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見身邊走過的修行者們,或停下、或緩慢了前行的腳步,兩名警員異口同聲地繼續明知故問,就為了提供條件,讓李清蓉能順利拋出可以論證這個“聽說”的證據。


    而李清蓉也立即“當然”出了聲。


    “在第五場‘五術·符咒’比拚,靜虛道長請神之後,你們難道就沒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還有一種不知從哪裏來的威壓嗎?”


    “而且,那股寒氣和威壓,在比拚完,靜虛局長退場,泉安他們跟著把供桌搬走後,就神奇地消失不見了!”


    “這些感覺,你們難道沒有感受到?”


    李清蓉問著兩名警員,同時也問著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修行者。


    “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


    兩名警員將相同的回答回應得此起彼伏,而這四個字也同時回響在修行者的腦海中。


    普通警員都感受到了的異常,他們身為修行者,對環境變化的感知更加敏銳,又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隻是,他們都不願相信罷了……


    不信冥王真的被一個坤道請到了人間。


    不信冥王真的被一個歪門邪道請到了人間。


    最不願相信的,是他們在觀戰了一早上後就應該相信的,或許更早,在九州官方鄭重介紹那靜虛道長時就應該相信的——


    他們不如一個坤道,不如一個歪門邪道,而那個坤道,那個歪門邪道,才不過十八歲……


    可他們不願相信的事實,卻被這些普通警員就這麽直接地說了出來,令他們不得不信……


    “而且,那可是泉安他們三個親眼看見的呢!”


    “嘶——你們說,要是靜虛道長沒有把冥王請走,我們現在去趴靜虛道長休息室的門縫,還能不能看到冥王啊?”


    李清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但目光飄飄忽忽地固定在了那些匆匆離開原地的修行者的身上。


    哼~就知道他們忍不住!


    “走吧。”


    完成了任務,李清蓉抬手挽上了董琪涵的臂彎,又拍了拍另一名隊友的肩膀,大聲散播消息,輕聲說著撤離。


    董琪涵一邊貌似激動地說著“我要把這個消息和魯悅分享一下”,一邊用手機打字,與李清蓉進行真實交流。


    董琪涵:看你玩兒得挺高興的,我還以為你要轉戰陣地進行下一場表演呢,影後。


    “你說我也說!我也要和我哥分享這事兒!”


    看完了董琪涵打字內容的李清蓉,麵容興奮,實際對好友傲嬌輕哼一聲。


    李清蓉:這就是你不懂了!老演員穿劇組容易穿幫知道吧!


    李清蓉:反正不算我們仨都有八百多人呢,就算一組四五個人,隻要每組都演一場,就足夠傳播消息了!


    李清蓉:而且,這還沒算上那些聽到了消息的修行者,會不會繼續傳播的可能性!


    李清蓉:視後,對於小劇場演出,你還是需要學習的嘛!


    “好嘞!”


    董琪涵一語雙關,應了李清蓉嘴上說的話,也應了李清蓉手機上打字的內容。


    偌大的場館中,“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警員們,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陸陸續續將靜芸真把冥王請來了的消息傳播出去。


    不過一個小時,差不多所有玄門,或通過警方、或通過通道,都知道了這個對他們來說極為震撼,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


    不因其他,隻因聽到李清蓉三人聊天內容的修行者,為了親自驗證消息是否屬實,真的跑到靜芸休息室那兒偷看了。


    隻是,被朏朏他們惹得不高興了的冥王,所釋放的威壓比靜芸請他來時釋放的更加強大,壓得那些個修行者靠近不得,最終隻能落荒而逃。


    “掌門,真的!我真的感覺到了!是冥王!真的是冥王!”


    迅速跑回落腳酒店的鍸山·天仙觀的弟子,或許因為逃跑的速度足夠快,所以冥王威壓好像還緊緊跟隨著他,嚇得他瞪大了一雙眼睛,大口呼吸著,與程尚賢匯報這個驚人的消息。


    “而且、而且……九州官方都知道了!那個靜虛道長身邊,真的出現了冥王!他們親眼看到的!”


    得知了這個消息,正喝茶,打算待會兒抽查一下程涉川人相、奇門遁甲與五術準備的程尚賢,握著茶杯的手不禁一緊。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可是鍸山·天仙觀的掌門啊!


    連非玄門中人的九州官方都感覺到了的東西,他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他隻是不願相信……不願放棄……


    那可是能夠決定每一個玄門、每一個修行者,所接委托的“非自然事件調查局局長”之位啊!


    那可是已經兩千多年未曾出現過的,能夠一統,並號令所有玄門的玄門門主啊!


    可那是冥王……


    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的,被那個歪門邪道中的區區坤道,所請來的冥王……


    一時間,程尚賢心亂如麻,不過,在麵上,身為一派掌門的程涉川,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掌門?”


    久久未得到答複的弟子,怯怯地抬眸看了坐在沙發上的程尚賢一眼,令程尚賢提前梳理好了心緒。


    “啪、嗒”一聲,程尚賢緩緩將茶杯放到茶幾上,話語平靜又充滿了威嚴。


    “怎麽,難道你是親眼所見,冥王出現在了那個靜虛身邊?”


    一聽程尚賢這麽問,弟子不禁微愣,緩緩搖了搖頭。


    他怎麽敢啊……


    剛靠近那靜虛道長休息室的方圓五米範圍,他就被那威壓壓得險些喘不過氣來,他想再往前走一步,心髒都有些受不了了。


    雖然不是很願意承認,但那靜虛道長瞧著的確是絕世出塵,溫和清冷,身上根本不會有,也不會平白無故釋放出這樣強大的威壓。


    他怎麽敢再靠近一步,甚至推開一道門縫,去看冥王是不是真的在那靜虛道長的休息室裏啊!


    而程尚賢看著弟子搖頭,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安撫自己的突破口,微微鬆了口氣,又微皺著眉頭教訓起了那名弟子。


    “既然不是親眼所見,那就不要亂說!”


    “一個年紀輕輕,又沒有正經師門傳承的坤道,怎麽可能真的請來冥王?”


    “下去吧!不要再危言聳聽,影響了旁人的道心。”


    被教訓了一通,剛被冥王威壓嚇過的弟子委屈得不行,但又不能反駁什麽,畢竟自己的確是沒有親眼看到冥王,最終隻能應下一聲“是”,然後默默退出程尚賢與程白知的房間。


    待房門閉合,弟子來時正好在上廁所的程白知,等弟子走了以後才緩緩走回程尚賢的身邊。


    明明什麽都聽到了,他卻明知故問。


    “爸,剛剛怎麽了?你生氣了?”


    “門下弟子在外頭聽了些謠言,說什麽,那靜虛請神,真把冥王給請來了,還跑到我這兒來說了。”


    再次拿起茶杯的程尚賢哼笑一聲,說了句“簡直是胡言亂語”。


    程白知笑著附和了句“就是”,但垂下了眼簾的眸子裏,映著程尚賢用力握著茶杯的手。


    “這事兒,你知道就知道了,別跟天謹、天淳說,免得影響了他們下午比拚。”


    “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子知道這事兒了……你去,也跟他們囑咐一二去!”


    程白知立即應了一聲“是”,便站起身子出了門。


    他當然不會去和程涉川說。


    最重要的,是不會去和他的寶貝兒子程若樸說。


    畢竟,豈止是程尚賢巴巴地望著程涉川能在這一場“玄門道法探討大會”中奪得魁首。


    他更加希望程若樸能勝了靜芸、勝了程涉川。


    憑什麽呢?!


    憑什麽他父親的眼裏,就隻有他的大哥和他大哥的孩子呢!


    明明他和他的寶貝兒子也不差的!


    若他的寶貝兒子能奪得這一場“玄門道法探討大會”的魁首,那麽,他盼了幾十年的天仙觀掌門之位,就是他寶貝兒子的了!


    至於程涉川……


    就算他的寶貝兒子這一次不能獲勝,叫那程涉川僥幸贏了,那他們也來日方長。


    程白知不覺得自己兒子哪裏比不上程涉川,就算程涉川坐上了那“非自然事件調查局局長”的位置,他也覺得隻是暫時給他兒子占的。


    遲早——他的寶貝兒子會成為最厲害的修行者,把所有人都統統比下去!


    程白知就懷揣著這份堅信,去囑咐天仙觀中的各位長老與弟子,不要亂傳“謠言”了。


    但到底是有些晚了。


    畢竟,知道這則消息的人不止天仙觀的弟子,而南山體育中心附近的每一家酒店裏,住的也不止一個門派的修行者。


    偏偏,程尚賢、程白知所居住的酒店,與程涉川、程若樸住的還不是同一家,就算用手機警告門派中的弟子不要“傳謠”,也實在是有些來不及。


    早在天仙觀的弟子將消息稟報給程尚賢時,程若樸就在他和程涉川所住酒店的大堂裏,聽到了“靜虛道長真的把冥王請來了,千真萬確”的消息,並匆匆去找了程涉川。


    “哥,怎麽辦啊……接下來的比賽,你……”


    “我會贏的!”


    正在複習鞏固“五術·人相”知識的程涉川,急切地應下了程若樸那未說完的問題,放在書頁右上角的手也不自禁地攥緊,將書頁揉皺了。


    “不論如何……我一定會贏的……”


    程涉川嘴唇微抿,在稍稍沉默之後,對還想說些什麽的程若樸說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話到喉頭被噎住,程若樸啞了半晌,最終點了點頭,又笑了起來。


    “嗯!我相信哥會贏的!我也會贏的!”


    “哥你好好複習鞏固,我也去我房間複習六壬了!”


    房門被程若樸輕輕合上,同時,程涉川手中被揉皺的書頁,終究是被撕下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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