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洲不習慣小孩的喧鬧,他坐在一旁看著姚桃和孩子們玩耍,在孩子們中間的姚桃也如孩子一樣的放縱著洋溢的青春。


    這時一個坐在角落裏孤零零的大男孩吸引住了何之洲的眼睛,何之洲走到男孩跟前坐下。那孩子看了一眼何之洲又把眼光落在了蛋糕上麵,他如捧著珍寶一樣的捧著蛋糕卻舍不得吃。


    “小朋友怎麽不吃蛋糕?不吃奶油融化了就不好吃了!”何之洲說道


    “我要等媽媽來一起吃,媽媽還沒有吃過這麽好的蛋糕呢!”男孩說道,


    男孩的口音居然是何之洲老家的口音。這讓何之洲一時間百感交集,眼淚忍不住掉了出來,他直接用家鄉話問道


    “你有媽媽,怎麽會在這裏呢?”


    “媽媽在醫院,我是被他們帶到這裏的!”


    男孩說著指向一邊的保育員,這時保育員才注意到這個落單的孩子,也走了過來對男孩說道


    “葉子,怎麽不和大家一起吃蛋糕呢?明天何叔叔還會送很多的蛋糕和麵包過來的!”


    “對,明天叔叔還會送很多蛋糕和麵包過來的,如果媽媽來了也會有的。”


    何之洲仍舊用家鄉話對孩子說著,男孩撲閃著大眼睛用詢問的口氣問道


    “真的每天都有嗎?”


    “以後每天都有麵包和蛋糕的,就像太陽每一天都會升起來一樣!”


    何之洲說著給孩子打開了包裝,又遞到孩子的手裏。


    “他有母親怎麽會在這裏?”


    何之洲問身邊的保育員,保育員歎了一口氣惋惜的說道


    “這孩子才來幾天,他母親是未婚媽媽,一個人帶著他在這裏一邊打零工一邊帶孩子。前些日子他媽媽突然生病,一查竟然是肺癌晚期,醫院就通知我們把孩子接過來了。”


    “哎,他們是我的老鄉……”


    何之洲無力的說著,心痛的撫摸著男孩的腦袋。男孩跟著保育員回到了孩子們中間,何之洲仍舊坐在剛才的地方感傷著。


    這時姚桃和孩子們玩累了,她略有些疲憊的坐在何之洲旁邊遞給他一瓶水說道


    “好久沒有和小孩子們玩鬧了,才一會功夫就累了。”


    說完她才注意到何之洲有些潮濕的眼睛便又笑著問道


    “怎麽,眼睛進沙子了?”


    “沒有!那男孩是我的老鄉,在這種地方遇到老鄉你知道是什麽樣的感受?”何之洲說


    “是啊!這裏的孩子都有各自相同或者不同的悲劇,希望他們會堅強的成長。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男人有些感性,是不是聯想到什麽了?”


    何之洲點了點頭,他喝了一口水說道


    “你覺得孩子在父母的婚姻中是什麽?是希望?是拖累?或者僅僅是兩個人生命的延續?”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所說的這些可能會在相應的人群得到體現。那麽你自己覺得呢?”


    姚桃把問題又拋給了何之洲,何之洲伸手在兜裏掏出了一支煙,他正準備點上姚桃就給她奪了過來說道


    “這裏是福利院,這麽多孩子怎麽能抽煙呢!”


    何之洲尷尬的一笑把煙裝回兜裏說道


    “我覺得婚姻是一種責任,養育孩子也是一種責任,所以我對婚姻是有規劃的。我希望我的婚姻是能夠有充分的能力了來承擔所有的,為此我不斷的努力著。可是在這個過程中總有一些煩心的事出現,今天看到這些孩子我相信我的規劃是正確的,因為我相信這些孩子都是來自不健全的家庭。”


    “你想的是等到一切水到渠成之後再做應該做的事吧!可是有多少事能等到水到渠成?更多的隻是盲目的盲從!是不是露淩催你結婚?”姚桃說


    “嗯!她和我媽媽都在變著法的催我結婚,還好我這一次說服露淩了,可是下一次呢?我覺得我的理由越來越無力了。其實我不是不想結婚,隻是結婚後就要有小孩,我不希望我的小孩在不該來的時候到來。畢竟人生隻有幾十年,我們要為自己也要為孩子的未來負責,因為孩子不僅僅是生命的延續還是責任和愛的延續。像這些孩子,他們很多都是因為父母的不負責任才造成這樣的處境!剛才那個叫葉子的男孩對一塊蛋糕的珍愛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時我們那裏窮,種的小麥做出來的麵條是像黑咖啡一樣的顏色。可就是這樣的麵條隻有客人來的時候才舍得當成佳肴端上餐桌,而且僅僅是作為菜。你知道我當時吃著這樣的麵條想的是什麽嗎?我當時想的是城裏人是不是天天都有麵條吃!”


    說到這裏何之洲苦笑了一下,姚桃小時候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日子,她有些想笑,但是看到何之洲回憶時的難過又笑不出來。何之洲又接著說道


    “不過那時候的農村大家都窮,這不僅僅是我的奢望也是很多孩子的奢望。可是剛才看到葉子對蛋糕的奢望讓我想起了本已遺忘的這些,所以我忍不住流淚了。他真的像葉子一樣的飄零著,而且還那麽小,我好怕我的孩子會因為我們對婚姻的輕率也會成為這樣……”


    姚桃默默的聽著何之洲的訴說,也想起了和李賢的不愉快。見何之洲說完了就說道


    “你有這些顧慮,我是該讚許你有危機意識呢還是該嘲笑你患得患失呢?你想的這些很多人是不會這樣去想的,尤其是男人”


    “可能是我經曆得多了吧,我經曆了父親的破產、也經曆了露淩父親的貧病交加。這些不能不讓我多想。”何之洲說道


    姚桃看著何之洲,斟酌了一下探尋的說道


    “你其實可以不用顧慮這些的,隻需你的一句話和一個決定就可以!”


    何之洲知道姚桃話有所指,便轉過頭看著她說道


    “你說道是真的?你可以接受一個負心漢作為自己終生的伴侶?不要開玩笑了,這樣做的結果是四個人都不會幸福!”


    “李賢向我求婚了!”


    聽完何之洲的話姚桃說道,她說得很平靜,仿佛李賢的求婚在她的心裏沒有任何的波瀾。


    “好啊!恭喜恭喜,有喜酒吃了,我祝福你們!”


    何之洲由衷的抱拳說道,姚桃這時轉過頭用潮濕的眼睛看著他,她欲言又止的歎了一口氣始終還是沒有說話


    “是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感動了?女人就是這麽容易被感動”


    何之洲打著哈哈站起來想要結束這尷尬的對話。


    “你不必逃避,我隻是不甘心,但是也不會強求。我都聽你說了你的患得患失你就不能聽聽我的顧慮嗎?”


    何之洲隻好又坐回姚桃的身邊。


    “人要是沒有情感多好,那樣就沒有煩惱了,像動物一樣隻為了吃飽和繁殖!”


    姚桃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就是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吧!既然生而為人就要在這些煩惱中渡過,所謂“渡劫”大慨說的就是這個吧”


    何之洲也感慨的說道


    “我沒有接受李賢的求婚,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他放在我終身伴侶的位置。如果現在將他放在那個位置對他不公平,因為我始終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盡管他對我很好。如果我接受了他,也隻是把他當成了某人的替代;不接受他,我也喚不醒在我心裏那個裝睡的人!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姚桃看著何之洲說道


    “是的,你們女人傻起來明知道是懸崖都會往那裏跳!好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這時福利院的院長朝他們走來,正好何之洲也想結束這場談話就起身迎向院長和他握起手來,姚桃也起身落落大方的朝院長說


    “院長您好!我們又來打擾您了。”


    “怎麽是打擾呢?你們帶著貴公司的愛心而來我們非常感謝。還擔心招待不周呢!來來來,裏麵請!”


    院長說著把何之洲和姚桃引到了辦公室,落座後他們和院長寒暄了一下便開始談合作的事宜。


    這次和福利院的合作談判是雙贏的,公司給福利院提供孩子們早餐的麵包和蛋糕,還有一定金額的讚助;福利院則允許公司冠名和用孩子們的形象作為公司的公益廣告使用。


    門店和福利院的事確定下來後何之洲更忙了,因為和福利院的合作需要用於公司的公益形象。這些天他都和策劃部的同事天天呆在福利院,拍下孩子們最天真、最真實的點點滴滴。


    門店的租賃合同正式生效後,何之洲同樣和策劃部的同事一起探討設計方案和裝修風格。何之洲認為和福利院的合作要在這個店全麵的體現出來,他的想法是用一組照片牆作為門頭,當然為了孩子們的隱私照片都是虛化了的。


    何之洲把自己的想法通過qq和姚桃交流著,兩人從福利院回來後都刻意的保持了距離。工作上的事他們都是在qq上交流和匯報,何之洲希望通過時間和距離,還有李賢的體貼能夠將姚桃拉出情感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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