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毛球的背上,小夭開始回想這幾十年的時光。


    她發現,快樂的,苦的,甜的,酸的,似乎都與那個人息息相關:


    記得第一次初見,就被他的盛世容顏所驚歎,真是個妖孽,也許那一次是第一次動心;


    後來,他對我鞭笞,我不爽;


    再後來,他讓我做他的人,給他製毒,我就想著我一定要毒倒他;


    之後,看月亮時的月下談心,並肩作戰的驚心動魄,種完蠱遊海底的笑顏,初見防風邶的震驚和不爽,數十年劍術毫無保留的教給我,夜探閨房確認身份的喜悅,海底三十七年的陪伴,每一次因為塗山璟傷心時他的出現,海邊烤魚,一起在賭場和死鬥場尋歡作樂,包括搶婚,都是一幕幕有關他的回憶……


    漸漸的,小夭想明白很多事:那次海底遊回去時為什麽沒碰到一個妖,一座辰榮山怎麽值得他拿命換,搶她的婚隻值三十七年的糧草錢嗎,他要了她半身精血之後,塗山璟就這樣出現在她繼任王母的時候……


    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是交易,那你相柳大人,不是虧本了嘛,還有那把弓,海妖丹、玳瑁血...海底妖王的血才能認主,我竟這麽遲鈍...


    想著想著淚就落了下來,心道:原來她看見防風邶左擁右抱也是會吃醋的,還有,她向來不是喜歡先主動的人,卻因為相柳的一點生氣就主動去討好他,狐狸與蛇的故事哥哥和塗山璟隻是當個故事聽,而他卻與她產生了靈魂共鳴,這就是靈魂碰撞嗎?


    越來越精致的毒藥,隨身攜帶的藥瓶,以前沒有發現的下意識,現在想來……


    相柳,原來,我喜歡的人,是你。


    一聲雕鳴劃破了天際,到了,快到了,相柳,等我...


    與此同時,相柳聽到雕鳴一時錯愕,而接下來的聲音則讓他更加錯愕,“相柳,我來了!這次,你別想把我推開!!”


    小夭大喊著,帶著哭腔跳下毛球的背,落在相柳麵前,說:“我已經知道了情人蠱的事,大肚娃娃裏麵的秘密也窺見天意了,我們雖已解蠱,但,仍然算作夫妻一場,我就是來見你最後一麵的,想聽你說一句我九命相柳心悅西陵玖瑤,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你...可以滿足我嗎?”


    話剛說完,就被瑲玹用靈力拉過去,憤怒的說道:“胡鬧,你不跟塗山璟舉行婚禮,你在這裏做什麽?”


    “哥哥,你答應過我留他一命的,你是帝王,你不能反悔!!”


    “小夭,這裏是戰場,可由不得你做主!”


    “蓐收,殺無赦,一個不留,這是軍令!”


    隨著小夭滿眼的不可思議,一聲放箭傳來。


    萬劍齊發,相柳顯出真身,小夭看著六個腦袋的相柳,大喊道:“不要,相柳,求你,留一命,求你!!”


    隨著一箭箭的穿透相柳的身體,血也漸漸染紅相柳的白衣,那一刻,好似穿著紅色的嫁衣……


    直到相柳所有的腦袋消散,小夭再也繃不住了,拚盡全力掙脫瑲玹的禁錮,奔向相柳,大喊著說道:“相柳,就算要死你也得死在我懷裏!”


    “你看,血染紅了你的白衣,我穿著紅嫁衣,就當我們...成過親了……”


    “相柳,如果有來世,我還要遇見你,你也答應我,再也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相柳看著小夭,猶豫了一會,吐出一個字,“好。”


    隨即,就要向小夭倒去,小夭立刻把相柳抱在懷中,又把水晶球變幻了出來,說道:“這本來是我給你的,現在你又把它送回來了,下輩子,我希望那個有人相依說的是你!”


    說完,一滴淚滴在水晶球上,而已經沾了相柳的血的水晶球隨著小夭的淚滴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水晶球飛向天空,釋放靈力將小夭相柳罩在一張網裏,結印。


    “小夭”,隨著小夭到來的塗山璟突然從天馬上跳了下來。


    隨著光芒散去,小夭相柳以及跳下來的塗山璟不知所蹤,而其他人則昏迷不醒。


    天空卻飄著雪,四周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在為九曲紅塵天外客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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