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今天表現得很不錯,很有我們的風采。”


    李曉禾突然拍了薑肆與斐成一下,點著頭表揚他們,紮好的頭發因為剛剛的戰鬥而有些散亂。


    肆意地隨風搖擺。


    “確實。”


    霍軍開口搭話,臉上也是明顯的滿意,國字臉上多了幾抹灰塵,在他棕色皮膚上並不明顯。


    駕駛位上的沈念聽著他們的談話,悲傷地偏過頭,看了眼倒車鏡中的戰損版自己,快速地甩了下耷拉在眉弓處的頭發。


    眉毛上似乎還有些許凝固的血痂沒擦掉,有點狼狽。


    薑肆將手機息屏,回想起舞台上木偶表演時位於桌後的表演人員。


    “曉禾姐,我還有個問題,就是那個木偶表演團……他們能不知道那些木偶有問題嗎?”


    聽完薑肆的疑問,李曉禾輕笑一聲,睫毛輕輕顫動,伸手拂開胡亂飛到臉上的頭發。


    “他們當然知道,隻是那些木偶有些是祖上傳下來的,來回替換修理著用的,發現那些木偶會動後還以為是老祖宗顯靈。


    他們幹這行的本來就神乎其神的,不上報估計也是有點自己的私心,所幸沒釀成大禍。


    等回頭,執筆人把他們的記憶改一改就行。”


    薑肆點頭,回到事務所洗漱完,躺在他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床單上就立馬睡著。


    後麵幾天就是照常地訓練,對上詭,他們兩位實習生也隻有偶爾旁觀的機會。


    畢竟上次的傀儡妖屬於特殊情況,正常情況下誰會和衪肉搏,又不是嫌命長。


    夜晚的知了未曾休息,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來,照射著掉在地麵上的灰太狼。


    薑肆沉浸在夢鄉之中,身體隨著夢境的起伏輕輕搖曳,置身於一片無垠的寧靜海洋。


    “快、快、快,動靜小點,別吵著他們。”


    門外傳來微弱而模糊的走路聲,薑肆的意識被慢慢喚醒,瞬間睜開眼睛,從夢境的邊緣緩緩拉回現實。


    他一把將一大半都掉在地上的床單扔回床上,急匆匆地穿上拖鞋來到臥房門口。


    “吱呀——”


    連續的兩道開門聲響起,李曉禾正在往身上套外套,看著被吵醒的薑肆與斐成,立馬放柔了聲音。


    “我們要出任務去,你倆趕緊再回去睡覺。”


    聞言,薑肆皺著眉,強行睜開酸澀的眼皮,抬眸望了眼外麵。


    四周的小區漆黑一片,就連高樓大廈裏的加班的燈火都差不多熄滅,隻留下零星幾盞夜燈。


    現在約莫著是淩晨兩三點。


    桂花樹下的麵包車旁站了個人影,不用想都知道是霍軍。


    “你們咋這時候出任務啊?這個時候連貓頭鷹都睡了。”


    吐槽歸吐槽,斐成還是拍了下自己犯困的臉,轉身往身上套衣服。


    沈念的頭發略顯淩亂,幾縷發絲不安分地貼在臉頰上,他將頭發向後捋去,另一手急忙衝他們擺手。


    掛在指尖的鑰匙叮當作響。


    “行了,我們出任務,你倆這次就別去旁觀了,帶上你們反而礙手礙腳的,都躺床上接著睡去吧。”


    說著,打了個哈欠,一邊往樓下走,一邊甩著頭。


    “就是,你倆趕緊回房間去,我們很快就回來。”


    鄒綿綿手指在發間穿梭,胡亂將頭發攏到腦後,紮了一個低馬尾,指尖地找到外套前襟的拉鏈向上一提,忙不迭地跟在後麵。


    下樓梯時鞋子“啪嗒”作響,急促得緊。


    “沒辦法,咱們工作就這樣。”


    李曉禾衝還站在門口的薑肆聳了聳肩,表情無奈又俏皮,衝他們一擺手,大步跟在後麵。


    默默地看著幾人的背影,薑肆他們急忙趴在走廊的欄杆前。


    隨著一陣低沉而略顯突兀的轟鳴聲,麵包車發動機在深夜中突然啟動,紅色的尾燈亮起。


    似有感應般,車窗突然降下,伸出四隻手來,在空中揮舞幾下。


    一陣輕微的輪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響後,麵包車緩緩駛出桂花樹下,駛入茫茫夜色之中。


    “這個點還有任務……咱以後怕是睡不好覺了,唉。”


    薑肆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不禁為日後的生活而感到憂愁。


    雖然是鐵飯碗,但這作息也太紊亂了,難怪李曉禾總抱怨她臉上的痘痘才消又冒出來。


    斐成迷糊地闔眸,打了個大哈欠,拖著掛在腳上的拖鞋往房間裏走。


    “所以說,趁著這個時候多睡點覺吧,困死了。”


    最後瞄了一眼籠罩在夜色中的庭院,薑肆回到房間,臉剛挨上枕頭,整個人便瞬間被困意席卷。


    辦公室內,咖啡機蝸居在一角,靜靜地運作,蒸汽嫋嫋上升,與空氣中已有的咖啡香交織在一起。


    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疾馳中的麵包車,手邊突然多出來一杯剛衝泡好的咖啡。


    “謝謝。”


    電腦屏幕散發出的藍光,映照在執筆人略顯疲憊的臉上,他揉了揉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拿起咖啡輕輕啜飲一口。


    空氣中那濃鬱的香味裏,既有咖啡豆本身的深邃與複雜,又夾雜著奶泡的細膩與香甜。


    味道熟悉到讓執筆人有些麻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對咖啡因產生抗體了。


    放下不怎麽能起到療效的咖啡,執筆人預估著他們到達的時間,低頭翻閱著才打印出來甚至還有些熱乎的文件。


    “真無語了,驛怪……幽州那塊的,怎麽就跑咱們這裏來了?”


    聽著身邊同事有氣無力的牢騷,執筆人眨了幾下眼睛,手放在眼眶上,強迫自己把眼睛睜大。


    關於驛怪的相關信息,以及幽州附件執筆人的前期調查報告被他快速地記在腦子裏。


    他翻動著紙張,將背挺直了些。


    “沒辦法啊,誰讓衪這一路上都沒被抓住,不過……這個驛怪,確實不同於平常的詭,這是一棟樓。”


    體型可以隨意變化,大至兩層樓,小至僅一平米的房間大小,危險性不高,就是不好找。


    話音剛落,餘光便瞥見總負責人忽地站起,暴躁地拍了下桌子,肩上搭著的外套因為他的大幅度動作滑落下來。


    “他奶奶的熊!這個驛怪到底跑哪裏去了?這個萬裏目到底能不能行?”


    聞言,執筆人習以為常地揚了揚眉尾,並不受其影響,繼續瀏覽著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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