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淡淡看了一眼方正凱。


    這眼神讓方正凱心底咯噔一聲。


    林時是今天這次騷亂中,最先出手殺人的人。


    那果斷迅速的出手,冷漠的神情,就像捏死的不過是一隻螞蟻。


    不僅是那些幸存者,把方正凱都嚇住了。


    如果沒有林時的果斷,方正凱或許還沒有這麽快做下決定,違背心底的意願對普通人揮下屠刀。


    因此方正凱對林時的感觀再次提升,隱隱有了敬畏之意。


    “我可以告訴你。”林時道。


    林時將林天瑞治理沙市庇護所的情況告訴了方正凱。


    方正凱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吃驚,到了然。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消化。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個地下城存在的問題,是他一開始就做錯了。


    “方隊,等外麵的暴風雪一停,我就要離開了。”


    林時說道。


    暴風雪天氣,視線受阻,沒有太陽,幾乎難以辨別方向。


    即便林時有指南針,也不太好走,不如等雪停,反正不差一兩天。


    “這麽快?”方正凱象征性地挽留幾句。


    聽到林時真的要離開,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


    “行,那這幾天林兄弟就在這裏好好休息。食物我會讓人送過去”


    “不必了,我自己帶了幹糧。”


    林時拒絕了。


    他自己做的肉幹還加了不少調味料,比方正凱這裏半生不熟的烤肉好吃多了。


    況且因為今天的事,接下來方正凱說不定送過來的都是一些儲存的幹糧。


    方正凱聞言雖然客套了幾句,但也沒有堅持。


    林時回去後不久,馬常就帶著清理積雪的隊員們回來。


    聽說了他們不在的時候發生騷亂的事,再看到一些被幸存者趁亂刺傷的同伴,都十分生氣。


    在接下來的整整一天裏,整個地下城就開始不斷出現小規模騷動。


    方正凱把今天帶頭的作亂的,還有出手傷人的人都找了出來。


    就在過道上,一棍一棍將這些人的手腳骨頭都打斷,然後再將人脖子扭斷丟出了地下城。


    之所以不用刀,是因為怕流出大量的血使得血腥味引來源獸。


    而那些死者都被堵住了嘴,防止他們大喊大叫,但無比痛苦驚懼的悶叫聲還是讓每個幸存者都不寒而栗。


    原本帶著惡意和怨恨的眼神也收斂了許多。


    方正凱這樣做,自然是聽了林天瑞沙市的庇護所的管理方法後現學的。


    隻不過這種做法在林時看來還是有些仁慈了。


    剩下的那些人雖然暫時被震懾住了,但隻要存在下去,隨著時間的累積,他們心底的怨恨一定會再次爆發。


    林時躺在床上,腦海裏思考著接下來的路程軌跡。


    這時,他發現有人徑直朝著他的這個房間過道走了過來。


    過道裏一天下來來來回回都會有很多人走動。


    但隻要隊員們回來了,過道裏的燈就會熄滅,以節省這個地下城發動機的柴油。


    今天因為暴風雪的原因,沒有人出去執行任務,因此過道裏的燈在中午過後就熄滅了。


    來的人林時不陌生,是昨天被方正凱叫來問話但被林時趕走的那個女孩。


    戴小柔在黑暗中順著記憶朝前走著,雖然眼前黑暗,但生活在地下城這麽久,她早就將地下城的路線記的十分清楚。


    加上今天有燈光的時候她已經打探過路線,因此並沒有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她腳步輕緩,幾乎沒有發出腳步聲。


    因為緊張死死攥緊了自己的衣服,直到停留在了自己記下的房間門外。


    林時的房間外。


    這裏的房間都沒有門,林時房間自然也沒有。


    隻要戴小柔邁出兩步,就能進入林時的房間。


    林時在暗黑中平靜地看著天花板,甚至沒有去看戴小柔。


    他已經猜到這個女孩想幹什麽。


    果然,戴小柔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林時的房間。


    她以為林時沒有看到她,準備將衣服褪去鑽進林時的被窩裏,她衣服裏麵什麽也沒穿。


    但她剛鬆開領口,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聽到黑暗中那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戴小柔渾身一抖,原本鼓起的勇氣又消散了。


    戴小柔今天特意跟著馬常他們出去了一趟。


    然後用外麵的雪清洗了一下身體,換了一身她藏了很久的幹淨衣服。


    然後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設,才在熄燈後摸索著來到了林時房間。


    “我......”戴小蝶想說,她還是個雛,而且已經洗過澡了,是幹淨的。


    她在京都工作才一年多,前幾個月剛滿十八歲。


    從沒有談過戀愛。


    因為進化者的身份,加上方正凱不允許地下城出現強迫婦女的事情,戴小蝶也沒有被人強迫過。


    她想回家,真的想回家。


    而且戴小柔覺得林時長得很好看,又很強大,即便跟了林時,她也不覺得吃虧。


    然而林時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道:


    “明天我就離開,不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帶上一個累贅。”


    戴小柔咬著失去血色的唇,沒有離開,依舊低聲堅持道:


    “我不會麻煩您,不會跟您索要食物,也不尋求您的保護,隻要讓我跟在您身後就行了......”


    “你連我的速度都跟不上,怎麽跟?”


    “我......”


    戴小柔被噎住。


    林時準備讓這個女孩死心:


    “你家在長白山,應該知道那裏比京都還要冷,幾乎是生命禁區,就算是二階進化者也無法在那裏生存。


    而且下了這麽久的雪,你想要回的地方,早就不複存在。”


    “不......”戴小柔搖著頭,眼中慢慢被絕望和淚水填滿:


    “就算是,我也要回去!求您帶上我,如果那裏沒有我的家人,就讓我死在那裏就好,不會再給您添麻煩的!”


    一個少女在末世生存的艱難,已經讓戴小柔感到麻木和疲憊。


    就算林時沒有出現,她也已經決定等氣溫再回升一點,就獨自離開地下城了。


    戴小柔能感覺到那些猥瑣惡心的男人經過她房間的時候,探入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在這裏她每天都不敢陷入深度睡眠。


    每天都活在恐懼和饑餓中。


    如果注定會死在回家的路上,那早死和晚死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戴小柔走近一步,鬆開手裏的衣領,羽絨服從她的身上滑落。


    羽絨服下麵居然什麽都沒有穿。


    少女姣好的身材在黑暗中依舊清晰落入林時眼中。


    她不顧林時之前的警告,一步步朝著林時的床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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