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晴笑笑,繼續忙碌著。她知道,想要在古代社會立足,除了精湛的廚藝,還需要靈活的頭腦和堅定的意誌。而這些,正是林氏所欠缺的。


    “如果她能和離,我可以教她做菜,也可以給她提供一個平台……”葉晚晴心中暗想,“隻是,就怕她沒有這個勇氣……”


    夕陽西下,臨哥兒已經將食肆裏裏外外打掃幹淨。葉晚晴將最後一壇辣白菜封好,伸了伸懶腰。


    “臨哥兒,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葉晚晴對臨哥兒說道。


    “哎,知道了,表嫂。”臨哥兒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葉晚晴鎖好食肆的門,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林家的小院裏,林老婆子正滿懷期待地等著林氏帶回來的好消息。


    林氏走進院子,疲憊地將背簍放在地上,一言不發。林老婆子急切地迎上前,臉上堆滿了期待:“怎麽樣?葉娘子答應了嗎?”


    林氏搖了搖頭,原本黯淡的眼中卻透出一絲奇異的光彩。


    “你怎麽回事?街坊四鄰的,葉娘子這點忙都不幫?”林老婆子頓時拉下臉,語氣裏滿是責備。


    “娘,”林氏深吸一口氣,第一次直視林老婆子的眼睛,“葉娘子說得對,我不能總想著依靠別人,我得自己想辦法。”


    林老婆子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兒媳婦如此堅定的眼神,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想幹嘛?”林老婆子有些慌亂,語氣也軟了幾分。


    “娘,我不想再過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了,”林氏的聲音雖然平靜,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葉娘子說得對,我得改變自己的命運。”


    林老婆子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林氏打斷:“娘,時候不早了,我去做飯了。”


    林氏轉身走進廚房,留下林老婆子站在原地,滿臉錯愕。她不明白,隻是一次拒絕,為何能讓兒媳婦有如此大的轉變。


    夜深了,林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葉晚晴的話語在她耳邊回響,激起她心中陣陣漣漪。改變命運,這四個字對她而言是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充滿誘惑。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林老婆子和丈夫林老漢壓低聲音的對話,林氏好奇地豎起耳朵。


    “孩他爹,你說這事兒能成嗎?”林老婆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放心吧,我已經跟牙婆說好了,明天就把大妞送走,到時候就能換一筆銀子……”


    “可是……大妞還小,這……”


    “婦道人家懂什麽!要不是為了這個家,我……”


    林氏心頭一震,猛地坐起身,臉色蒼白如紙。心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憤怒、恐懼和悲傷交織在一起,幾乎將她吞噬。大妞才八歲啊,他們怎麽忍心!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林氏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猛地掀開被子,衝到隔壁房間門口,用力拍打著房門,“娘!開門!開門!”


    “誰啊!大半夜的,嚷嚷什麽!”林老婆子不耐煩地打開房門,“你……你要幹什麽!”


    林氏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指著林老婆子,聲音顫抖:“娘,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大妞可是你的親孫女啊!”


    林老婆子被林氏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你胡說什麽!我做什麽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都聽到了!你要把大妞賣了!你怎麽能……”林氏泣不成聲,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林老婆子見事情敗露,索性不再隱瞞,她一把推開林氏,惡狠狠地說道:“你懂什麽!要不是為了這個家,我至於這樣做嗎?你看看你,嫁進來這麽多年,肚子也不爭氣,生不出個兒子來!現在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我不賣女兒,難道要餓死我們全家嗎?”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林氏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林老婆子,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默默忍受著婆婆的責罵和丈夫的漠視,以為隻要自己勤勞肯幹,就能換來家人的認可和尊重。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在他們眼裏,自己和女兒,不過是可以隨意買賣的貨物罷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大妞一根頭發,我就……我就……”林氏氣得渾身發抖,卻不知道該拿什麽來威脅林老婆子。


    “你就怎麽樣?”林老婆子冷笑一聲,“你還能翻了天不成?”說著,她一把抓住林氏的頭發,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林氏的頭撞在床腳上,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陣發黑。但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大妞被賣掉!她掙紮著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向林老婆子,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


    林氏的突然反抗,像是一隻弱小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會露出尖牙。她死死地抓著林老婆子的胳膊,尖聲嘶吼道:“你敢!你要是敢動大妞,我就跟你拚了!”


    林老婆子被林氏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她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從來沒見過林氏這般模樣,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林氏趁機掙脫開林老婆子的束縛,她踉蹌著後退幾步,指著林老婆子的鼻子,聲嘶力竭地控訴道:“這些年,我一直任勞任怨,為這個家付出了一切,可你們是怎麽對我的?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了?是牲口嗎?可以隨意打罵、買賣?”


    林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砸在地上,砸在林老婆子心上,卻激不起一絲波瀾。她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就你?還敢跟我提條件?我告訴你,在這個家裏,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


    “否則怎樣?”林氏直視著林老婆子的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要打我?要殺我?來啊!”


    林老婆子被林氏的眼神震懾住了,她從未見過林氏如此決絕的眼神,仿佛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狼,隨時準備拚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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