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驕陽似火,楊真真在楊氏豆製品店的小院裏預估了下溫度:太熱了,三十八度左右。


    但是今天,最熱的不是溫度,而是朱雀大街中間十字路口的廣場。


    官府搭建的篷子幾乎覆蓋了整個廣場。


    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並不為過。


    接下來的十多天,京城遊人增多,不是一般的增多,是比科考年的人都多得多。


    要問京城什麽最行銷?


    冷飲和遮陽傘。


    到京城博彩,成了大業國稍微有點錢的人的旅遊向往和實際行動。


    這一天天的,就跟過節一樣熱鬧。


    京城的茶樓酒館、食攤客棧,都對陛下這個英明的舉動三叩九拜,京城的商業,徹底被刺激起來了。


    兌獎處設在廣場中央的一個密閉帳篷裏,為非公開兌獎。意思就是隻要自己不說,沒人知道你得的是幾等獎,這也是為了保護中獎戶的隱私和安全。


    當然,深層次的原因是為了保密中獎數據。


    於是,那個帳篷裏進進出出的人,都成了眾人眼中的幸運兒,同時還成了彩票市場的刺激者。


    無人去深究,這個幸運兒前期投資了多少。


    窮的人家,湊出汗津津的二十文錢,對著四方叩拜後,派出家裏最有福氣的人去了朱雀大街……


    有錢人摸出十兩銀子:“給大爺來個五百張。”


    遊客們都是五兩二兩地購買,買到後帶回客棧,泡上一壺茶,一人分個幾十張,慢悠悠地撕開……一個美妙而充滿希望的下午就過去了。


    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們,也收斂了紈絝作風,三五成群去買彩票,拚的是誰的購買力最強,反正這些錢都是過了明路的,家裏的長輩都說去朱雀大街買慈善彩票是在積德行善。


    難怪這些天,京城周圍的廟子都好清靜。


    賭場裏更是空空蕩蕩。


    沒法,善士和賭徒全去了朱雀大街。


    熟人相見,殷殷問候:“今天你刮了嗎?”


    有個走街串巷的小販,抱著大出血的想法,下決心買了一張,看到自己刮出了一隻夢寐以求的雞,難以置信地把眼睛都搓紅了。


    菩薩保佑,這下娶親有望了!


    小販剛離開,他買獎票的那張桌子的彩票就銷售一空。


    有個病歪歪的老婆子,夢見祖宗點撥,說今日必有收獲。從棺材本裏擠出二十文錢,讓九歲的小孫孫替她跑一趟,結果果然刮到一隻牛。


    小孫孫揣著一兩銀子跑回家,全家跟過節一樣高興,一兩銀子可是兩個做粗活的兒子、兩個幫人漿洗衣服的媳婦半個月的收入。


    對於這家人來說,最大的驚喜還在後麵,刮到牛後,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是這家祖宗終於睡醒了,躺在床上幾個月的老婆子,竟然能下床扶著走路了。


    ……


    第四天,一等獎開出來了,是個做生意的人刮出來的。


    毫無疑問,這五百兩銀子分成十多次又都換成了彩票。


    第九天,彩票還剩不到五十萬張的時候,特等獎開出來了,是個外地遊客。


    外地遊客是帶著夫人和四個仆人專程上京博彩的,據說天天都在買,天天都在刮,兩口子都極其上癮,投資了千餘兩銀子了,那四個仆人更是獲得了客棧裏其他仆人的一致羨慕,畢竟隻有他們,每天刮獎刮到熬更守夜、四肢酸麻。


    這般過癮的命,豈是一般人能有的。


    仆人卻是苦不堪言,隻是他們的苦,沒人理會。


    兩口子終獲大獎,高興得擺了兩桌酒席,宴請客棧裏的其他遊客。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揣著銀票,榮歸故裏。


    楊氏豆製品店裏,幾個人都在躍躍欲試。


    楊真真也在躍躍欲試。


    雖然自己製定的規則,自己最清楚這個中獎率,但壓不住博彩的心情啊,遂大手一揮,摸出三兩銀子,讓楊虎去買回來一百五十張彩票,六個員工,一人二十五張,而且事先說明,誰刮到的獎算誰的。


    她不刮,她就看他們刮。秀才很幸運,刮到了一條蛇,兩個幫工一人刮到了一隻鼠,一人刮到了兩隻鼠,吳梅刮到三隻鼠。雖然獎級不高,但是對這四人來說,這是白得的錢,那種高興是難以言表的。


    第二天一早,楊真真跟著楊虎送貨的馬車去了趟宮裏,想著趁熱去給皇帝再獻獻計。


    她先去太和宮鳳行殿裏給太後請安。


    太後正鬱鬱寡歡地和嬤嬤說著靜王。


    今日靜王一早來給太後請安,請安之後也隻是太後問一句他回一句,看著人都有些木訥了,哪裏還有當年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樣子。


    太後記著妙真師傅的提醒,不敢關心的過於深沉,更不敢大包大攬做出任何承諾,把該叮囑的都叮囑了,母子倆就剩相對無言。


    打發靜王回府之後,太後再也露不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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