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折騰,大家都很累,日上三竿卿言才讓隊伍啟程。


    “你的傷痊愈了嗎?”因為洛清內力有損,卿言自是不想讓他動武,可距離化縣還有半天的行程,昨夜永安侯夫人沒有得手,今日保不齊還有第二波,這第二波或許就沒那麽容易對付了。


    “睡了兩天,已經好了。”洛清醒來後運行了十二個小周天,全身筋脈通暢,內力充盈,已無大礙了。


    “若是,若是遇上高手,你會不會受傷?”前路有險,卿言也深知洛清不可能坐視。


    卿言的擔心倒是讓洛清心情大好,不由得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卿卿問的是自保還是護你?”


    這樣問,明顯是不打算說實話,難道洛清會為了自保把她丟下?卿言別過臉去,不跟他說話了。


    這麽不經逗,洛清隻得歎了口氣道:“若是永安侯出手,想必是一場惡戰,我不敢保證能留得住那個少年。”


    卿言想起此前七色派殺手來暗殺她的時候,藍臻守在她的帳中,帳外就是洛清,而藍臻對洛清的身手似乎十分信任。


    藍臻的身手卿言是見識過的,就連藍臻都能信任的洛清想必也不會差,而洛清說若是永安侯出手,他都沒把握,看來是另有內情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卿言問。


    洛清:“啟程前,曹遇和曹達來了。”


    曹遇和曹達是藍臻的貼身侍衛,定是有情況才會來通知洛清。


    洛清接著說:“藍臻探得永安侯派了五名精銳前夜裏往這兒來了。”


    卿言猜的果然沒錯,若是永安侯出手,她的勝算便低了許多。


    洛清:“這五人均是以一敵百的銳士,其中為首的叫夜梟,據說是已在江湖通緝榜上霸榜五年了。”


    我勒個去,這永安侯是下血本了。卿言腹誹。


    沒想到剛到手的籌碼就這麽丟了,還賠了400毫升血。卿言心裏頓時泄了氣。


    “永安侯必是不敢動我倆,但我們也會失去先機,沒了威脅永安侯的籌碼,寧遠和雲軒在京城麵對晉王的壓力便更大了。”


    “卿卿別擔心。”洛清安慰道,“若這是籌碼,在哪裏都是籌碼,這個少年不是個死物,卿卿你說對不對?”


    一語點醒夢中人,卿言一下子明白了。


    洽時,墜兒來報:少年突然昏倒了。


    卿言領著洛清給少年探脈,洛清的手指在少年的脈上停留了許久才鬆開。


    “可有不妥?”卿言心懸了起來,這少年又是自己輸血,又是洛清輸內力的搭救,若是還有個三長兩短,便是他命該如此了,那也是卿言命裏有此一劫。


    洛清搖了搖頭。


    “難道沒救了?”卿言心有不甘。


    洛清又搖了搖頭。


    “還有救?”卿言重燃希望。


    洛清還是搖了搖頭。


    這下卿言懵圈了。


    “到底怎麽回事?”


    “他身上的毒已解,身體恢複得很好,失血過多的遺症也緩解了許多。”洛清道。


    “那你幹嘛老搖頭。”卿言想不通。


    “這少年恢複得如此之快,堪稱奇跡,我剛剛為他把脈時,發現他體質特殊,體內似乎被人下了禁製保護起來所以才會昏迷,這種程度的昏迷,其實是身體的自我修複,但禁製是雙刃,雖恢複得快,卻無法讓人主動從昏迷中醒來。”洛清解釋。


    “可有解法?”卿言問。


    洛清搖了搖頭。


    連仙醫首徒都探不出解法,看來下禁製的人定是個大人物,所以,舍命救這個少年看來是賭對了。卿言心想。


    既然少年暫時無礙,卿言吩咐思悠思悟和墜兒好生照看,自己和洛清回到了馬車上。


    此前與少年接觸,覺得他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本想以救命之恩作為籌碼,讓其為我方所用,成為永安侯的掣肘,現在他昏迷,若是洛清能有解決之法,那麽便足以有資本與永安侯談判了。


    “卿卿是不是想解了這禁製。”洛清若有所思。


    卿言點了點頭,洛清聰穎,想必是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我修書一封給師父和師叔,或許會有解決之法。”洛清道。


    對了,怎麽能忘了仙醫穀裏的兩位世外高人呢?卿言頓時欣喜起來,讓人給洛清備上文房四寶,自己給他磨墨。


    洛清字跡清秀,一如他的外表。書信寫好後,卿言命一穩妥侍從送去了仙醫穀。


    “此處來回仙醫穀約莫需要三四天,屆時我們已到晉州,該是要直麵永安侯了。”卿言道。


    洛清:“卿卿怕嗎?”


    卿言笑道:“有仙醫穀的蝶花公子和南夏國的昭王殿下陪著我,我有什麽好怕的。”


    “而且京中還有寧遠和雲軒為父皇分憂,我覺得我可以坐享其成了。”卿言咯咯的笑


    笑容如此燦爛又不設防,洛清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卿言的臉:“卿卿終於學會躲在男人身後了。”


    “那是,”卿言裝作臉皮厚的模樣,“我的駙馬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哪還用得著我操心,我躺平就好。”


    “何為躺平?”洛清笑問。


    “就是隻管躺著就能平平安安一世無憂。”卿言胡編亂造,倒也應了景。


    洛清:“好,卿卿隻管躺平。”


    經此一事算是說開了,從此卿言與眾駙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交心交底再無不信任。


    隊伍行至化縣城外十裏亭,果然有一群人來搶人了。


    卿言示意眾人在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奮力抵抗,為的就是不讓永安侯起疑心。


    不想,永安侯這次派來的人也不濟,竟然沒能突破重圍,一時間場麵僵持不下。


    “洛清你怎麽樣?”這次卿言不顧洛清反對,也提劍守在少年的馬車外。


    左臂被輕微劃傷,洛清不甚在意,卿言撕下自己的內裙為他係緊傷口止血。


    “無礙。”洛清將劍舉到身側,隨時準備攻擊衝上來的敵人。


    “要不算了,反正讓他們劫走也不會有損失。”卿言小聲道。


    “咱們現在抵抗得越激烈,永安侯就越忌憚,少年作為籌碼便越重要。”洛清不依。


    卿言:“可是,”


    洛清:“沒什麽可是,你躲進去,我來應付。”


    洛清把卿言推進馬車,提劍又擊退了一次敵人的進攻,幸而這次沒有受傷。


    眾人大約又堅持了一刻鍾,永安侯邵豐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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