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懸崖的最深處,靜靜地躺著一人一鼠,宛如被世界遺忘的存在。


    當雨水緩緩滴落之時,下方的土地早已經被鮮紅的血浸染。


    顧晨宇緊閉著雙眼,麵色蒼白如紙,他的身體多處受傷,慘不忍睹。


    額頭被尖銳的石塊劃破,鮮血不斷湧出,順著臉頰流淌,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的左臂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耷拉著,顯然是骨折了,骨頭刺破皮膚,露出森然的斷口。


    右側的肋骨也斷了幾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來鑽心的疼痛,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被鮮血和泥水浸透。


    鼠鼠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它小小的身軀蜷縮在顧晨宇的身邊,身上的毛發被血水粘連在一起。


    一條後腿無力地拖在地上,顯然是斷了。


    它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內髒似乎都受到了損傷,微弱的呼吸讓它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顧晨宇的意識已經模糊,腦海中不斷閃過過往的畫麵。


    他想要掙紮著起身,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每一次嚐試都帶來更加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鼠鼠努力睜開眼睛,看著身旁重傷的顧晨宇,聲音微弱而顫抖:“宿主,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顧晨宇強忍著劇痛,斷斷續續地說道:“別……別胡說,我們……一定能……撐過去的。”


    此時,他們的周圍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他們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懸崖上方的呼喊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越來越微弱,他們的生命之火在風雨中飄搖,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可是火焰熄滅了,那頭狼卻還活著。隻見他死而複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重傷似的。


    它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毛發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那雙原本黯淡的眼睛此刻重新煥發出銳利的光芒,猶如寒夜中的星辰。


    它的步伐穩健有力,絲毫不見之前重傷的虛弱與蹣跚。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它的複活而變得凝重起來,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它仰天長嘯,聲音穿透雲霄,在山穀中回蕩,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它的不屈與頑強。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冷酷與決絕,似乎在準備迎接新的挑戰,又似乎在謀劃著一場血腥的複仇。


    當他靠近顧晨宇之時,顧晨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他嘴唇顫抖,喃喃說道:“身為主角,或許注定要經曆不同尋常的波折。”


    “難道我命喪於此,就會穿越到另一個世界或者小說之中?唉,命運怎會如此弄人……”


    鼠鼠的聲音顫抖不已,帶著深深的哽咽:“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仍願繼續做您的係統。”


    他們相互開著的玩笑,在死亡步步緊逼的時刻,成為了彼此最後的一絲溫暖。


    顧晨宇的眼角淌下一滴混雜著血水與雨水的淚,緩緩滑落,在他滿是血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鼠鼠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聲音時斷時續:“宿主,也許……這並非終結,而是全新的起點。”


    顧晨宇苦笑著,聲音愈發沙啞:“但願如此,隻是這新的開端,究竟會是何種模樣?”


    他們的話語在這死寂且危機四伏的懸崖深處顯得那般微弱與無力,然而其中卻蘊含著對未知的驚惶以及對生存的最後一縷期冀。


    幾個小時過後,那頭狼緩緩地離開此地,而他身後隻留下兩堆粘著血紅的白骨。


    一堆是顧晨宇的,那白骨上還依稀可見斷裂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他生前經曆的慘烈。


    另一堆是鼠鼠的,小小的骨架顯得那般脆弱,令人心生憐憫。


    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隻剩下這冰冷的骨頭,在這懸崖深處,漸漸被風雨侵蝕,被歲月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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