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下得這麽大,碼頭那邊還能正常運作嗎?”葉晚晴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碼頭是貨物出航的唯一通道。


    “我去看看吧。”顧雲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披上厚厚的 鬥篷 ,準備出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葉晚晴拉住他,目光堅定,“我想親眼去看看情況,也好為以後做打算。”


    顧雲霆看著妻子眼中的堅定,點了點頭,夫妻二人頂著風雪,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個充滿懸念的背影。 風雪中,葉晚晴和顧雲霆艱難地行走著。寒風如刀割般刮在臉上,凍得人皮膚生疼。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每走一步都異常費力。


    “晴兒,要不你先回去吧,這裏太冷了。”顧雲霆看著葉晚晴凍得通紅的臉頰,心疼地說道。


    “不行,我要親眼看看情況才能放心。”葉晚晴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的 鬥篷,堅持要繼續往前走。


    終於,他們來到了碼頭。往日裏繁忙的碼頭此刻一片冷清,隻有零星幾個工人在忙碌著。厚厚的積雪覆蓋在船隻和貨物上,白茫茫的一片,顯得格外蕭瑟。


    “這位大哥,請問今天還能出航嗎?”葉晚晴找到一個正在搬運貨物的工人,詢問情況。


    那工人抬起頭,見是一對衣著樸素的年輕夫婦,便歎了口氣,說道:“哪裏還能出航啊,這雪下得這麽大,河麵都結冰了,船隻根本無法通行。”


    “那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呢?”葉晚晴追問道。


    “這個誰也說不準,得等雪停了,冰融化了才行,估計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吧。”工人無奈地說道。


    葉晚晴的心沉了下去,十天半個月,時間太久了。看來,得想辦法另謀出路才行。


    “謝謝你,大哥。”葉晚晴謝過工人,轉身對顧雲霆說道:“夫君,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他們沿著碼頭邊走邊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賺錢的機會。突然,葉晚晴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群人身上。


    那是一群船隊的夥計,他們圍坐在一個火堆旁,一邊烤火取暖,一邊聊天說笑。


    “夫君,你看那些人……”葉晚晴指著那群夥計,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


    顧雲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解地問道:“怎麽了?那些人有什麽問題嗎?”


    “他們或許就是我們的機會……”葉晚晴神秘地笑了笑,拉著顧雲霆朝那群夥計走了過去。


    風雪夾雜著碼頭工人粗獷的號子聲,葉晚晴拉著顧雲霆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擠到那堆篝火旁。隻見地上散落著幾隻空酒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烤魚的香味。


    “幾位大哥,打擾一下。”葉晚晴笑容可掬地朝那幾位船隊夥計打招呼。


    夥計們見是一對年輕夫婦,便也熱情地招呼他們過來烤火。“小娘子,這大雪天的不在家待著,跑碼頭來做什麽?”


    “大哥說笑了,這不是家裏快揭不開鍋了,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賺錢的活計。”葉晚晴半真半假地訴苦道。


    “這年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啊。”一個年紀稍長的夥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偏偏這雪不停,船隻都出不了航,我們這些跑船運貨的,也隻能幹等著,家裏還有老小要養活呢。”


    “可不是嘛,這大雪天的,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另一個夥計附和道,他揉了揉肚子,眼神裏滿是無奈,“這碼頭附近就一家麵攤,吃了幾日都膩味了,就想吃些肉,可那肉價,哪裏是我們這些苦哈哈吃得起的。”


    葉晚晴將這些話都聽進了心裏,她轉頭看向顧雲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夫君,我們回去吧。”葉晚晴拉著顧雲霆的手,告別了那群夥計。


    回到家中,葉晚晴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顧鄭氏和顧曉晨。


    “娘,曉晨,我打算做些吃食,去碼頭賣給那些船隊的夥計們。”


    “吃食?你想做什麽吃食?”顧曉晨好奇地問道。


    “我想做肉夾饃。”葉晚晴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那些夥計們整日辛苦,就想吃些肉,但肉價貴,他們舍不得吃。我可以用豬下水來做餡料,這樣成本低廉,味道也一樣鮮美。”


    顧鄭氏聽了,眉頭微微皺起:“晴兒,這豬下水味道重,處理不好會有腥味,而且價格低廉,那些夥計們未必會買賬啊。”


    葉晚晴胸有成竹地笑道:“娘,您放心,我自有辦法做出美味的肉夾饃。至於價格,我會定得合理,既能讓夥計們吃得起,又能讓我們賺到錢。”


    “可是……”顧鄭氏還是有些擔憂。


    “娘,您就相信我吧,我一定會成功的。”葉晚晴握著顧鄭氏的手,語氣堅定。


    “既然晴兒有信心,那我們就支持她。”顧曉晨在一旁說道,“隻是,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呢?”


    “我們需要買一輛推車,一口爐子,一口鐵鍋,還有香料、冰糖……”葉晚晴開始細數需要的物品。


    顧鄭氏聽著這一項項的花銷,心中更加擔憂,但看著葉晚晴充滿希望的眼神,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


    顧鄭氏的手輕輕摩挲著葉晚晴的手背,眼中滿是擔憂:“晴兒啊,娘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這豬下水,味道腥臊,處理不好,怕是……”


    “娘,您就放心吧!”葉晚晴知道顧鄭氏的顧慮,笑著打斷了她,“我自有妙法,保證做出來的肉夾饃香飄十裏,讓人垂涎欲滴!”她自信滿滿的模樣,仿佛已經預見了肉夾饃大賣的場景。


    顧曉晨在一旁也幫腔道:“是啊,娘,咱們就相信晴兒一回吧!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咱們也該為家裏添置些年貨了。”


    顧鄭氏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老婆子也不懂,就依你們吧!隻是,這買東西的錢……”


    “娘,您放心,我這裏還有些私房錢。”葉晚晴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繡工精致的荷包,遞到顧鄭氏手中,“這些應該夠了。”


    “你這孩子……”顧鄭氏接過荷包,眼眶有些濕潤,這孩子,為了這個家,真是操碎了心。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葉晚晴和顧雲霆第二天便準備去鎮上采購所需的物品。


    “娘子,我跟你一起去。”顧雲霆主動請纓,“這些東西都重得很,我幫你搬。”


    葉晚晴笑著點點頭,這男人,雖然平日裏沉默寡言,但心思細膩,總是默默地為她著想。


    兩人來到李家,向李夫人借了驢車。顧雲霆熟練地為驢車套上韁繩,扶著葉晚晴上了車,自己則坐到了車轅上,揮動著鞭子,趕著驢車緩緩地向鎮上駛去。


    “娘子,你打算去哪裏買豬下水?”顧雲霆一邊趕著車,一邊問道。


    “去城東的肉市,那裏豬下水最是新鮮便宜。”葉晚晴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咱們得抓緊時間,爭取早去早回。”


    顧雲霆應了一聲,揚起鞭子,輕輕地抽了一下驢背,驢車加快了速度,朝著鎮上駛去。


    兩人先去肉市買了豬下水,又去糧油鋪子買了麵粉、香料、冰糖等物,最後來到一家木匠鋪子前停下。


    “老板,我們要定製一輛小推車。”葉晚晴走進鋪子,對正在忙碌的木匠說道。


    “小娘子想要什麽樣的推車?”木匠放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招呼道。


    “我想要一輛……”葉晚晴詳細地描述著自己想要的推車的樣子,從大小尺寸,到功能設計,事無巨細,聽得那木匠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小娘子,您這推車設計得真是巧妙,我做了這麽多年的木匠活,還是頭一回見到呢!”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想出來的!”葉晚晴還未開口,顧雲霆便帶著幾分自豪替她回答,語氣裏滿是寵溺。葉晚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繼續與木匠師傅溝通細節:“師傅您看,這推車的大小要足夠放下一個砂鍋,旁邊還要能擺放調料和碗筷,最好還能有個遮陽棚……”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那木匠也是個心靈手巧的,一聽就明白了幾分,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建議道:“小娘子,依我看,這推車不如做成兩層的,下麵一層用來放雜物和炭火,上麵一層擺放砂鍋和食材,這樣既方便又美觀。”


    “師傅這主意甚妙!”葉晚晴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就按您說的做,不知這推車幾日能做好?”


    “小娘子放心,最快五日便可取貨。”


    “好,那就麻煩師傅了。”葉晚晴付了定金,與顧雲霆一同離開了木匠鋪。


    購置完小推車,葉晚晴又拉著顧雲霆去了趟雜貨鋪,添置了些做鹵味需要的香料、砂鍋和陶罐等物。顧雲霆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精挑細選,時不時幫她提拎重物,眼中滿是溫柔。


    采購完畢,兩人回到驢車旁,顧雲霆看著滿滿一車的東西,忍不住問道:“娘子,這些東西怕是要不少銀錢吧?”


    葉晚晴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她打開錢袋,仔細數了數剩下的銀兩,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原本以為她的私房錢足夠支撐前期的投入,但如今看來,似乎有些捉襟見肘了。


    “怎麽了?”顧雲霆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葉晚晴歎了口氣,將錢袋展示給他看:“我帶的銀錢怕是不夠了。”


    顧雲霆接過錢袋看了看,沉吟片刻,問道:“還差多少?”


    “至少還需要二兩銀子。”葉晚晴有些沮喪地說道。


    二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可如何是好?葉晚晴心中暗暗著急,難道她的“肉夾饃大計”還沒開始就要夭折了嗎?


    回到住處,葉晚晴強打起精神,將新買的砂鍋、陶罐等仔細清洗幹淨。見她悶悶不樂,顧雲霆也不多問,默默地幫她燒火、搬水,用行動表達著支持。


    處理完器具,葉晚晴決定先做些簡單的吃食哄孩子們開心。她從籃子裏挑了幾枚雞蛋,又取了些麵粉,準備做一道鬆軟香甜的雞蛋糕。


    “嫂嫂,你在做什麽呀?好香啊!”萍姐兒和輝哥兒聞著香味,一前一後地跑進廚房,眼巴巴地望著她。


    “嫂嫂在做雞蛋糕,一會兒就好,等涼了就能吃了。”葉晚晴笑著說道,將攪拌好的麵糊倒入模具中,放進蒸籠裏蒸製。


    趁著蒸雞蛋糕的功夫,她又用魚肉、豆腐和香菇做了一道魚丸湯。鮮美的魚丸在湯中翻滾,香氣四溢,惹得孩子們不停地咽口水。


    顧鄭氏和顧曉晨也被香味吸引而來,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品嚐著葉晚晴親手做的美食。


    “好吃,嫂嫂做的雞蛋糕真好吃!”萍姐兒咬了一口鬆軟香甜的雞蛋糕,開心地說道。


    “這魚丸湯也鮮美無比,晴兒,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顧鄭氏也忍不住讚歎道。


    看著一家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葉晚晴心中陰霾一掃而空,是啊,辦法總比困難多,她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兩日後,葉晚晴如約取回了定製的小推車。這小推車比她想象中還要精致,上下兩層的設計,既美觀又實用。


    夜幕降臨,葉晚晴開始準備明日擺攤的食材。她將買來的豬肥腸和豬肚反複清洗幹淨,加入花椒、八角、桂皮等香料,用小火慢慢鹵製。


    “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麽?怎麽味道如此……特別?”顧雲霆聞著從廚房飄來的濃鬱香味,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明日準備擺攤賣的吃食,叫做肉夾饃。”葉晚晴一邊忙碌著,一邊向他解釋道,“這豬下水雖然價格低廉,但隻要處理得當,味道比那豬肉還要美味幾分呢!”


    顧雲霆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敬佩和愛憐。他知道,葉晚晴不僅廚藝精湛,更有一顆不服輸的心。


    夜深了,濃鬱的鹵香味在小院中彌漫開來,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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