顧辭溫熱的嘴唇。


    本來想親一下就撤,但是顧辭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顧辭一手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扣住沈默的後腦勺,讓沈默退無可退。


    把蜻蜓點水般的吻加深。


    周圍的人興奮的嗷嗷喊叫,表白現場啊,紛紛開始加油助威,喊著,“親他,別放開。”


    顧辭是初吻,沒有經驗,全憑感覺,又嘬又舔的。


    他是想撬開沈默的嘴唇深入的,但沈默好像太緊張,咬著牙,抿著唇,就是不鬆口。


    兩個人都菜,吻技差的柏叢沒眼看。


    沈默被吻的呼吸困難,感覺自己要被他親的窒息而死了,他捶著顧辭的胸口讓他放開,顧辭忽視胸口的疼痛,繼續親。


    直到他也因為缺氧滿眼冒金星,才釋放開沈默的嘴唇。


    他亂著呼吸問懷裏的沈默,“確認好了嗎?”


    沈默大口的喘著氣,點頭道,“確認了,是喜歡的。”


    他胸腔裏的心髒興奮的快要從嗓子眼裏衝出來了。


    剛剛接吻時,沈默的腦子並不是空白的,他把柏叢對他說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他感歎自己真的這麽遲鈍,還好自己搶先一步表白了,剛剛柏叢朝顧辭過去時,嚇死他了,好怕顧辭被搶走啊。


    顧辭看著臉頰通紅的沈默,和他水潤的唇,抑製不住的笑著,真是糟糕,竟然被沈默先表白。


    顧辭掐著沈默的腰,把人往上抬了一下,讓他的視線與自己平齊。


    “沈默,我愛你!”


    哎呀,他說的是“愛”,自己說的是“喜歡”,沈默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周圍鬧哄哄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頭頂閃爍的燈光。


    沈默覺得周圍好像在轉,轉的他頭暈眼花。


    “顧辭,你別轉圈啊,我頭好暈。”


    顧辭站在原地根本沒動,看來沈默是醉大發了,他把沈默打橫抱起,往電梯的方向走。


    今晚不回家了,到樓上住一晚。


    柏叢目送這兩個人消失在拐角處。


    而後轉身往酒吧外麵走,王輝追出來,“這回死心了。”


    柏叢落寞的點點頭,“嗯,死心了。”


    “不死心又能怎樣,我和他沒可能。”


    柏叢比別人分化的早,上高一時已經分化成omega。


    “上學時我還心存幻想,如果沈默分化成alpha,即便是beta,我都要對他表白。


    沒想到在分化前他轉了學。”


    “從雜誌報道裏知道了他也分化成omega,本來決定忘記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的。


    但是他好難忘啊。


    我想著也許,也許他可以接受兩個omega在一起呢。”


    “今天我算是徹底放棄了。”


    “不管分化前還是分化後,他眼裏隻有一個人,顧辭。


    別人根本插不進去。”


    他今天親手把初戀送到喜歡的人身邊,算是徹底斷了自己這些年縹緲的幻想。


    王輝陪著柏叢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要我送你回去嗎?”


    沒等柏叢回答,他兜裏的手機響了,柏叢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這幾天給他打了幾百個電話他都沒接的人。


    這次他按下接通鍵。


    對麵的人因為柏叢接了電話,喜極而泣,“親愛的,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幹預你的工作。


    我求求你,回來吧。”對麵的人哭的泣不成聲。


    柏叢歎了口氣說,“我在藍魔酒吧門口,你來接我吧。”


    他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受不了他這麽卑微的求自己,今天算是自己最後一次的叛逆吧,自此告別他的少年時代。


    他抬頭看著王輝一笑,“我男朋友一會兒來接我,你先走吧。”


    王輝,“等他來了我再走。”


    柏叢沒有拒絕他,兩個人安靜的站著等了二十分鍾。


    一輛奔馳停到柏叢的跟前,從車上下來一個alpha,腫著眼睛,殷勤的給柏叢開門。


    柏叢坐進車裏前,朝王輝揮了揮手說,“再見。”


    王輝站在原地未動,同樣朝他擺手,“再見。”


    王輝看著奔馳車開走很遠,很遠。


    柏叢在後視鏡裏看著王輝的身影漸漸變小到再也看不清。


    他手放進兜裏時,摸到一盒煙,是王輝的,忘記還給他了。


    終歸是要對某人有些虧欠的。


    王輝吹夠了夜風,叫了個代駕,坐車回家。


    他閉著眼坐在後座裏,回憶在腦子裏波濤洶湧。


    他和柏叢是同桌,他一直都知道柏叢喜歡沈默。


    柏叢時刻關注著沈默的一舉一動,沈默低血糖,他第一時間把飲料遞給他,而沈默沒要他的,選了顧辭的。


    他管沈默借作業,隻是想對一下答案,沈默沒等他解釋完直接拒絕。


    沈默的身上掉了一片葉子,他想幫沈默拿掉,手剛伸過去,沈默遠遠躲開。


    而王輝,他始終作為同桌在一旁安慰柏叢。


    國家研究院舉行招商會,他求來求去,好不容易弄到一張入場券。


    就是為了見沈默,讓他去同學聚會,讓柏叢見見他。


    柏叢為了見沈默,特意推掉了今天的演出。


    柏叢對沈默這麽多年的念想,在今天算是真正的放下了。


    自己也是一樣,那聲“再見”,也是和他的少年時代說再見。


    今天,是許多人重新開始的一天。


    顧辭抱著沈默乘坐電梯時,沈默整個人已經醉的狠了,腦袋歪在顧辭的身上,眼睛失去焦點。


    他用手指在顧辭的胸口處,畫愛心玩,等同於一遍又一遍說,我喜歡你。


    顧辭看著懷裏的人,可愛死了,真想一口吃掉。


    顧辭覺得今天的電梯好慢啊,他恨不得抱著沈默跟超人一樣飛到樓上去,把人按到床上,這樣那樣的,正麵反麵的翻來覆去。


    終於進了屋,沈默卻在顧辭的懷裏開始掙紮,“放我下來,我想吐。”


    顧辭趕緊把人抱進衛生間。


    沈默跪在地上,麵朝馬桶,使勁的清空胃裏的庫存。


    顧辭給他拍背,吐了大概半個小時,沈默才停下來。


    顧辭忙前忙後,給他倒水漱口,又拿毛巾給他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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