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覺得自己明明是被誇了一下,但是又被安慰了一下,心裏怪怪的。


    可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同伴說的警惕到底有什麽區別。


    藍暖回到宿舍的時候,隻有方舒妍一個人在。


    她推門而入的時候,方舒妍神色有些慌亂的樣子,手剛好從臉上下來,給人感覺前一刻她正在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然後強自鎮定般。


    藍暖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麽問題來,就問:“其他人呢?”


    “現在是飯點,她們一起去吃飯了。”


    “你怎麽沒有去?”


    方舒妍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還不、不餓……等會再去……”


    “哦。”


    藍暖不想跟她浪費時間,打算收拾幾本書後就走。


    現在周六還是上課的,一個星期隻有周日不上,但是她剛才接完電話請假的時候已經直接把晚上和明天周六的假給一起請了。


    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洗澡,忍不住去了一次澡堂,結果一進去,全是白花花的人,她實在不能接受,嚇得直接就退出來了。


    雖然她的親生父母也算是南方人,她還是學醫的,對人體算是十分了解的,她也實實在在是在京都長大,各方麵的生活習慣都是北方養成的。


    獨獨洗澡這件事,她從小就不能接受一大堆人一起在那裏坦誠相對。


    這段時間她都是打了熱水回來擦洗的。


    趁著今天請了假,一時空出時間來,她就想回自己那個四合院好好洗一洗。


    她的書都是放在床鋪裏麵的,拿了書從床鋪上下來的時候,藍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床邊的什麽東西,“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藍暖趕緊踩著梯子下來。


    原來是前幾天買的沒吃完的餅幹,用油紙包著,但因為從高處掉下來,油紙包鬆了,摔碎了不少。


    藍暖無奈地撿起來,想著這兩天回去,餅幹放著也沒人吃,現在又碎了,打算問問方舒妍吃不吃。


    結果她一抬頭,方舒妍像是突然被人抓到把柄一樣,嚇得麵色慘白地轉過臉,假裝在忙碌。


    藍暖狐疑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撿起來的餅幹。


    她怕潮了不好吃,每次吃完了都會包得緊緊的,就算是掉下來,油紙應該沒那麽容易就散開才是。


    她下意識地數了數,餅幹隻有十五塊。


    她買的這種奶味餅幹是有定數的,一包一般是有二十塊餅幹。


    厚厚的半個巴掌大的餅幹雖然很香,但確實有些幹,她都是晚上從圖書館回來後邊看書邊吃的,吃兩塊再喝一杯熱水她就飽了。


    如果平常少一兩塊,她不會太在意,或許有時候看書看入迷了,自己吃了幾塊不記得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兩天她都比較悠閑,吃餅幹的時候並沒有看書,記得很清楚,都是一次吃兩塊的,所以餅幹還剩十六塊才對。


    也或許,是買的時候偶爾有不夠數也有可能。


    藍暖也不想用這樣的惡意去揣度身邊的人。


    但是偏偏,方舒妍從她進門開始,神色就不對,這讓她不得不起疑。


    她的視線從餅幹上移開,問方舒妍:“你要吃餅幹嗎?”


    方舒妍頭也沒回,直接搖頭,“不、不用了!”


    藍暖追問:“你確定嗎?你不是沒有吃飯嗎?”


    才問完,方舒妍就氣急敗壞地回頭,“我有什麽好不確定的,我說不用就不用,你管我有沒有吃飯做什麽,以為我會偷吃你的餅幹嗎?!”


    藍暖看著方舒妍漲得通紅的眼睛,內心五味雜陳。


    她剛剛是在試探,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剛才進門之前,方舒妍就是在偷吃她的餅幹。


    所以她看到她神色慌亂,手從臉上下來也應該是在擦嘴巴。


    也正因為是這樣,她問她要不要吃餅幹的時候,她就像是被人踩到痛腳一樣,反應那麽激烈。


    宿舍裏,平常出了藍暖,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藍暖也不會為了遷就她們有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成本,自己想吃肉的時候就吃肉,想吃零食的時候就吃零食,反正她的錢 和票都是憑自己本事賺來的,她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這自然而然就導致她們宿舍形成了兩極分化,藍暖無形之中就被她們孤立了。


    藍暖也不是很在意。


    她其實是可以幫助她們脫貧的,可她對她們還不夠了解,一些方式方法教了她們,有可能會害了自己,所以她對她們還在觀察階段。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偷吃的情況。


    藍暖的第一感覺不是生氣,而是可悲。


    一個能考上京都醫科大學的人,她肯定是聰明的,知道什麽事情能幹,什麽事情不能幹。


    可即便心裏清楚,卻還是趁著沒人 ,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見,應該是被逼到這個份上了吧。


    否則,那就是純粹的貪心了。


    藍暖更願意相信是第一種。


    因為方舒妍漲紅的眼裏,還閃著淚光。


    她把餅幹放到床旁的桌子上,淡然地說道:“我已經請了假現在就要回家,這餅幹放著浪費,所以才問你要不要吃。”


    說完不管方舒妍是什麽表情,她朝宿舍門外走了出去。


    其實在她心裏,不管方舒妍是什麽情況下偷吃了她的餅幹,她對方舒妍已經全沒了好感。


    一個人因為遇上絕境,就能做出違背道德法律的事情,說明她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


    她已經重活了一輩子了,她的“敵人”很強大,她的家人太“弱小”,這輩子她會格外謹慎。


    所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放在這裏雖然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她對方舒妍,絕對不會再有絲毫信任。


    而站在原地的方舒妍,並沒有轉頭去看藍暖的背影。


    她看得是藍暖放在桌上的那包餅幹。


    她可以確定,藍暖已經知道是她偷吃了她的餅幹。


    但是藍暖對她並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把事情鬧大,更沒有為難她。


    藍暖就這麽平靜地處理了這件事情,以及她這個人……


    方舒妍覺得自己從第一次見到藍暖開始,就沒有看清楚她。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藍暖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她能感覺到藍暖並沒有看不起誰,而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誰身上,感覺她又更多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所以這些芝麻綠豆的事情,就不值得她在乎。


    周六早上,藍暖在國營飯店吃過早餐後,就回了家屬院裏的藍家。


    開學不過半個月,她離開藍家的時間並不久,卻跟從鄉下回來那次一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藍暖做好心理準備後,才踏進了藍家。


    藍家一家人除了藍海鈞出去打聽消息之外,該上班的都沒上班,回老家的也回來了,該上課的更是閑著,都在等著她。


    見到她進門,安舒然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小暖,你終於回來了,爸爸媽媽這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你快幫你三哥想想辦法,去跟方家說說情。”


    藍老太太也說:“是啊小暖,你現在跟方家小子是未婚夫妻關係,這件事情你出麵最好了。”


    藍暖說:“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呢,三哥怎麽了,為什麽要去跟方家說情?”


    安舒然隻好把藍海欽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藍暖聽完,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好,我現在馬上就去方家,求方家去國安局幫忙說說情。”


    藍建軍對她這毫不猶豫的態度感到很滿意,“還是我們小暖有心。”說完朝藍玫那邊看了一眼。


    昨晚他也試著想讓藍玫去李家問問看能不能幫幫忙。


    藍玫以自己說不了話為借口,害怕謊言暴露,不願意去找李元林。


    更令藍建軍感到氣悶的是,藍海欽沒出事之前李元林每天每天下班後都會來藍家露個麵。


    偏偏昨天就沒來,顯然是已經聽說了。


    藍暖把一切看在眼裏,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轉身就要去方家。


    安舒然趕緊把她拉回來。


    “上門求人怎麽能空手去呢,媽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禮物,你給帶上,伸手不打笑臉人。”


    藍暖順著安舒然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看到放在茶幾上的一些禮物。


    是煙酒和一些補品,大概估算了一下,價值應該有十幾二十塊錢。


    看來方家人的麵子在藍建軍和安舒然眼裏,也不見得有多值錢啊。


    安舒然說:“我們已經了解過了,方家現在隻有方執傲的爺爺在家,你好好好哄哄方老爺子,隻要他一句話,你三哥就能被放出來。”


    藍暖乖巧地答應,提上東西,往方家去,態度很積極,很想快點把藍海欽救出來的樣子。


    其實要去見長輩,家裏最好有長輩陪著她一起去才合理。


    藍老太太雖然是長輩,但是是個不當家的女人,所以藍建軍陪著去最合適。


    可藍建軍卻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藍暖麵上什麽都不顯,但是心裏卻清楚這是為什麽。


    方老爺子雖然已經退休了,但部隊裏有些活動和會議還是會邀請他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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