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場“五術·方劑”的比拚很快就結束了,所有的修行者都很想知道靜芸的腦子是怎麽個構造,十個考題病例,她居然能將方劑寫得又快又準。


    其實也不止驚歎靜芸的醫術,更主要的,是靜芸已經一天比了十場了,居然場場都是在各項比拚魁首輕易獲勝。


    要說唯一的對手,怕也就隻有那還有最後一場比賽的程涉川了。


    雖然一些修行者覺得,之前四場比賽,靜虛都有對那天謹放水。


    但人家也的確有實力,十一個比拚項目,他直接奪了五個魁首,已經是年輕一輩不可小覷的天之驕子了。


    而接下來,十一個比拚項目中,最有意思的“五術·武術”就要開始了。


    他們也是很期待,這兩個天之驕子,最後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當然,現在場館之中,大多數修行者站隊靜芸,除程若樸外的天仙觀修行者及少部分等待反轉的修行者,站隊程涉川。


    他們還是無法接受——一個沒有正經傳承的坤道,能夠比得過他們正派乾道!


    萬眾矚目之下,這最後一場“五術·武術”,在重申完“謹遵玄門清規戒律,同門之誼第一,探討比拚第二,一切點到為止”的李忠讜,果斷落下的一句“開始”後,就正式拉開了帷幕。


    壓上所有希望的程涉川,眼尾微紅,在聽到那聲“開始”之後,便瞬間轉身,抽出了擺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長劍。


    “嗡”的一聲劍鳴,帶上了“唰”的破風之聲,直擊靜芸,這位他們天仙觀掌門救命恩人的死穴。


    雖然比試用劍並不會傷人,但是,這樣果斷的出手,這樣淩厲的招式,還是容易被人罵。


    “呸!忘恩負義之徒!”


    “下手夠狠的啊!虧人家靜虛還救了你家掌門呢!”


    “把中品三階安神丹吐出來!”


    “此人如此狠厲,忘恩負義,若真叫他登上玄門門主、‘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局長之位,我們還能好好修行突破嗎?!”


    “靜虛道長一定要贏啊!”


    ……


    原本像前十場比拚一樣,安靜看比試的觀眾席,因為程涉川毫不留情直擊靜虛命脈的舉動,爆發了巨大的唾棄聲。


    雖然大多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他們還是罵得很大聲,好像極為正義。


    而程涉川本就沒有忘記靜芸對自己爺爺的救命之恩,一開始就使出全力出手,也是在上場前經過了長久心理鬥爭的。


    他很想見自己的母親。


    但那靜虛做局長的確無可挑剔。


    母親對他真的很重要……可是天下蒼生也很重要!


    最終,他的想法是——不保留任何實力,才是對對手、對靜虛的尊重。


    隻有使出全力與靜虛比試,最後哪怕是輸了……他也才不會後悔。


    但是,賽前這麽想、這麽決定是一回事,賽時被這樣謾罵,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為他怕真的誤傷了他們天仙觀的恩人,他也真的不想做那忘恩負義的人……


    程涉川向靜芸刺去的動作有輕微的凝滯,而與程涉川同一時間拔出長劍的靜芸,看著程涉川思緒紛亂的模樣,眉頭微皺,抬手隨意撥開了程涉川刺來的劍。


    “何必畏懼流言,這是堂堂正正的比試,你若足夠強大,自無異議之聲。”


    “不必保留,使出你的全力。”


    得了靜芸的話,程涉川稍稍回神,但他還是怕傷著靜芸,一招一式之間,依然有所保留。


    靜芸明白程涉川的心中顧慮,再次撥開了程涉川橫掃向她腰間的長劍,淡聲說了句:“你傷不到我的。”


    “再不肯使出全力,可就直接判輸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程涉川再沒有了猶豫,立即對靜芸使出了全力,招招狠厲到位又迅速。


    感受到程涉川的確使出了全力,且的確是個對手後,靜芸的眸中多了幾分笑意。


    她也是好久沒有舒舒服服與人比試過了。


    程涉川——很好!


    但還是經不得誇。


    雲劍、刺劍、點劍……


    隨著打鬥深入,再無顧忌了的程涉川,腦海中漸漸隻剩下了奪得大會魁首,回去好見母親,否則將再無見母親可能的念頭。


    但是,接連十幾次的攻擊皆被截下,還手中劍還險些在靜芸出招時被擊飛出去,程涉川的心又開始亂了。


    肉眼可見,程涉川眼尾的通紅,滲入了他的眼眸。


    “呀——”


    隨著程涉川的全力刺出,靜芸心中也對程涉川落下了最終判決。


    可惜了……


    “你的心亂了。”


    程涉川手中的長劍,“刺拉拉”地從靜芸手中的長劍處摩擦而過,閃現的點點火花,距離靜芸的耳朵與眼睛不過半個肩膀的距離。


    探出了程涉川的承受能力,靜芸不想打了。


    “道心如此不穩,如何修道,更別談什麽精進修為了。”


    話音落罷,靜芸用劍格反手一鎖,便將程涉川手中的長劍別落在了地上,劍又順勢一橫,便夾在了程涉川的頸脖之上。


    還好是沒開刃的,否則,就算靜芸收了力氣,怕也是要刮掉程涉川頸脖上的一層皮。


    特寫都拍不出的驚險,李忠讜大老遠看著程涉川手中沒了武器,人也被靜芸架著動不了了,立即落下了一句:“比賽結束!”


    “今日第十一場‘五術·五術’比拚的勝利者是靜虛道長!”


    通過滲透在觀眾席的後勤組警員傳來的消息,知道沒有一個修行者對這個結果有所異議,生怕靜芸跑了的李忠讜趕緊宣布了這一場大會的最終結果。


    “本場大會的最終魁首,是來自‘九州雲都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靜虛道長!”


    “恭喜靜虛道長衛冕成功!”


    隨著四麵八方幾乎重合的“嘭嘭”聲,繽紛的彩帶與反射著場館外夕陽的亮片飄落。


    後台屬於朏朏、桃夭他們的歡呼聲無法傳入場內,而後勤組的警員們雖然內心激動萬分,也得作為中立方壓抑著無法歡呼出聲,隻能默默揚起笑臉。


    朏朏、桃夭他們單純高興靜芸贏了,而九州官方的警員們笑,是笑他們局長終於可以永遠當他們的局長,再也賴不掉了。


    觀眾席上,本就站靜芸贏的修行者們,倒是因為站隊站對了而大大方方地歡呼了起來,正是驗證了無人反對的這個結果。


    而天仙觀的修行者們,與那些站程涉川贏的修行者們,都失望地沉默了。


    但看完了整場比試的他們,深深知道了靜芸的實力,也開不了口說什麽反對的話。


    特別是程尚賢,反對不了,卻萬分失望,因為服用過了中品三階安神丹,心跳穩定昏不過去的他,臉黑得幾乎能滴出墨來。


    都不用他說了,光是那隔了大半個場館都依然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眼神,程涉川就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


    因為內心的絕望,而徹底沒了力氣的程涉川,靜芸剛剛收劍,他便雙腿一軟,雙目無神地跪倒在了靜芸身邊。


    母親……


    是兒子沒用,救不了你……連見都無法再見你!


    遠景攝像拍不到,那溫熱的淚水,從程涉川的眼眶中迅速漫出,順著他的臉頰,重重滴落到了他同樣垂落在了地麵的手背之上。


    所以,在大會迎來正式落幕的時刻,也沒人注意到他哭了。


    主持台上,身為九州首都軍區上將的嶽成功,代表九州元首魏玉闌,向場館內的所有人正式宣布——


    “靜虛道長從即刻起,正式擔任‘九州雲都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局長!”


    “我九州官方軍部、警方,將全天候無條件聽候靜虛局長的調遣!”


    “之前同意加入‘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玄門,也於即刻起,正式成為‘九州雲都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一員,受靜虛道長統一管理,分派委托任務!”


    “接下來,我將公告所有在此刻正式加入‘九州雲都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玄門門派。”


    “尚未加入的玄門門派,可在大會結束之後、今日晚八點之前,於調查局公眾號上填寫申請表,通過審核後,會與已經加入調查局的玄門門派一樣,於三日之內陸續下發‘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工作證明與通行證。”


    “已經正式加入‘九州雲都非自然事件調查局’的玄門門派有——”


    “一、落霞市·落霞峰·碧玉觀;二……”


    嶽成功報玄門門派的功夫,比拚完成,一切已塵埃落定,也已不是全場焦點了的靜芸,打算回休息室去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靜芸彎腰向程涉川遞上了一張名片。


    “若有需要,可隨時聯係於我。”


    她已經了解了程涉川所遇到的困難,也惋惜這麽好個修行苗子毀在程尚賢手裏。


    但程涉川所遭遇的事情,是人為,怎麽算都隻能算是他們天仙觀的家務事,根本算不到委托範疇裏去,即使她再怎麽看不過眼,也沒有直接幫忙的道理。


    反正聯係方式她給了,之後的事情,就都看程涉川的意思了。


    而程涉川沒有想到贏了自己的靜芸會突然向自己伸出援手,也不知道靜芸為什麽會對他施以援手。


    但深陷在悲傷與絕望之中的他,一時也無法思考這麽多的“為什麽”,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掛著淚水,愣愣地微微仰頭望著靜芸。


    靜芸知道正在大悲之中的程涉川需要時間緩衝,便顧自將名片放到了程涉川的掌心,然後直接直起身子轉過身,將長劍放回原位後,背著程涉川久久無法收回的目光,離開了場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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