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半,靜芸洗漱穿戴好後叫醒了還翻著肚皮做美食夢的朏朏,一人一貓便在小陽台上迎著晨光開始了新一天的早課。


    鵝黃的暖光,如輕紗般斜斜地披在靜芸的身上,為她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素白藏青的道袍,本就帶著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現在晨光鍍色,從下往上看,更叫人覺得正盤腿打坐修行的靜芸絕世出塵。


    剛跑出院門晨練的白長贏都看呆了一瞬。


    這麽多年了,他就沒見白雪青這麽早起用功過。


    當然了,他也覺得女孩子不是非要早起鍛煉什麽的,隻要自己過得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二哥,你看什麽呢?”


    晚一步出門晨練的白素律見白長贏站在院牆下抬頭發愣,不禁跟著停下腳步笑問一句,然後循著白長贏的視線抬頭看去,笑意微凝。


    “嗤——裝模作樣。”


    “素律,別這麽說!靜芸怎麽說也是我們小妹。”


    看著白長贏滿臉的不讚同,白素律重新揚起一抹笑,看著還有點乖巧,應了聲:“嗯,知道了。”


    被白素律這麽一打岔,白長贏也不再看在小陽台打坐的靜芸了,聽到白素律答應後,就繼續了晨練。


    白素律也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身上,立即抬腿跟了上去,但是跑之前,還是給了靜芸一個白眼。


    打坐在哪兒不好打,非要來陽台上,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果然,雪青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麽做作的一個人來了,我們的眼睛要是不擦亮一些,雪青豈不是要被她欺負死。


    本來雪青的身體就不好……


    白長贏和白素律引著清晨的微風慢跑,叫在靜芸腿上尾巴盤腿打坐修行的朏朏嗅到了兩縷相似的味道,不禁厭惡地皺了皺眉。


    “這花園的靈氣倒是充足,可惜有兩粒老鼠屎,壞了這一早上的修行。”


    朏朏毫不客氣地出言吐槽,引得靜芸睜開了雙眼,但她的目光絲毫沒有掠過剛跑過的兩人,隻低頭揉了揉朏朏不高興的大腦袋。


    “打坐修行需靜心,既然靜不下心了,再繼續也是適得其反,要不要去買些早餐回來?”


    一提起吃的,朏大爺立即就高興了,本盤著腿的尾巴豎起,輕輕抖動,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比清晨太陽還要明亮幾分的光。


    “馬上回來!”


    話音落罷,朏朏就跳上了陽台欄杆,再下一秒,朏朏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白家別墅的範圍。


    朏朏怎麽說也是上古瑞獸,雖然綜合殺傷力不強,但麵對大部分鬼怪妖物能做到自保,即使遇到看走眼的修行者也可以全身而退,所以靜芸很放心他一隻獸單獨出門去,繼續了她的修行。


    這春方別苑別墅區位於外郊,而且別墅區裏的人家也沒有去外麵買早餐的必要,所以朏朏一直跑去了東外郊與東城中心的交界線處,才找了個沒有人也沒有監控的地方幻化出人形。


    街邊的早餐店排了一排,又因為時間還早,出門的人不多,朏朏也不用排隊,勾著從靈府裏取出的貓貓頭錢袋,隨意看了眼門頭的菜單,便呲著個虎牙笑著,直接和早餐店老板點單。


    “兩屜蝦仁燒賣、兩個芝麻紅薯餅、兩個水煮蛋、再是兩袋綠豆湯吧,全部打包帶走,謝謝!”


    “總共36元,芝麻紅薯餅要現做,請稍等。”


    朏朏應了一聲,低頭從錢袋裏取出數清的零錢,伸手遞給老板後,見桌邊有一盤自助的口哨糖,便拿了一顆拋進了嘴裏,站在一旁開始邊等邊看風景。


    在不遠處的高樓上,有工人將一張印著巨大人臉的廣告部掛起,朏朏隻看了一眼,本高興舒展的眉眼,便緊皺起眉頭,換上了嫌棄晦氣的表情。


    因為那張巨大人臉邊印著的字,是——白暮律雪後初晴演唱會\/西城陽光體育館。


    雖然還沒見到白暮律,但是朏朏一想到在靜芸的那個夢裏,這白暮律就是引導他強大的粉絲團體網暴靜芸,落井下石的人,便厭惡極了他。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眼瞎心盲,還不如把器官全捐了,也算是對這個社會做了點貢獻!省得禍害遺千年!


    道路邊立著的交通廣角鏡裏,映出朏朏的模樣,朏朏對著廣告牌上的白暮律翻白眼時看了一眼,便抬手開始對著廣角鏡臭美起來。


    “什麽演藝圈的金嗓子啊!長得還不如本大爺帥呢!”


    的確,幻化成人形的朏朏,並不似白貓形態時的圓潤。


    他的五官立體深邃,肩寬腰窄腿長,一頭微卷的狼尾長發,配上因穿著灰色無袖連帽衫而裸露在外結實勻稱的小麥色肌肉,充滿了野性的美感。


    不過,朏朏笑起來時總能露出兩顆小虎牙,是撲麵而來的明媚少年感,不透露自己真實年齡的話,沒人能知道他已經千萬歲了。


    “客人……客人,客人——你的東西打包好了!”


    “啊!好!謝謝!”


    發現自己臭美過頭叫人家發現了,朏朏難得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接過打包好的一大袋早餐,不過轉身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對著白暮律的廣告牌翻了個大白眼。


    幻化回白貓形態的朏朏,叼著早餐回到白家別墅時,靜芸正好做完早課站起身,朏朏蹲坐在陽台欄杆上,筆直翹起的大尾巴輕輕搖擺,滿眼期待地看著靜芸。


    我狩獵回來啦!本大爺棒不棒?昭昭快誇誇我!


    “好棒。”


    靜芸垂眸,滿眼寵溺地看著朏朏,一手接過朏朏叼在嘴裏的袋子,一手揉了揉朏朏毛茸茸的大腦袋。


    此時,白長贏和白素律也晨練完回來了,白長贏好奇靜芸是不是還在陽台打坐,不禁再次抬頭看去,白素律見白長贏停下腳步,也跟著站定抬了頭。


    白長贏看著靜芸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著——


    原來,靜芸也是會笑的,還笑得這麽明媚,這麽溫柔。


    也對,靜芸才十八歲而已,雖然修道修得氣質出塵,本質也還隻是個剛成年的女孩子。


    白素律對於靜芸的笑也是有些看法的,卻是和白長贏完全相反的態度。


    “對隻肥貓,倒是比對爸媽還好。”


    白素律的話語中帶著嘲諷,引得白長贏又不禁轉頭看向他,卻看到了白素律滿臉無辜的笑。


    “二哥,你說——她什麽時候會對我們,對雪青,像對那隻肥貓一樣好呢?”


    端得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笑得白長贏都不好意思再說白素律,不過白長贏重視規矩,想一家和樂,頓了頓,還是應了白素律的話。


    “從此靜芸就和我們一起生活了,日久天長的,遲早,靜芸會徹底融進家裏的。”


    “哦,希望吧!”


    白素律笑著聳了聳肩,在白長贏沒有深究的眼底,滿是惡意。


    他才不想和這個小小年紀滿是心機,傷害了自己寶貝妹妹的人生活呢!也沒法在一起好好生活!


    “走吧,打理幹淨吃完飯就上班去了。”


    白長贏見靜芸轉身打算回房間去了,便也拍了拍白素律的肩叫他一起進屋。


    白素律笑應一聲,卻是在白長贏拐進院門後瞥了靜芸手上提著的路邊早餐一眼,低聲嫌惡地嘀咕了句:“真是上不得台麵。”


    他就知道這白靜芸是裝模作樣,想通過所謂的“勤奮”,來獲得他和他二哥的好感。


    如果她真是一直在陽台打坐,那麽,那袋路邊攤早餐是哪兒來的?


    這是別墅區,附近可沒有什麽買賣東西的地方,最近的要去,也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呢。


    又是和昨天晚上一樣,叫的外送吧!


    家裏明明有廚子,還故意去外麵買那些路邊攤吃。


    是不想和他們同桌吃飯,顯得他們排擠她,好引得爸媽的關心和愧疚,然後以此爭寵吧!


    欲擒故縱——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就和為人一樣。


    白素律覺得自己看穿了一切,不屑地輕笑出聲,抬腿跟著白長贏回了院子。


    而靜芸將早餐一份一份地擺上書桌,朏朏用嘴拉上了陽台簾後,確保不會有其他人看見房間內情景後,立即幻化出了人形,迫不及待地將床邊小沙發挪到了靜芸身邊。


    一番動作下來,朏朏的目光都緊盯在靜芸分好的自己那份早餐上,剛搓了搓手打算下口,手裏便被靜芸塞了一張紙巾。


    “去洗手。”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天知道剛叼著一袋子早飯回來的時候,那些美食香味,勾得他流了多少口水!


    他等不了了!


    “那不準吃了。”


    靜芸將裝了六個蝦仁燒麥的紙盒往一邊挪了挪,朏朏立即敗下陣來,可憐兮兮地求饒。


    “洗手洗手!馬上洗手!昭昭你最好了~等我回來一起吃啊!”


    朏朏歪頭傾身,明明坐著都比靜芸高了半個頭,卻還像是白貓形態時那樣,在靜芸肩上撒了個嬌,然後才火急火燎地跑去了房門邊的衛生間洗手。


    而隨著衛生間裏流水聲響起的,是靜芸袖中的手機鈴聲。


    “您好,我是玄門道士靜虛,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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