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鍾離禾在保安室裏忙著收快遞,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的快遞特別的多。


    許是前段時間購物節大家都瘋狂的下單。


    大大小小的包裹在保安室裏羅成了小山。


    這可苦了送快遞的小哥。


    早上的太陽也很毒,快遞小哥的衣服已經濕透。


    鍾離禾怕他這麽幹下去會中暑,好心的從開著空調的保安室裏出來,幫快遞小哥從他的貨車裏往外抬快遞。


    兩個人正忙碌著,一個人影趁他們沒注意,從他們的身後快速的跑過去。


    這個人輕車熟路的坐電梯去到十層的實驗室。


    當實驗室的門被他順利的打開他心中竊喜,實驗室的密碼沒有換過,還是原來的,張旭雖然沒有參與過實驗,但是實驗室他進過幾回。


    今天是研究院開月度會議的日子,所以現在所有的研究員都在大會議室裏,且一上午都出不來,這個會議按照慣例要開一天,隻有中午正常的吃飯休息,下午還要繼續,有時候還要持續到晚上。


    沈默提前跟顧辭打了招呼,不用按往常的時間來接他,等會議結束,再給他打電話。


    張旭進入實驗室後,把實驗室的門在裏麵鎖上。


    他在實驗室裏踱步,視線四處尋找趁手的工具,最後選中一把椅子。


    他抓起椅背,開始瘋狂的在實驗室裏打砸。


    周遭破碎的聲音,讓張旭更加興奮。


    連續的大幅度動作,讓他前不久斷裂的肋骨有些疼,他忍著痛把所有實驗器具砸個稀巴爛。


    砸的差不多了,他扔掉手中的椅子,捂著腹部,朝冷藏櫃走過去。


    這裏保存著所有研究員的實驗成果,他找到沈默專屬的冷藏櫃,掏出他帶來的匕首撬開冷藏櫃的門。


    他冷笑出聲,“嗬,真是簡單。”


    國家研究院的安保都不如他家,他來上班時就發現這裏的安保鬆懈,不知道是低估了別人還是高估了自己。


    是覺得沒人敢來研究院造次嗎?


    他把裏麵所有的抑製劑成品,半成品都推到地上。


    玻璃試劑稀裏嘩啦的摔在地上。


    黃色,綠色,藍色的液體與玻璃殘渣摻雜在一起。


    他還覺得不夠,用鞋尖攪動著地上的液體,讓他們更快的混合到一起,他要把一切毀壞的徹底,包括沈默。


    他認為,隻能供他瞻仰的神,已經被別人侵占,而那個人竟然不是他這個忠實的信徒。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既然他得不到,那就徹底毀掉。


    今天,這隻是第一步。


    他知道沈默很重視自己的研究,整日泡在實驗室裏研究他的抑製劑,給那些需要人同情,施舍的omega。


    哼,沈默也是弱者的那一方,弱者就喜歡抱團取暖。


    想到那日就差一步得逞,他幾次在睡夢中懊惱的坐起身來,狠狠的捶兩下腦袋。


    把守在他身邊的爸爸嚇得不輕。


    那天他被送去醫院後,他給爸爸打了電話,因為他的手術沒人簽字,也沒人交費。


    結果他父親和爸爸一起過來,他爸爸因為偷偷把他放出去,父親不再信任他,派了個人一天24小時的監視他。


    張旭的電話一打過來,張誌遠立馬知道。


    要不是他情況嚴重,必須做手術,他父親會第一時間把他帶走。


    他爸爸一同被父親關到精神病院的隔離間。


    這回派四個人看守,怕他又跑出去鬧事。


    田林忍受不了精神病院的環境,人日漸的憔悴,他還要照顧身上有傷的兒子。


    雖然張誌遠摳門,但是也沒讓田林在家幹過粗活,他如白玉細嫩的雙手,從未沾過陽春水。


    除了在床上伺候張誌遠,他這輩子都沒對誰卑躬屈膝過,他也是別人家寵愛的小兒子,隻不過能力不夠出眾,又是omega,家裏的人就讓他和張誌遠結婚。


    兩家的財力勢均力敵,所以張誌遠除了沒多給他錢花,也沒給過他氣受,這是他娘家給他的底氣。


    他這輩子唯一的特例就是他的兒子張旭。


    沒幹過苦活累活的他,最終因為過度勞累和精神的高度緊張昏過去。


    精神病院裏的醫生建議把他送去普通醫院治療,他繼續待在這裏也許精神真的會出問題。


    張旭知道這是他能出去的好機會,所以他在田林身邊裝了一會兒孝子。


    隻是掉了幾滴假裝懺悔的眼淚,就被父親允許和他爸爸一起轉院。


    他在轉院的過程中從救護車上跳下來,一路輾轉才到了研究院。


    看著空空的冷藏櫃,他覺得差不多了,準備逃離現場。


    剛打開實驗室的門,鍾離禾帶著一群保安已經向著他衝過來。


    電梯是坐不了了,他抬腿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過去。


    鍾離禾帶著人追在他身後。


    鍾離禾在幫快遞小哥搬完快遞後,邀請快遞小哥到他的保安室裏坐一會兒,吹吹空調,涼快一下。


    他看著快遞小哥的臉已經紅的跟蒸熟的螃蟹一樣,哎,勞動人民最辛苦,他這幾個月是深有感觸。


    有些人,為了活下去,真的是在拚命的努力著,掙那一點糊口的錢。


    他身上的製服也被汗水打濕,他剛坐下,就看到監控裏的張旭在撬冷藏櫃,他身後的實驗室裏一片狼藉。


    他不知道張旭在發什麽瘋,難道是因為趙院長把他開了。


    鍾離禾就知道張旭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有一次鍾離禾休息,但是他網購的快遞提前一天到了,他過來取快遞。


    和剛好下樓也來取快遞的張旭遇到。


    也是巧了,兩個人穿了同一款襯衫。


    這件襯衫還是他沒被家裏停掉銀行卡前買的,價格52萬8。


    他知道張旭日常的狗眼看人低,肯定以為他穿的是地攤上幾十塊淘來的假貨。


    這才符合他月薪3000塊,小保安的人設。


    他預測張旭肯定要奚落他兩句,這人嘴欠的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拿了快遞想快點走。


    不想被瘋狗咬,他躲著還不行嘛。


    但是張旭貌似不懂好狗不擋道的道理,偏偏要做一隻壞狗,攔住他的去路。


    鍾離禾不敢惹事,自己實習期還沒過,對方又是趙院長開後門塞進來的人,連沈研究員都沒說什麽把人留下來。


    他更不能輕易得罪,怕被辭退,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擠進研究院的。


    保安的崗位競爭也十分的激烈,他在五十個麵試的人裏脫穎而出,被成功錄取。


    他這個人看的比較開,他早晚都要離開這裏,他對張旭的怨氣可以攢著,到合適的時機再一起還給他。


    所以他那時心態平和的在原地站著等張旭發完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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