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就在霧當山嗎……哎喲嗬,果真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陸艾言把手裏的紙張放下,湊到秦為嚴跟前查看其他新人的資料。


    鼻腔裏突然湧入一股濃重的發膠香味,秦為嚴無奈地撇撇嘴,挪腳連帶著椅子往旁邊去了點。


    被熏到打了個噴嚏後,帶著鼻音說道:


    “我說,今年的開幕式是我發言,你那麽花枝招展是想幹嗎?”


    陸艾言翻閱著紙張,毫不客氣地從旁邊抽過椅子,霸占了秦為嚴的位置。


    “這還不明顯嗎?奪權篡位啊,你要是突然有什麽事,不就是我頂上嗎。”


    他毫不避諱地說著,拿手指點了點麵前的照片,臉上有些許驚喜。


    “嘶……今年的新人都很猛啊,睡醒的竟然有四個,嘖。”


    話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側眸看向認真翻閱他們資料並且在做批注的秦為嚴,衝他彈了下舌。


    “喂,你今晚的……秘訣啥的準備好了沒?”


    秦為嚴停下筆看過來,打開桌麵上放著的手機,給他看了一眼小說閱讀軟件裏麵的筆記。


    自信地衝他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秦為嚴與陸艾言隔著一個人的距離,盯著監控畫麵,時不時地討論著這一屆新人的情況。


    夜色順著山脊滑落,月亮昏暈,星光稀疏,培訓基地隱匿在偏僻的郊外,在夜幕之下看起來更加宏偉。


    薑肆與斐成差不多將整個培訓基地逛了一圈,正準備吃晚飯,碰巧遇上了武鶴眠,他非要死纏爛打地跟在他們的身邊。


    迎麵遇上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高興地跟薑肆打招呼,很是熱情。


    隻是薑肆對這個人的臉沒什麽印象。


    “看來我人緣不錯啊。”


    薑肆揚起笑臉,使勁揮著手表示你好,恨不得把手掄出火星子,還沒走多遠便聽見那兩個人在他身後說:


    “他是誰啊?你朋友?”


    “就是那個住在離清大1200公裏的薑肆啊。”


    “哦,原來就是他呀”。


    說罷,還好奇地回頭瞄了薑肆一眼。


    薑肆端著晚飯坐下,將筷子握在手裏狠狠地戳進飯碗,然後用幽怨的眼神盯著對肉包雙眼放光的武鶴眠。


    知道自己給人家帶來困擾,武鶴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大氣地把自己餐盤裏的包子給薑肆夾了一個。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到網絡上的人出現在現實裏一下子有些激動,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會給你帶來困擾。”


    說著,便又覺得愧疚,立馬又要給薑肆夾一個包子。


    “不不不,不用,算了,也不是你的鍋,這事也沒什麽。”


    薑肆連忙阻止武鶴眠給他夾包子的手,心很大地沒再計較這事,畢竟大家也隻是覺得有意思,又沒有影響他的生活。


    武鶴眠聽完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緊實的肉堆在顴骨處,很認真地對薑肆說:


    “你人還怪好的嘞。”


    突然聽到這一句網絡熱詞,薑肆夾菜的手一頓,他頓時感覺有點不適應。


    哪個道士這麽熱衷上網的啊?


    這個武鶴眠……他是不是個假道士啊?


    三人正吃著飯,薑肆看見武鶴眠拍了拍肚子一臉的饜足,以為他吃飽了,拿起碗把粥一口喝完。


    正準備動身回寢室,結果看見他又去窗口拿了幾個包子回來。


    “我去……這胃口……這麽好啊。”


    斐成將餐盤裏的碗筷擺好,和薑肆都是同款震驚。


    看著武鶴眠放在腿邊的一袋子肉包,裏麵大概五六個,薑肆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每餐都吃這麽多。


    武鶴眠很坦然地點了點頭,一副本就如此的樣子。


    “對啊,我在霧當山的時候就是這麽吃的,修行很累的,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


    “你是霧當山的,為什麽會加入護華司?”


    斐成麵露探究,好奇地插嘴問了一句。


    “因為我想走出浪浪山去遠方看看——”


    武鶴眠笑著回答,一邊唱著手裏還配合著比畫,搖頭晃腦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來。


    結果還沒哼兩句就看見薑肆二人的表情有點不對,他急忙正色補充道:


    “我是睡醒的,12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霧當山,師傅說我既天生不凡,便應為民下山,我剛出山門就被執筆人給帶走了。”


    沒想到這武鶴眠是睡醒的,薑肆還以為他是因為吃得太多被趕下山,然後被護華司以食物為借口招攬了進來。


    小說裏一般都是這麽寫的。


    但原來護華司行事還是很講章法的。


    薑肆一邊將碗筷擺好,一邊觀察著在食堂工作的大爺大媽,手穩得很,站在那裏那麽久都看不出疲憊。


    而且能在這兒工作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說不準是退休但不願意鎖靈的屋裏人。


    三人收拾得差不多準備離開,武鶴眠猛地一拍腦袋,急匆匆地又去窗口買了一份飯。


    “武鶴眠……你、你這……大晚上的你吃這麽多不怕積食嗎?”


    薑肆以為他是帶回去當夜宵,看向左右手都提得有東西的武鶴眠露出了佩服的眼神。


    訝然幾秒後,斐成不讚成地搖了搖頭,嘴巴蠕動,想了幾秒還是忍不住開口。


    “晚上要吃少,你這樣對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傷害的。”


    聽到二人好意地說辭,武鶴眠連忙擺手解釋,將右手的東西舉起來。


    “這一份是給我室友帶的,他可是個訓練狂,當時收拾完床鋪就跑去自己找地方訓練了。”


    “什麽?!”


    薑肆與斐成聽了當場就不樂意了。


    絕對不允許有人比自己還卷。


    於是,三人一起向練武場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薑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改道向女生宿舍而去。


    看到薑肆急吼吼的背影,武鶴眠捏著嗓子,眼睛擠在一起揶揄地說道:


    “真沒想到薑肆gie gie是這種人。”


    一旁的斐成聽了這夾著嗓子的話立刻石化住,整張臉因為不適皺在一起。


    他好像吃多了,有點想吐。


    受不了一個身高190的肌肉猛男說這種話,斐成渾身一個激靈,手腳慌亂,趕忙追上薑肆的步伐。


    背影很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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