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惠敏一心想著做生意,要不是為了賺錢,誰會起早貪黑的來讀書啊!


    要是在學校住宿,生意怎麽鋪展?!


    她隔著榮亦舒,拉了拉陳紫笙,“密斯陳,你要住宿嗎?”


    陳紫笙側過身子,小聲道:“我不住宿,我家有車接送我。”


    寧惠敏點頭,“那我也不住宿。”


    陳紫笙:“你開證明了嗎?”


    寧惠敏傻傻的搖頭,“沒有。”


    陳紫笙:“那不行,中西女中,要求咱們高中部必須住校,除非有特殊情況。”


    說完,她揚了揚眉,拿出個單子給寧惠敏看,原來是醫院開的證明。


    寧惠敏眸光微動,瞬間明白過來。


    等辦理住宿的時候,寧惠敏向女政師表明,自己一直在聖瑪利亞醫院做手術,目前還沒完全恢複,不便住在學校。


    白皮膚的女政師用英文道:“你這種情況,暫時可以不在學校住,明天把醫院開的手術單子,拿到行政辦公室,備一下案。”


    “住宿費還是要交的,具體選幾人間,先去旁邊考慮一下吧。”


    “下一位。”


    寧惠敏麵無表情的走開,心裏卻不斷吐槽,帝國主義法西斯行為。


    還沒想好的寧惠敏,後背突然被拍了一下,陳紫笙問道:“哎!你在甲班還是乙班?”


    寧惠敏:“甲班。你呢?”


    陳紫笙高興道:“我也是甲班,我問過了,榮亦舒是乙班。”


    寧惠敏跟她吐槽,“不住宿,還要交住宿費!你選的幾人間?”


    陳紫笙理所當然道:“當然要交住宿費,上體育課,舉行活動什麽的,都要換衣服,我選的單人間,我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脫衣服。”


    寧惠敏:“……”


    好吧!你是有錢人,我這個窮人,跟你沒法比。


    寧惠敏最後還是選了四人間,無甚原因,唯它便宜。


    剛開學,還沒安排選修課,下午四點就放學了。


    寧惠敏坐黃包車,從北到南,橫穿整個法租界,回到徐家匯洋樓。


    趙媽已經做好飯,見她回來,連忙給她兌溫水,“小姐,先洗洗手。”


    “這以後,天冷了,來回路上,多受罪啊!”


    趙媽想不明白,日子過的好好的小姐,幹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學校裏受罪。


    寧惠敏點點頭,坐凳子上吃飯,“趙媽,不用等著收拾桌子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趙媽:“哎!好。趕明,我起早點過來收拾。”


    趙媽走後,寧惠敏放下筷子,直接去許太太家,給羅學照打電話,“羅先生,我那邊的房子,修整的怎麽樣了?”


    羅學照:“按照你的意思,沒有大修,隻略微修整了一番,但裏麵的熱水汀和供水,需要修理,費些時間,起碼還要三天,才能弄好。 ”


    寧惠敏:“好的,謝謝。”


    可能是剛開學,課程安排的不多,寧惠敏有前世知識打底,除了國文外,都能輕鬆拿捏。


    五天時間,轉瞬即過,來到期盼已久的星期天。


    一大早,寧惠敏就開始收拾,在趙媽來之前,她把剩餘金條和大洋,統統裝進了皮包。


    趙媽過來的時候,後麵還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一進門,就躬身行禮,“小卉,見過小姐。”


    在收拾書桌的寧惠敏抬頭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小卉,沒想到長的這麽水靈。”


    話說的不多,但配上寧惠敏的年紀,就顯得有些老成了。


    趙小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趙媽捅了她腰一下,指著廚房道:“小卉,去收拾廚房吧。”


    小卉聽話的應了聲,就小跑著進了廚房。


    趙媽瞧著寧惠敏的臉解釋,“丫頭片子一個,沒見識,小姐多擔待。”


    寧惠敏知道,國人父母輩就是這樣,通常會貶損子女,來表示謙遜。


    “趙媽,你別這麽說,要我看啊!小卉比你強。”


    “明擺著呢!小卉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聽話,平時我要說你兩句,你還會嘮叨我,你看看小卉,你說什麽,她就做什麽,這你要是還不知足,我可就要說你兩句了。”


    趙媽被說了,也不生氣,笑嗬嗬道:“是,她是個乖巧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她挺勤快的。”


    寧惠敏:“趕緊著吧!要收拾的東西還多著呢!今天咱們全搬過去。”


    寧惠敏思來想去,還是不舍得解聘趙媽,那麽大別墅,要不雇人,就全落她身上了,她可忙不過來。


    但要像之前那樣,讓趙媽兩頭跑,也不現實。


    最後,她詢問了趙媽的意見。


    趙媽當然舍不得這份好工作,但更不放心未成家的女兒。


    寧惠敏提議,連趙小卉也一起打包帶走,每月給五塊大洋的酬勞。


    喜的趙媽,差點給寧惠敏跪下。


    要知道,他們住的地方,人多眼雜,趙小卉一個大姑娘在家,很不安全,趙媽出來做工,就讓她憋在屋裏糊紙盒,不讓她出門。


    不然,要是讓歹人害了,娘倆就沒法活了。


    待以後成了親,破了處女身子,就不怕了。就算讓人強了,隻要瞞的好,就是她男人,也發現不了。那麽就不會有人背後議論她,罵她破貨。她就能一直老實巴交的活下去。


    別說,不到一年的時間,寧惠敏置辦的東西真不少,幸好大件的家具不用帶走,不然三輛黃包車都載不下。


    寧惠敏是最後上黃包車的,許太太拉著她的手依依不舍,許知茹也在旁邊抹眼淚。


    寧惠敏拿出帕子,給她擦拭了下臉上的眼淚,“等我按了電話,咱們就好聯係了,別哭了。”


    兩人惜別一番,寧惠敏轉身上了阿星的黃包車。


    欒城南邊的平順街,依舊熱鬧。


    但街中的祥隆布莊卻不在了,反而多了間雜貨鋪子。


    三十來平米的店麵,隻有一個中年賬房,在忙著給人拿東西。


    於褚恒拿著一個紙包的醬肉火燒,從鋪子前走過,並未停留。


    回到他的書店,坐回櫃台後麵,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上海寄過來的信,一邊讀著,一邊啃著手裏的火燒。


    這是昨天中午收到的信,他已看過一遍,但他不知道怎麽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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