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蠕動,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唾液分泌加劇,薑肆與斐成兩人再也忍不住,本能地轉身開始嘔吐。


    在一陣猛烈的幹嘔聲中,仿佛連胃都要被翻轉過來一般,一種強烈的惡心感從胃部直衝喉頭,令人痛苦不堪。


    分泌出來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與那股來自靈魂的深深恐懼與無助交織在一起。


    薑肆隻覺得視線中交織著鮮紅與灰暗的色調,胃部強烈的反應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病態的扭曲之中。


    見他們倆這副可憐樣,沈念手腕一翻,短刀消失在手中,他大發慈悲地分別伸出一隻手拍著他們倆的背。


    臉上表情凝重,再也沒有之前的嬉皮笑臉。


    “嘔——嘔——”


    直到最後,他們幾乎吐空了所有的東西,隻剩下一些清水,還在不受控製地從喉嚨裏湧出,


    鄒綿綿想用玉兔幫助他倆,卻被麵色沉鬱的霍軍阻止。


    “吐出來會好受些,這時候玉兔也幫不上忙。”


    說罷,便指揮著鄒綿綿和李曉禾搜尋各個室內。


    衛生間的房門被推開,僅僅一眼,便看到了搭在洗手台上的一件薄薄的人皮,輕飄飄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失去了血液的滋養,顯得異常慘白。


    皮膚的紋理清晰可見,卻失去了往日的彈性和光澤,變得粗糙而鬆弛,仿佛隨時都會裂開一般。


    李曉禾關上門,手指不經意地握緊,心裏發寒。


    薑肆撐著膝蓋站起,胡亂地拿手背擦了擦嘴,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嫌棄幹不幹淨。


    冷汗沿著脊背滑落,在夜晚讓他覺得身上發冷,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絲微弱的疼痛。


    試圖用這種自我傷害的方式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的胃部不再痙攣。


    鼻腔裏依舊是濃重的血腥氣,薑肆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敢轉身,生怕再多看一眼那駭人的畫麵。


    看現場這個樣子以及李曉禾他們的表情,薑肆就知道這戶人家發生的慘劇。


    一番搜尋下來,結果除了衛生間以及客廳內的那一張血淋淋的皮外,再無其他活人的蹤跡。


    一時間,室內的氣壓很低。


    “該死,要是早點到就好了,該死。”


    沈念緊咬牙關,腮幫子因用力而鼓起,牙齒緊緊相扣,發出細微而堅定的“咯咯”聲,他眸欲滴血,十分自責。


    護華司並沒有能夠瞬間移動的秘寶,大多數握劍人的交通工具與現代百姓們的代步工具一樣。


    雖然沈念知道這一點,但他看著地上那張輕飄飄的人皮,還是愧疚地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李曉禾先前破窗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其他住戶的懷疑,所幸一分鍾後,執筆人到達,很有經驗地解決了此事。


    隨即,他們向眾人點點頭,便開始井然有序地收拾現場。


    “回去吧,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小心意外地發生。”


    千裏音中傳來執筆人冷靜沙啞的聲音。


    眾人坐在車上,一路保持沉默。


    薑肆吹著風,隻覺得那股血腥氣還在鼻尖縈繞,他垂眸掃了眼鞋頭上的幾滴血漬,身體悄悄前傾,不斷地咽著口水壓製胃裏的酸澀感。


    “斐成,沒開眼沒關係,還有時間,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鄒綿綿開口,別過頭看著窗外,發絲隨風飄揚,聲音有些哽咽,披散的頭發擋住了她大半張臉。


    “綿綿姐,我……可以看見小三彩他們了。”


    聞言,眾人表情一愣,對於此事皆是意想不到,都直勾勾地盯著斐成。


    斐成低垂著頭,雖然他朝思暮想的事情成真,但他的臉上卻難覓一絲笑意,冷風吹在臉上,卻難拂身上的燥熱。


    “就是看到那個被害的人時,我特別的憤怒並且自責自己不爭氣,然後就感覺一股熱浪衝上我的腦子。


    我下意識地就想上前,幸好霍隊及時地攔住我,然後我就發現自己能看到曉禾姐手中的小劍劍了,隻是你們都很難過,所以我就一直沒吭聲。”


    “恭喜你,斐成。”


    薑肆由衷地祝賀,右手抵在胃部,勉強擠出來一抹笑容。


    斐成麵上沒有多少喜色,他的嘴角怎麽也扯不出來一抹笑容,隨即像是想通什麽,猛地抬起頭,周遭的陰霾與沉重被瞬間驅散。


    麵容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堅毅,線條分明,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與力量。


    他的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如此熾熱,如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眼底跳躍,照亮深邃的眼眸。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像是宣誓一般,麵容虔誠,不容置疑。


    “我一定會更加刻苦地訓練,成為保護百姓的握劍人,殺了這些該死的、害人的詭。”


    看著斐成臉上的赤誠,薑肆隻覺得有什麽鑽入自己的心口,癢癢的。


    ……


    麵包車照常停在桂花樹下,薑肆回了房間,簡單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肚臍眼處象征性地搭著一張喜羊羊藍色卡通床單。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不斷地回放著那幕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


    一具被剝去了人皮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血肉模糊,白骨森然,血淋淋的血腥場麵如同噩夢般纏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窗外的月光清冷而蒼白,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一把將床單掀起,試圖用它蒙住頭,企圖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響與光線,可他越是努力,它們就越是清晰地浮現出來。


    沒有了皮膚的包裹,每一根骨頭、每一條血管、每一塊肌肉都裸露在外。


    頓時,一陣熟悉的惡心感從胃底升起,他立馬從床上坐起,喉嚨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卡住。


    薑肆急忙蹲在垃圾桶旁,開始跪坐在地上幹嘔。


    隻是胃裏空空如也,隻能翻湧上來一些酸水。


    他用右手抵著胃部,從地上慢悠悠地站起,長歎一口氣後眨了下幹澀的眼睛,拿起書桌上早就倒滿的水猛喝一大口。


    胃裏好受許多,薑肆重新躺回床上,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抓住床單上的喜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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