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聽到他的豪言壯語,怒極反笑:“你一個小公子知道些什麽,就他這樣的傷勢,沒有百年人參千年靈芝,根本救不活,哪怕救活了,也會一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當個病秧子,你做好人是痛快了,可他呢?難道他要為了你所謂的善心,下半輩子隻能當做個廢人,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嗎?與其痛苦半生,不如就此給他一個痛快。”


    宋春臨緊緊抿著唇,他在垂下眼思考,耳邊充斥著眾人痛苦的哀嚎,而他腳邊的這一位,顯然也是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他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聲音極輕的叫了一聲:“小公子。”


    宋春臨趕緊蹲下身子,小心的伏在地上,把耳朵湊近了那人嘴邊。


    那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但是他依舊用很輕的聲音告訴宋春臨:“小公子,軍醫說的對,我沒多少時間了,別救了,把藥留給其他的兄弟,他們還能活。”


    說完這長長的一句,那人便長長吐出一口氣,宋春臨再去看,他的生機在迅速流失,顯然是要死了。


    宋春臨看著那人滿是血汙的臉龐,瞧著也隻是十八九歲的年紀,也沒比自己大多少,要是算上前世的歲數,在宋春臨眼裏,這就是一個孩子而已。


    宋春臨不想看著這樣年輕的人就這樣死去,他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水囊,掰開少年的嘴給他灌進去,隨著靈泉水入喉,少年那極速流失的生機在逐漸變緩,雖然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可已經比最開始的要好了很多。


    宋春臨看到對方成功吊住了性命,但這樣還不夠,他的傷口必須盡快縫合,不然遲早也要感染,而他空間裏有一大堆可以治療的藥物,可是都以西藥居多,別說這裏的大夫不會使用,很多藥物連他自己也不太會用。


    思來想去,宋春臨猛然站起身,他招來一個士兵,把靈泉水遞給他,吩咐他:“這裏麵是能吊住他們性命的靈藥,你挑著傷重的人一人灌一口下去,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


    那士兵聽到宋春臨說這是可以救命的東西,便小心而珍重地接過了水壺。


    “小公子放心,我一定不會浪費裏麵的一滴藥。”


    宋春臨離開大院以後並沒有走遠,而是一路狂奔到不遠處的車馬行,租了三輛最大的牛車,交了銀子後讓人把牛車趕到無人的巷子裏,然後再出來的時候三輛牛車上麵便堆滿了藥材。


    這些藥材不是別的,正是從空間裏收獲的新鮮三七,宋春臨不會炮製藥材,這些三七收獲以後便放在空間儲存,他之前查過,新鮮的三七搗碎以後敷在傷處可以消腫,止血,鎮痛,以及消炎的作用。


    效果不如雲南白藥來得快,可它量夠大,隻要宋春臨不間斷在空間裏種植,便能源源不斷的收獲。


    軍醫看到宋春臨帶著人趕來了三輛牛車的藥材,起初他還以為是什麽天材地寶,發現全都是三七以後,氣得鼻子都歪了。


    “我這裏是軍營,您拿這麽多三七過來作甚?”


    宋春臨不理解:“當然是給大家用的啊,三七搗碎了外敷,是可以止血的,你不知道?”


    這下輪到軍醫不理解了:“三七能止血?這不是婦人藥嗎?”


    宋春臨一臉問號:“不是啊,這個不僅僅是可以做婦人藥,也可以用做外傷藥,相信我,有效果的。”


    軍醫半信半疑,看著這麽多三七,還特別的新鮮,心裏納悶這邊也不是三七的產區,這小公子到底從哪裏弄來這麽多三七,都能拿來當飯吃了。


    宋春臨並不知道古代很長一段時間,三七都隻用做治療婦科病的藥材,在他說出三七可以止血的時候,裏麵所有的軍醫跟士兵都表示不太相信。


    宋春臨見他們一個個都不動手,幹脆自己出手,抓了幾個三七就往石臼裏麵扔,砰砰砰搗碎以後,抓起身邊一個傷得不重的士兵,‘啪嘰’一下,糊了一坨藥泥在他的傷處。


    他的動作粗魯,那士兵被他糊藥那一下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心想軍醫都說這玩意是婦人用的,小公子拿給他外敷,真的管用嗎?


    敷完藥以後,軍醫急切的詢問士兵有什麽感覺,士兵仔細感覺了一下,發現好像,真的有用。


    “剛敷上去還有點疼,現在有點涼,嘿,好像真沒那麽疼了。”士兵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傷口之前還是火辣辣的疼,現在卻好像隻剩下一點點清涼,可是真的沒有方才那麽疼了。


    軍醫不信邪,他小心地用一根小棍子,刮掉傷口處的藥泥,發現方才還一直滲血的傷口,居然真的不再流血了。


    “我滴乖乖,真的有用唉。”周圍的人嘖嘖稱奇。


    而宋春臨已經抱著搗碎的藥泥,瞅見誰的傷口還在流血,就‘啪嘰’糊一層上去,而最開始的那個重傷少年,在喝了宋春臨的靈泉水以後,勉強吊住了一條命,可是傷口還要處理。


    少年傷在腹部,一道近二十厘米的大口子幾乎把他的腹腔都給打開了。


    宋春臨掏出一早準備好的各類消毒用品,一次性手套,紗布,縫合線,雲南白藥粉,以及一盒止痛藥。


    條件有限,他隻能跪坐在地上,壓低身子跟少年說:“我待會要給你縫合傷口,縫合前要先將你的傷口清洗幹淨,你能忍住嗎?”


    少年恢複了一點力氣,他咬了咬毫無血色的唇:“小公子放心,我陸某一定不會喊一聲。”


    宋春臨笑眯眯的塞了一個止痛藥給他:“不要這麽嚴肅嘛,放心啦,你不會有事的。”


    味道奇怪的藥片被少年吞咽了下去,宋春臨卻沒法等藥完全起效,而是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少年腹部的白布。


    那布巾已經被血染透,宋春臨用精神力給他檢查過,並沒有傷到裏麵的內髒,軍醫沒法救的根本原因是創麵太大了,而他們沒有辦法給傷口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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