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母女倆心裏的堅冰融化了,彼此緊緊相擁。錢露露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心裏的委屈和難過像夏天的雨化著眼淚奪眶而出。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知道你難過!要怪隻能怪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你自己選擇的,媽媽怪你也沒有用,隻能和你一起承擔!”


    錢媽媽心疼的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就如當年嬰兒時期一樣安撫著她。


    雖然和母親的堅冰融化了些但是心卻隔著千山萬水!母親的年齡也大了,還是不必讓她過多的參與自己的生活吧!錢露露止住了突然萌生向母親傾訴的念頭,慢慢的縮進被子裏擦幹眼淚說道


    “媽媽,我累了!要睡一會,你也休息一會吧!”


    說完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然後背朝母親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錢媽媽已經習慣了女兒這說變就變的性格了,她給女兒理了理被子也躺下休息。


    離開醫院後何之洲並沒有走。他走到車旁的路邊上坐下,點上一支煙拿出手機翻看著相冊裏的露淩。他想露淩了,剛才和錢露露的激吻讓他現在羞愧難當!


    明明自己心裏放不下露淩為什麽還要接受錢露露的吻?是空虛、是寂寞?或者說心並沒有完全死掉?


    何之洲在心裏默默的罵了自己無數次的“無恥”!他感到自己的罪孽又加重了一些,回應錢露露的吻這無疑是給了她一個暗示……


    他心亂如麻的翻看著相冊卻看不進去,何之洲的手機裏是沒有錢露露的照片的,每一張露淩的照片他都能當成錢露露!他開始煩躁不安起來,感覺自己快要分裂了,一方麵他覺得自己對露淩的愛少了;另一方麵又覺得對不起錢露露,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現在的何之洲像一個想要戒毒的癮君子。隻不過他相當於是用嗎啡去代替對海洛因的依賴罷了……


    “不對,我才是毒藥!”


    何之洲唾了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沒錯的,自己才是毒藥,對於錢露露來說。是自己坑了她,用餘生來贖罪都無法補償對她造成的傷害。


    人也許隻有忙起來才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吧!於是何之洲上了車打開音響一遍遍的循環著u盤裏的曲目、像遊魂一樣的在城市裏遊蕩。乘客上車又下車,有些乘客屬於話癆型的總是找得到話題和別人聊天。這樣的乘客還好,何之洲跟他天南地北的胡謅心情倒也會好些,如果是沉默寡言的乘客他便如機器一樣的開著車互不打擾


    慢慢的何之洲像錢露露一樣要把自己弄得很累才能入睡,畢竟生活還要繼續,為了有更多的時間陪兒子他都是上晚班。


    每天他都是等揚揚睡了才去上班,早上七八點下班給揚揚做早餐、送他上幼兒園、然後順道買菜。等自己洗漱完了上床睡覺已經是十點左右了;下午四點又準時起床、洗漱好了煮飯、洗菜接兒子回來;炒菜、吃飯……這樣一來白天的時間花光了。晚上再陪著兒子玩一會,兒子玩累了才會一覺睡到天亮,這樣夜裏就不會醒了。


    對於兒子何之洲一直都是愧疚的,從感情上來說他對露淩的感情遠遠大於兒子。以前他是不準備要小孩的,因為他擔心露淩的病會遺傳。為此他做了很多的抗爭。但是都得不到父母和露淩的支持和理解,最終他妥協了,相信上天會眷顧自己給自己一個健康的孩子。


    揚揚是一個乖巧的小孩,當他呱呱墜地的時候何之洲竟然熱淚盈眶。他並不是因為父愛的萌發而流淚,是因為自己擔負的責任和對未來的未知而流淚。


    對於小孩,何之洲並不會把自己的將來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養育孩子的這份責任是必須認認真真履行的!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因為露淩無法履行好母親的職責,所以他隻能用最多的時間陪伴兒子的成長。在生活中教會他勇氣和擔當。


    何之洲的每一天經過這樣的安排倒也是充實,每天都和兒子在一起,兒子和他也親近了許多。小家夥的性格也開朗了,在幼兒園裏的朋友也多了些。看到這些何之洲有了些成就感,不管怎麽說兒子還是以自己希望方式成長著。


    慢慢的他越來越依賴兒子,因為有兒子在他是開心的。但是每當送兒子回到家,打開冷冷清清的家門何之洲便會覺得很冷,像跌到冰窟窿裏麵一樣的冷。這時候他會不自覺的想起露淩;想到露淩也就很自然的想起錢露露。想到這些又睡不著了。盡管覺得累,身體和心靈都疲憊的那種累!


    很長的一段時間何之洲幾乎不用手機,上班的時候乘客付費他隻是看看付款信息。他的社會圈子隻有自己和兒子,連父母那裏他也是偶爾才去。好像僅僅讓他們知道自己還存在……


    他把自己封閉起來,原本以為有些人時間長了就能夠淡忘、心裏的傷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合。但是恰恰相反,想要忘記的人和事時時刻刻如夢魘般在記憶裏浮現,而自己的生命也好像加速逃離身體,他經常有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何之洲越來越極端、敏感、多疑和脾氣暴躁。有時候會因為別人的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話耿耿於懷;就算是兒子有時候淘氣一點他都幾乎難以控製自己。但是兒子還小,為了兒子的心理健康他竭力的控製自己。這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血壓飆升,為了緩解壓力他抽煙越來越多了,有一次在這樣的時候嘴上點著煙掉在手腕上他居然感覺不是很疼,反而還隱隱約約有一些快感……


    完了!從那一刻開始每當心煩的時候他都會有用煙頭燙自己的衝動。最終他還是做了,所以他的手臂上多了一個像貓爪一樣的疤。


    那是他的四次“傑作”。之所以像貓爪是為了別人看到的時候以為是紋身而不是這種近乎變態的行為留下的!


    何之洲知道自己病了,這些年陪露淩去醫院檢查對於這種病他比常人有更多的了解,原因他也是知道的。他對照自己的症狀自我診斷了一番,屬於典型的“社會隔離症”!原因是想要忘記錢露露從而主動或者被動的拒絕社會活動。


    到了這個時候何之洲才知道自己是愛著錢露露的。生活中沒有她他竟然不知道怎麽繼續了,所以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算了吧!自己對錢露露的愛是注定毀滅她未來的災難,與其毀滅她的未來不如毀滅自己這不能再壞的人生吧。這樣對錢露露應該是一種重生、對自己是一種精神上的救贖吧!畢竟自己欠她的太多,僅僅將近十年的青春都的是因為自己浪費的。


    佛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盡管自己沒有這樣高的境界,但是何之洲猛然間發現自己深愛著錢露露時他急切的想為她做些什麽。現在看來唯一能夠做的隻有在精神和肉體上永遠的消失,才能讓錢露露徹底的走出自己的世界……


    他想錢露露了,想知道她現在怎麽樣、沒有自己消息的日子她還好不好。何之洲想遠遠的看看她,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於是他拿出好久沒有用的手機。


    何之洲剛開啟手機,一連串信息提示音就響不停,微信裏錢露露的留言很多,他從頭翻看起來。


    “你怎麽走了?你是二師兄呀?整天嚷嚷著散夥,說散夥就散夥?”文字間還有些調皮的表情符號。


    “回來!我媽媽在這裏我不知道怎麽跟她相處!我和她的母女情還沒有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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