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助紂為虐,是因為這裏被警察查封,陣法被破,你的家人命數將盡嗎?”


    “可你忘了,是你先串通邪修,以盜取掠奪他人金銀財氣、孩童生氣來為家人續命的。”


    “如此逆天而行,非但不會為你家人增長壽數,反而會遭天譴。”


    “你不該怪別人,你該怪自己,如果你不怪自己,那就去怪那個引誘你這樣做的人。”


    “你猜,你盜取的一切,難道真的都轉換到你和你家人身上了嗎?”


    “你都知道利用別人,予以小惠汲取大量財富,那個入了邪道的修士,難道真就會守清規戒律?”


    “向警方坦白一切吧,你和你的家人,或許還能因此有些機會。”


    黃粱驚異地看著靜芸,沒想到她會明白自己的哭訴,知道自己想說不能說的意圖,但這隻是揭開了他的傷疤而已。


    直到,黃粱聽見靜芸最後所說的一句話,眸中才出現一點光亮,但在這一點光亮之中,他還是帶著些許疑慮。


    “真的、真的嗎?我和我的家人,還能有機會?!”


    靜芸點了點頭,循循善誘。


    “隻要你把一切都說出來,說出你是怎麽踏上這條路的,說出你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我……”


    黃粱看著靜芸平靜溫和的眼眸,按照靜芸所說的,腦海中回想著自己的曾經。


    曾經,他也隻是一個汽修廠的小工而已,每天勤勤懇懇工作,隻想攢錢,供孩子讀書,供父母養老。


    後來,他是怎麽踏上了這條路的呢……


    明明自己也有孩子,他又是怎麽,走到了這一步呢……


    黃粱沉默著,靜芸也不急著逼他說出來,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黃粱肯坦白的時刻。


    不過,孩子們都已經送回警局了,現在輪到押送這些罪犯了。


    “道長,我們要把他們押走了。”


    隊長見證過了靜芸的能力,現在看靜芸站在黃粱身邊,猜靜芸和黃粱還有話要問,便與靜芸交代了一聲。


    “被拐孩童太多了,今天晚上我們要負責將孩子們送回家,對於這些罪犯的審問會安排在明天,道長若也有話要問,我明天聯係道長到警局聽審吧?”


    身在凡塵,自然要按照社會上的法則辦事,靜芸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一張名片遞上。


    “那就麻煩警官了。”


    待隊長將名片好生收好在口袋,黃粱也終於被警員從地上薅了起來,一行人全都撤出了被封禁的地下賭場,離開了也同樣被查封的西金堂金店。


    一場大規模的抓捕,就這麽在一個特殊的節日裏悄然結束了。


    靜芸和朏朏離開時,抬頭遠望,見遠方市中心的炫彩燈光照亮了夜幕一角。


    白暮律的腿沒事兒了,所以演唱會還是如期舉行了,而演唱會都舉行許久了,一天隻吃了餐早飯的他們,也早已經錯過了一天裏最後的吃飯時間。


    晚飯也就算了,本來就可以不吃,他們連午飯都沒吃啊啊啊啊——


    朏朏抓狂。


    “不行,昭昭,明天我要吃大餐!把今天沒吃的都補回來!”


    說著,朏朏又想到了吃大餐要小錢錢,雖然他們不缺這個,但是……


    “昭昭,那三千萬,白雪青轉你了嗎?”


    靜芸聞言,從袖中取出了手機,的確有一筆轉賬,但是轉賬人並不是白雪青。


    朏朏好奇探頭,將在靜芸手機裏所看到的內容念了出來。


    “備注:靜芸,雖然白家有錢,但還是希望你能潔身自好。”


    “轉賬人:白長贏。”


    看來,白登舟和白長贏去醫院去得晚,是給足了白雪青造謠的時間啊!


    這可引得朏朏話音剛落就嗤笑出了聲。


    “蠢貨,遲早被白雪青騙得褲衩都不剩!”


    這一天下來,朏朏炸毛罵人就沒怎麽停下來過,終於空閑下來了,靜芸抬手揉了揉朏朏的頭發。


    “好了,不要為不相幹的人和事壞了修行。”


    靜芸是讓朏朏別再生氣,朏朏卻以為是靜芸覺得他罵得不夠委婉。


    想了想,朏朏最終正經又嚴肅地看著靜芸,憋出了一句:“就憑白長贏的這個智商,遲早被白雪青騙得小褲褲都不剩!”


    靜芸聽得哭笑不得。


    “好了,那明天就用白長贏的錢,帶你去吃大餐。”


    “好嘞!”


    這下朏朏可高興了,“嘿嘿”笑著,攬住了靜芸的肩。


    “就知道我家昭昭最好了!”


    “喵~”


    熟悉的貓叫,是報完仇的貓鬼回來了,豎在身後的尾巴筆直,隨著走向靜芸的腳步輕輕搖擺,滿是因為報仇成功神清氣爽的樣子。


    朏朏看著貓鬼前進的路線,見是要跳到靜芸懷裏去,立即醋意大發,站在了靜芸身前,將跳起的貓鬼攔在了自己懷中。


    “報了個仇回來就不知大小王了是吧?昭昭是我一個人的!隻有我能抱抱貼貼!你懂麽你!”


    “喵——”


    貓鬼表示知道,但又有些不服。


    可那又怎麽樣,貓鬼憑借著魂體狀態能穿過任何建築和普通的人身體,但是,他又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朏大爺!堂堂上古瑞獸朏朏!


    朏朏左右晃了晃手中提著的貓鬼,看著它掙脫不掉,霸道又小驕傲地“哼”了一聲。


    “就算你是鬼也不行!”


    報了仇的貓鬼膽子大了許多,敢對朏朏揮肉墊了,但還是被靜芸的一個摸摸頭給安撫好了,舒服得直“呼嚕”。


    但這可把本來高興又驕傲的醋王朏朏給看委屈了,可憐兮兮地看向了靜芸。


    小孩子似的。


    靜芸也寵著朏朏,抬手也揉了揉朏朏的頭發,同時對貓鬼問道:“怎麽樣?他們的狀態如何?”


    雖然知道有《清心符》在,貓鬼不會因為仇恨失智殺了那些人,但靜芸還是有些不放心,想最終確認一遍。


    她不是怕哪些人瘋了、傻了、死了,隻怕貓鬼身上因為那些人而背了血債,去了冥府不好入輪回。


    “喵~喵喵~”


    一聽靜芸問自己關於報仇的細節,貓鬼興致勃勃,連連“喵”叫,說了一大堆,但最終還是要靠朏朏這個醋王翻譯官來轉達。


    “貓鬼說——它用幻境把那些人都嚇了個半死,把他們都嚇暈了以後才入夢去教訓了他們,把他們全身都抓花了!”


    “特別是那個殷參,剛看到它,褲子都濕了,到了夢裏還連滾帶爬地求它放過,這麽沒用,居然還想著去謀財害命!”


    “不過,它還是有乖乖遵守昭昭的囑咐,把他們嚇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了——”


    朏朏的最後一句話拖了個微長的音,好像有什麽沒有說完,貓鬼也證實了這一點,十分不滿地對朏朏“喵喵”叫著。


    朏朏佯裝凶殘,和貓鬼碰著額頭互瞪。


    “不論是你要和昭昭貼貼,還是昭昭要和你貼貼都不行!昭昭是我的!是我的!都報完仇了,你趕緊投胎去吧你!”


    “喵嗷——”


    “你休想——”


    兩隻“貓”的對罵聲,在因為被警察封禁而顯得格外寂靜的廢棄倉庫外,顯得格外響亮。


    靜芸聽不懂貓鬼的喵喵叫,朏朏渾身散發著醋意,也有意隱瞞貓鬼喵喵叫的意思,引得靜芸更加聽不懂這一段爭吵了。


    最終,還是靜芸同時抬手揉了揉這兩隻“貓”的腦袋,才終止了這場罵戰。


    “好了,相識一場也是緣分,現在就要分別了,不要鬧了。”


    好叭——


    雖然看向彼此的眸子裏還是帶著不服,但也是乖乖聽了話,不再吵了。


    不過,或許是被他們所感染的,靜芸本性裏因日日修行而沉寂許久的惡作劇因子又起來了,話語的最後還順著跟了一句:“親一親,給我看看你們和好的樣子吧?”


    兩隻“貓”聞言,同時瞪大了他們鈴鐺一般又大又圓的眼睛,吃驚地看向靜芸,又轉頭眸色複雜地看向彼此,沉寂片刻後……


    “噦——”


    貓鬼掙紮的同時,朏朏萬分嫌棄地鬆了手,他們一個站著“噦”,一個趴在地上“噦”,同時被彼此感到萬分的嫌棄。


    “哈哈哈……”


    這下子,壞心思得逞的靜芸可就笑了,也覺得有趣。


    “不吵了吧?非要動嘴就親一親,少出聲罵,壞修行。”


    真親了毀道行!


    朏朏再也不想跟貓鬼吵架了,隻對惡作劇成功了的靜芸嘟嘴喃喃道一句:“怎麽突然變得跟小時候一樣了啊……”


    想起靜芸的小時候,朏朏的眉頭都舒展了,看向眉目含笑的靜芸的眸子,滿是柔軟與寵溺。


    那時候的昭昭……無憂無慮的,雖然經常能把山上弄得雞飛狗跳的,但也是她給山上帶來了生氣,真的特別可愛!


    如果不是因為情劫,因為白家……


    朏朏又想起了靜芸的那個夢,心中一酸,強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狀似嫌棄。


    “我才懶得跟它吵!昭昭趕緊把它送走!”


    “喵——”


    靜芸聽懂了貓鬼的附和,微微收斂了笑意,但看向貓鬼的眸中依然帶著溫和。


    “那麽,貓鬼,一路好走。”


    話音落罷,靜芸捏訣念咒,六張《輪回符》將貓鬼包圍其中,在刹那白光之下送貓鬼前往冥府入輪回。


    遠處,市中心的炫彩燈光已經消失不見,時間已然不早了,送走了貓鬼,朏朏伸起了懶腰。


    “唉——又得回去了。”


    雖然靜芸也不想回白家別墅,但是沒有辦法,隻能抬手揉了揉朏朏的頭發。


    “明天早點出來就是了,走吧。”


    朏朏蔫蔫兒地應了一聲,幻化回白貓形態,輕輕一躍便趴在了靜芸的肩頭。


    縮地千裏讓靜芸與朏朏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廢棄倉庫前徹底沉寂下來,但在地下深處的那個密室裏,似乎又有了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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